在这一行干久了,酒保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进来是相貌堂堂衣冠楚楚风姿绰约贤良淑德,喝了酒还不是原形毕露,借酒闹事的、撒泼的、发刁的、壮胆儿的,什么样的没有,像今天这个女客这样的还真是少见。酒保道:“这样哥,咱放个摄像机,就算真有什么事咱也不能说不清。”
小杜觉得有理,跟酒保把方融放在自己房间客厅的沙发上,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酒保翻出了小杜的数码摄像机,架在了沙发对面挨墙矮桌上的花瓶后。架好后,酒保拍了拍手,道:“妥了哥。”俩人安置好方融就一前一后下了楼。
酒吧里热浪盈天,不知名的歌手在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中嘶吼着,舞池里的人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摇晃晃地摇摆着,一场此生与彼生的变幻又在上演。这是城东最大的一间酒吧,这个城市里喜欢夜生活的人大都知道“此生?彼生”酒吧,在这间酒吧里甚至配有客人房,专给那些喝的不省人事找不着北的客人提供一个安全的临时下榻处,只要不是往死里喝********想要跟阎王爷较劲儿的,这里的老板杜士繁都会收留过夜,今天晚上方融就是个例子,酒吧里好久没有收留女客了,楼下不安全,这才把方融送到了四楼。
杜士繁和酒保推开门,酒吧里喧嚣之气扑面而来,杜士繁笑了笑,穿过人影绰绰和喧声沸腾的舞池来到吧台前,专心调着酒,好像面前的吧台屏蔽了眼前的一切喧闹,他只是个隔着玻璃窗欣赏风景的局外人。
初春的海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遥远的极地融化的冰川之水绵绵不绝,在地月之间的引力下一荡一漾地向绵软的陆地沙滩款款而来,在这空旷的银色沙滩上,蓝绿的海水浅白的沙滩柔和绵长的海岸线,还有天际不辨界限的水天一色,都让沈清音觉得此时的大海特别的温柔,尤其是北半球中纬度的大海,海天澄碧,水鸟翔集,吹面不寒的清风拂起一卷一卷的微浪,黑黑的礁石湿漉漉地露出海面,小鱼小虾和螃蟹在浅水中警惕地溜走,躲藏在某处隐秘的细缝中。要是在轮渡上,能看见如丝发般荡漾翻滚的浪头,海蜇鬼魅般的身影,甚至还能一见远远的大海深处的巨型海轮。岸边不时有周边的渔民来赶晚潮,拿着尖尖的鹤嘴锤从露出海面布满九爪螺的礁石上一勾一勾地挖出雪白的鲜肉,这一切让沈清音百看不厌。
海水还有些凉,看着海水涨潮,沈清音赶忙后退着远离了海边,身后不远处,拿着相机的陆天澄正对着岸边已经萌出嫩绿色叶子的绿树、奇石拍个不停,一边拍还一边说道:“沈清音,你悠着点吧,要是被海水冲走了,我可不会跳进去救你,这水可还凉着呢。”
沈清音回头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我会游泳,难道你不知道吗?”
陆天澄正对着一个貌似顽猴状的石头拍照,拍好后才直起身走向沈清音,道:“我当然知道,你是在你爸家的浴缸里学的。”
沈清音可是跟陆天澄在市体育馆学的游泳,当初学游泳的时候,沈清音竟不敢下水,连小孩子也不如,陆天澄就让她干脆放弃好了,好不容易学会了浮在水面上,又吓得不敢动,陆天澄看着她不争气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但沈清音却不愿意放弃,陆天澄也只好硬着头皮教下去。在陆天澄不懈的“打击”下,整整一个夏天,沈清音总算学会了狗刨。
见陆天澄笑她,沈清音忍不住挥拳捶向他的前胸:“你还说,要不是你,我的游泳技术会有那么差。”
陆天澄揽着她,笑道:“你以后千万不要跟别人说你的游泳是我教的,我好歹是校游泳队出身,教出你这么个徒弟,我都不好意思说。”
沈清音瞪着他,道:“我这个徒弟怎么了,当初你教我的时候,一会儿说去吃饭吧,一会儿又说要陪我逛街,要么就是看电影,在你巨大的干扰下,我能学会狗刨已经很不错了。”
陆天澄不禁莞尔,道:“看来你是坚持不懈的励志派。”
沈清音道:“那当然了,我克服你对我的威逼**还学会了游泳,当然励志了。”
陆天澄不由得“哈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