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绝对不是!老婆,你不要无理取闹了。”
“我无理取闹!”
白岭山笑眯眯地看着热闹。这种戏码真是有趣地百看不厌啊。
张农一脸委屈:“是我,我才无理取闹。我全家无理取闹。”
笑笑怒眉一扬:“你全家不就是我和孩子了!”
说什么错什么,于是张农决定什么都不说。
笑笑一看,一脸的受伤:“你不否认!你真的是故意的指桑骂槐了?”
张农默默地哭了。
白岭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不好当啊。想找我喝酒随时找我,你知道我电话的。”
笑笑深吸一口气:“你要跟他去喝酒?他男女通吃,本来就跟刘哲说不清道不明了,你还要插一脚?你们三个是准备写一本BL小说吗!”
张农哀怨地为老婆顺气:“老婆,别说了,孩子听到了不好。”
笑笑一凛,懊恼了起来:“都怪你,没事沾花惹草。将来孩子被带坏了都是你的错。”
白岭山哭笑不得,灰溜溜地走了。没有理智的、无理取闹的女人太可怕了。那句话要是传到刘哲耳朵里,他的假期就危险了!苍天啊!这些惑众的妖言从哪里传出来了!坑爹坑娘又坑了他啊!
冬忍顶层。
男人蹲在沙发前,看着熟睡的女人,指腹虚虚地拂过她的脸,落在她的颈侧,软软的毛发挠在他的手上。他微微侧着脑袋,带着深情的专注地望着她,好似能一眼望进她的梦中。无名指微微一动卷起她的黑发绕在指尖。
女人动了下,下意识地卷缩成一个自己舒服的姿势,头一扭正好压在男人的大掌上,还舒服地磨蹭了一下。
男人嘴角微微勾起,干脆坐到地毯上。手一动也不动,只是能感觉到缠绕在他无名指的头发绕的更紧了些。台风带给他的情绪似乎此刻都被吹散,看着她,在她身边,就这样他就被一种满足感充斥的无比舒适。
“楚楚。”呢喃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越南胡志明市
酒店。管家一脸担忧地看着窗子,想看清外面,无奈雨水模糊了玻璃挡住了视线。
刘国君冷着脸:“别看了,台风。等过去了就好了。”这下好了,如果展锋不想让人找到,乘着这个机会不知道会不会藏的更深。别人找不到当然好,可是他也找不到了……
管家忧郁地说道:“手机都不通。不如用座机给…大陆那边打个电话吧。”
刘国君拿着报纸的手僵了下没好气道:“要打就打。”
管家露出一丝笑,拿起电话:“喂?哲少爷。”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开口:“一切都好?”
管家连忙点头,他都忘了对方是看不见他的肢体动作的。“都好。手机不通,但是座机还能用,就怕您担心。”
刘国君冷哼一声,把报纸翻了一页。
“嗯。”那头又沉默了。
管家立刻说:“那您忙。”
沉默了几秒,男人淡淡道:“嗯。挂了。”
挂了电话,管家一脸满足。刘国君则是不屑:“有什么忙的!他说了几个字?”
管家笑笑:“哲少爷平常就跟老爷一个样。”不必要的话都不多说啊。
刘国君突然安静下来,慢慢放下报纸,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有些寂寥地说:“人生之所以是人生而不是众生,就是说它注定要一个人走完的。”他突然有种预感,他可能没机会再见到展锋了……
管家一听担忧地安慰道:“老爷,您还有我。还有哲少爷啊!”
刘国君这次意外的没有发火,只是苦笑了下。
管家心中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父子和好。
地势很低的出租屋区,一间出租屋内。大风呼啸,大雨滂沱。
王春花坐在桌子上,踩着凳子,神色麻木地望着门。电视柜附近还在闪着火花,窗子倒是一早就被钉上了防风木。
咣当,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带着湿气利落地冲进来,又关好门。一下子就看到电线冒着火花,立刻关了总闸。看到桌子上的王春花愣了下。走上前去想抱抱她,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的。
她目光一闪,垂眸刚想从桌上跳到水里却被男人的声音止住:“别动。”说完就自己拿了衣服去浴室打理了一下。然后从厨房里煮了一大碗泡面端到桌前,学着她也坐到桌上,要勺子晃了下,很香:“还没吃饭吧?一起吃。放心,台风会过去的。”
男人的话很简单,她似乎越来越能体会他的感情,而他也越来越懂得关心。她很明显的发现他在学习,学习从一个人到两个人的生活。可是每当发现他的变化她的心反而又酸又痛,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有种悲哀的情绪在心底久久地回荡。
她低着头,拿着筷子有些僵硬地绕着面。
男人微笑着看了一眼,刚准备学她也绕着吃,却发现,汤面泛起一圈涟漪--她哭了,眼泪滴到碗里。他僵住,慢慢地用勺子舀了一口汤:很鲜美……汤并没有因为她的眼泪就变了味道。
两人沉默着吃完了一大碗面。屋子里只有风声雨声。
“很辛苦吗?”男人凉凉地问了一句。
王春花有些麻木地看着他:“什么辛苦?”
“所有--跟我有关的所有,辛苦吗?”
王春花深深看进他的眼里:“你呢?你辛苦吗?”
“不辛苦。”如果不是她,他也许不会过这么狼狈的生活,可是正因为她,他才能在这些狼狈里高高捧起关于她的美好。她同样忍受着这些辛苦,等着一个有他的未来。
王春花眼泪猛地砸下来:“去自首吧,好不好?我们去找陆小姐,你已经改过了,她会放过我们的!”
展锋心中的温暖褪去,冷冷看着她,最后别开视线:“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相信我。”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那么,你要怎么做?你不让我出去是不是因为陆小姐在找我们?只要陆小姐她。”他眼中射出冷光,王春花不由自主地噤声。
“她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放过我的人。”他为了报复刘哲,可以说是毁了陆楚楚……她又怎么可能原谅他?太天真了。
“我都可以放下,而且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不懂变通的人。”
展锋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等这个月结束我们就可以离开。”
“是逃吧!这又有什么用”她一脸沮丧:“展锋,我要的是没有后顾之忧,像这样从一个地方逃到另一个地方又有什么用?”
展锋声音变冷:“就算是逃,我们也可以逃得没有后顾之忧,但是如果你联系了陆楚楚,那你就永远见不到我!王春花,Rose,我会被判死刑。”
她沉默了一会,似乎还抱有希望:“不会的,你改了,陆小姐知道一定会。”
“她不会。因为我没改。我是为了你再适应。”
王春花听了他的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
风雨中,展锋搂着有些呆滞的女人。女人在等一个雨过天晴。他能给她的。
泰国曼谷
民族风的私人别墅里。刚泽站在客厅里,听着外面风雨飘摇,拿起一瓶就往水晶酒杯里到了半杯酒。花白的头发在橘色的灯光里显得有些模糊。
亚纳一身深色私人军装,英挺俊逸,目光直直地看着刚泽,沉声道:“报告。”
看到刚泽点头示意才一板一眼地说道:“因为天气原因,意大利的买家暂时不过来,具体见面时间不定。”
刚泽一脸无所谓,亚纳心中却有些担忧,客人来不来倒是其次,但是这批货因为台风损失了大半,明年岛上士兵和雇佣兵的经费吃紧。而且诶如果不能及时补全损失的货,也会失信于意大利的买家……
刚泽看到亚纳年轻刚劲的脸上印着担忧,淡笑道:“担心?”
亚纳毫不隐瞒,点点头。
刚泽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亚纳顿了几秒,应了声挺直着脊背端坐在沙发上。
刚泽笑了笑:“让你坐下来就可以放松了。”亚纳愣了下,眼中带着些无辜一本正经地说:“在将军面前,亚纳一直都是放松的。”
刚泽失笑,“你这个性真是。”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遂改口道:“自己倒酒,陪我喝一杯。”亚纳却立刻道:“今天值班不能喝酒。”
刚泽知道多说无意,只是眼中有些寂寥。亚纳拿起酒杯为自己倒了杯水,举起杯子:“水可以。”年轻副官一身军装英姿勃勃,举杯的动作让刚泽眼神微动,喝了两口:“你年纪也到了,怎么还是单身?”
亚纳有些古怪地看了眼刚泽:“军中都是男人。”
“哈哈哈,”老将军冷酷的眼此时弯弯,笑出眼角沧桑的皱纹,点头跟着说:“是啊,军中都是男人。”
亚纳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只能沉默,端正的坐姿像一道墙守护着这难得的笑声,坚固地屹立彼端。
“打个电话给他吧。”将军笑声渐渐熄,像是跟亚纳说话,又像自言自语:“他会不会担心?”手机不通,也许他已经打过电话了……
亚纳立刻站起身拿起听筒送到他面前。
将军慢慢伸手,顿了下终于还是拿起。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嗯。”
“你。”刚泽显然不适应这种时候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