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拿起电话,手机就停了,门铃响了。她皱眉,国际长途?谁?她看着手机,边走去开门,一开门就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同时愣住。
里面的人吃惊,外面的人微愣,然后笑的慵懒得意:“这样迎接我,真是受宠若惊。”
楚楚皱眉,头发还在滴水,顺着光滑的肩颈滑入锁骨之下,也不在意:“你怎么上来的!”
来人穿着酒红色拼黑色皮质袖的风衣,眼神微怔,随即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自以为帅气地甩给她挑逗的眼神,戏谑道:“就这么上。”还没说完,砰!门关上了。
楚楚拿起电话打给张农。
张农吃惊:“你说的是龙九?”
“嗯。”
张农嘴角抽了抽:“他是冬忍的客户…我还以为签完合同就走了…没想到。”
楚楚神色阴郁,戴上蓝牙耳机,扯下浴巾裹上浴袍。“什么合同?”
“保镖合同。”
楚楚抿紧了唇又松开,淡淡道:“知道了。”
“我已经在上来的路上了。他还在吗?”
楚楚顿了下,走到玄关看到显示屏上的人影:“在。你把他带走。”
“好的。”
没多久听到外面一些轻微的响动和人声,又是一片宁静。她也没再管,坐到沙发前,将骨灰盒放到落地窗边的一个三角架上,安静地看了会扭头回了房间。
花鸟市场
热带鱼店。空气中飘荡着潮湿的淡淡鱼腥味,入耳的是恒温水箱里涓涓的水声。三面鱼墙,让人仿佛置身海底世界。
穿着白色外套的女人,微微屈膝看着水箱里的银身红尾的孔雀鱼。不自觉呢喃:“像穿着礼服…他会不会喜欢?”
她神色显然犹豫,站直身体看到右上方的亲吻鱼,微微勾起嘴角,多看了两眼。
最后,她拧着六条孔雀鱼出了店门。
路边一辆黑色的轿车里,男人脸色有些苍白,一身黑色西装,温柔的目光追随者她的背影。白岭山啧了一下:“你枪伤刚处理完就来看佳人,可惜佳人对你不屑一顾啊。”
男人目光瞬间变冷,看过去。白岭山暗叫不好,也不知道他们在国外发生了什么回来又被打回原形了……“咳咳,开玩笑开玩笑。”
男人冷哼一声:“开车回CC。”
司机踩下油门,突然男人又冷声喊道:“等等。”
不远处,女人正皱眉看着自己对面嚣张的男人:“龙九,你跟踪我?”
男人眼神有意无意地飘向后面那辆黑色轿车,慵懒地笑笑:“开玩笑,我正被陆小姐公司的人严密保护着怎么可能跟踪你?有缘而已。”
女人冷冷道:“看见你我心情不好,以后碰到我就绕道走!”说完越过他径自朝自己的车走去。
龙九顿了一秒又笑:“你不会这么文艺吧?难道是因为看见我会想到傅瀚龙?”
女人拉开车门的手僵住:“你猜对了,所以不要惹我。一点违约金,冬忍还能支付的起。”
言下之意是她发毛了就要毁约把他送出去?龙九笑容不减,笑意却没剩多少。“那么,我真的要绕道走了,毕竟我还是很惜命的,”顿了顿,恶意地道:“不像某些人可以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舍命。”
女人头微微垂下:“那就好好珍惜自己的命,不要像某些傻瓜做傻事。”
这一刻,龙九连笑容也没有了。听得出来,她是真心的…僵硬的声音也显示出他成功的刺激了她……他却一点也不觉得高兴。他讥讽地看了看轿车的方向,扭头离开。
轿车里的男人一脸阴霾:“去查查这个男人为什么来大陆。”
白岭山怜悯地看了看他,又一个情敌啊……
车上。
女人正在打电话:“张农,等会有热带鱼店的人会送一个水箱去冬忍。嗯…不回去,我要去…找人在露台做个温室。”
张农:“怎么不让我去?你又不懂这些。”
她看着路的目光像是沉浸在一片冰冷的海水中,语气却又像是很随意:“我不懂的太多,总有些是要去懂的。”
反正不过可能是被坑点钱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张农也不再啰嗦。
有些凌乱的建材店。
“我要做个温室。”
店里一个正在做工的人抬起头看了来人一眼,又低下头问:“多少面积?多高?”
她想了想:“不知道。”
那人便说去她家看看,先付定金。楚楚同意。约好时间就离开了。
这天楚楚没有回家,而是什么都没收拾地看左强了。刘哲第一时间追去已经错过了。等他再看到她已经是她回来的时候了。
白岭山建有点抓狂了:“到底你们在那鸟不生蛋的岛上发生什么了?傅瀚龙保护楚楚死了,为什么要跟你闹别扭?”
刘哲答非所问:“梅资的事怎么还没处理好?她今天又打电话来了。”
白岭山讪讪地说:“你当时走的突然,我…我的时间都用来担心你了,哪还有心管那些……等发现的时候,她已经举办记者见面会了…而你父亲和梅伯父都出面了…现在外界都以为你们秘密订婚。”
刘哲不耐地打断:“断绝父子关系的文件拿过去了吗?”
白岭山摸了摸鼻子:“拿过三次了……每次都被撕了。”
“告诉他,如果不想展锋的事人尽皆知就签字,把证据整理出来,跟文件一起给他。”
白岭山有点不忍:“这样会不会。”被刘哲犀利的目光一射,“不!不会!”他立刻改口。
“岭山,这些事以后我再跟你说清楚,现在,谢谢你按我的意思办。”
“我们的关系不需要说这些。”
“我们什么关系?”刘哲挑眉。
“老板和员工。”
自己是不是对白岭山太差了?
白岭山哭:你终于知道对我有多差了!我就差没抱你大腿求你对我温柔一点了……
两人突然一阵恶寒。
冬忍大厦办公室。
“找到展锋了没?”楚楚淡淡问。
笑笑没好气地说:“你都休息够了,怎么脑子还转过来啊!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还管什么展锋!”
张农使劲朝自己老婆使眼色,可惜笑笑一向都不怎么看他的脸色,现在也是这样。
楚楚也没抬头:“张农。”
张农立刻拉过自己老婆:“展锋在美国。刘国君没带他回来。”
楚楚沉默了几秒:“派人去美国把人带回来。必要的时候找周清帮忙。”
笑笑无奈等着两人说正事。
“知道了。不过……刘国君是刘哲的父亲吧,会不会有点。”
欲言又止,楚楚却明白。“你尽管去办。不用顾虑任何人、任何事。”
“…好。”
笑笑紧跟着开口:“楚楚,你知不知道在你出国的这段时间,刘哲和梅资订婚了!两家的家长都出面表过态了!”
楚楚抬头直直看着她:“所以呢?”
笑笑郁闷:“他们要结婚了!”
“那你代表冬忍送份红包,然后和张农出席婚礼吧。”楚楚淡淡说道。
笑笑内伤:“你不急吗?”
楚楚停下工作:“笑笑,以后这件事就不要在工作时间说了。去上班吧。”
笑笑看出来楚楚的认真,心里一凉:“那我去了。”然后有点委屈地看了一眼张农,张农悄悄地对她摇摇头,她只能不甘的走了。
“对了,温室已经做好了,等会收工,你要不要去看看。”
“嗯。”
楚楚上楼,门里就传来琐碎的声音。大门开着,里面张农安排的监工兼保安见到她便站在一边。她的目光被透明的温室吸引,半下午的阳光折射在玻璃上,有些晃眼。
工人看她进来就问:“已经完工了,您看可以吗?”她点点头。保安就准备领着人走。
“等等。帮我把那边的鱼缸搬过来吧。”她说。
“好。”
“谢谢。”
“老板客气。”
她坐在玻璃房子里,等着温暖变成温热,她的手摸着玻璃,因为阳光肌肤呈现出一种通透的红。透过水箱的那部分泽让这个地方波光粼粼,她看的有些失神。一直到太阳下山她才回到房里把骨灰盒放到温室里。看了看又拿起钱包匆匆出门。
花店
老板娘看到客人一只脚还穿着拖鞋,正看着花,想了想说:“小姐,您的脚。”
楚楚全神贯注正想着给温室布置哪种花,听到这话下意识地低头,愣了下淡淡说:“可能是没注意。”
老板娘看她一脸不在意,又看不出什么异样就没再多问。
“请问,有没有一直能开的、热闹的花?”
老板娘失笑:“怎么可能有一直开的花?除非是假花!”
楚楚睫毛轻轻颤抖,有点像是自言自语:“那怎么办?我想找点热闹的花。”
老板娘精明地说:“虽然没有一直能开的,但是你把春花、夏花、秋花、冬花都买齐了,不就一年四季都很热闹了?”
楚楚萌萌的点点头:“对。”
老板娘偷乐。最后还很热心地亲自开车送货上门,搬运的事保安就接手了。她心里还嘀咕,是条肥鱼,长得也好看,就是有点呆。
远处,黑色轿车里。男人冷冷吩咐道:“把那家花店买下来。”
白岭山眼角抽抽:“她买了那么多短期内我觉得她不会再买了。”
男人淡淡道:“她不会养,死了就会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