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炼其实在带着敖红她们,跟随鱼群离开孤岛时,就已经领悟到了一点逆海流的道理,最重要的是变换和化解,所以以子继的修为已经奈何不了他。“师傅曾说我杀不了你,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那么厉害!”子继也使出全力,事实上他也想证明自己不是那么差劲。
“想不到杨炼这小子还挺厉害……”船上,敖烈等人一眼不眨地关注着二人的交战,当然还有四海龙王那边,不过形势都不怎么乐观,再继续下去,只怕局势会全部落入禺氏的手里。
“那是自然,我的炼亲可不像某个东海大太子,将来是要称霸三界的!”说起杨炼无人能敌的飒飒英姿,音梦就来劲,还不忘数落敖烈一阵,仿佛杨炼已经是她的一般。
“要不是本太子不宜乱动,就子继那两下子早被我打发了,杨炼这小子长得俊俏也就算了,还专门抢人家风头……早晚有一天,我要捅死他……”敖烈咳嗽几声,说着做些愤怒捅人的动作。
敖红等人无奈的叹气,摇了摇头。不过看到杨炼那俊美无比的脸庞,众女子都会一阵脸红,她们喜欢杨炼都多少有这方面的原因。
“怎么说我的炼亲当年也是夏都阳城第一美男子你们看他虽然俊美,气质上又有点冷傲,即便是经常的呆笨和懒散,怎么看都让人入迷。”音梦一说,所有人都惊讶无比,想不到杨炼还有这称号。
“那不是有好多女子喜欢公子?”星歌红着脸问道。“那是自然!顺便提一下,本小姐正好是阳城第一美女,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音梦又在那里天花乱坠,无疑就是想让众人明白杨炼是她的。虽然听不惯音梦私自占有杨炼,但对于杨炼的过往还是有些兴趣,于是就在一旁听音梦说他们一对的事,多有夸大渲染,甚至凭空捏造,众人都能听得出来,只不过不好拆穿她而已。
“对了大哥,怎么不见南海音表姐?”南海大公主敖音在四海龙族之中也是个绝顶高手,而且还是原始天尊的嫡传弟子,这么重要的时刻,竟然不见踪影,不免让人担心。
“鱼玄将军说她与赤炎麟大战,还不知结果。”敖烈看赤炎麟也没有在场,难道二人大战几天都没分出胜负?不过二人都是厉害无比的人物,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杨炼纵身跃起,瞬间到了几十丈的海面上。子继心中惊异,杨炼虽然时刻被自己逼在劣势,但都有惊无险,仿佛只是在适应自己而热身一般。一怒之下,一脚踩下去,一道内力周散而开,海面上巨浪随之起伏。寒光闪过,子继以剑将巨浪旋卷,引向杨炼,犹如一条巨大的水龙,吞噬一切。
杨炼的身影消失在翻卷巨浪之中,众人失声惊叫。待到巨浪如瀑布般落下,水雾消散,众人才看清,又是一阵惊喜。杨炼以玉箫抵住子继胸口,胜负已分。
“禺氏一族的话你都相信,为何我们的话你就不听?你若是真如此是非不分,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的事情我都比你清楚!”杨炼冷声道。
“师傅想收你做徒弟你拒绝,我想做他徒弟却得不到认可,原来……我当真什么都比不上你!既然落在你手里,随你处置。”子继有点恨自己没用。
“东海龙王宽厚仁德,尽人皆知。清风与天籁都是东海有名人物,龙王怎么舍得杀了他们,百多年前清风与天籁一事,其中另有曲折……”杨炼见子继终于冷静下来,又聚气于声沉声说到。交战的双方听到,都感到好奇。
“在下与四公主等人因故正巧去过二人曾经生活过的小岛,知道了一些过往。禺林族长,你是因为想得到天籁,嫉妒成恨才想要杀了二人吧,否则怎会被龙王镇压在海底一百余年!”杨炼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轰动,特大爆料啊!
“休得在此胡说!老夫在族里秘密潜心修炼,所以外界才无人知晓。你这小子虽然老夫不知道你是谁,但三番五次恶意挑衅,老夫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禺林雷霆震怒,强大的内力散发开来,众人都感到似乎有一座大山压倒过来,呼吸不畅。
“哈哈……刚才只是小子的胡乱猜想……当不得真……哈哈……”杨炼被吓了一跳,悻悻地哈哈笑道。开什么玩笑,把禺林逼急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场面上众人目瞪口呆,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随后吵闹嘈杂之声此起彼伏,不少人破口大骂,非要过来找杨炼拼命。
禺林心中有点惊讶,隐隐觉得不妥,杨炼既然连这件事都知道,其他的难免也有掌握的。为了以防万一,准备一有异样,不管杨炼是谁,最先杀了他。谁知杨炼被他吓成这样,不过这样也好,识实务者为俊杰嘛。
东海龙王敖广则是确定杨炼已经知道岛上的事,禺林被他镇压在深海之底,又有他亲自布置的阵法,一般的高手绝难进入。想不到杨炼竟然能够进去,且了解了这么多。不过对于杨炼的反应感到有趣,这样做才是明智之举,禺林出言威胁的时候,敖广还替杨炼的安全担心呢。毕竟禺林想要杀杨炼,还是很容易的,即便是东海龙王也阻挡不了。
“刚才那首乐曲,主要是为你吹弹,想必你绝不会陌生吧?”杨炼将子继带到船上,船上鲛人族人对子继恨得咬牙切齿,正是他让鲛人族失去了家园。
“为我吹弹?”子继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其余人也一阵诧异,还以为杨炼一时即兴呢。“你绝对不陌生,而且很小的时候,在东海龙宫就听到过!不知是否还有印象,每当夜晚人静时分,就有人为你而歌,从未间断,即便你离开了东海龙宫也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子继全身一震,因为他确实记得小时候在东海龙宫,每当夜深人静时都能听到歌声,亲切温暖,无语之间给他安慰,让他在龙宫不太孤单。如今听杨炼说起,才觉得此事绝非偶然。
敖烈等人大感意外,他们可都不知道。“你娘并没有死,一直在东海龙宫陪伴你。你爹是被禺林杀死的,有空的话哪天叫四公主带你去岛上看看,那里还有你爹的坟墓。还有什么疑问吗?”
“原来……我娘还活着,但是为什么龙王和整个东海都要驱逐他们,让四处流浪,难道这也是假的?”子继高兴了一阵。
“这是真的,不过正是为了所有人好,二人可以自由自在,随便找个小岛快乐过活,远离喧嚣。鲛人族的规矩大家都知道不能败坏,龙王包庇二人又不想让所有人知道。禺林逃出镇压,龙王知道之后,或许是怕他对你们母子有害,所以不好让你们相见,后来又送你回到君子国掩饰身份。”
“你说得不错,对于父母来说,那样确实是最好的结果……原来错的,自始至终只是我……”子继顿时醒悟,他父母都是东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既然已经历经千辛万苦在一起了,名声都是浮云,当抛开一切找个地方隐居。
“你是错了,错了很多,不过并不是大错特错,虽然抓了东海大太子,却并没有折辱他,抓了鲛人族的人,也不没有伤害任何一人……龙王和你娘还有我们都会原谅你,只要你立即回头!”虽然船上众人对子继有一肚子火,不过杨炼说的也对,只是感到有点不爽而已,明明要毁了整个东海的说。
“回头?我还能回头吗?”子继苦笑,事到如今,大错已成,已经没脸再去见任何人,即便是一直想见的母亲也一样。“你到底是为什么站在这里?现在真相水落石出,连大仇都没报就不想活了是吧?如果是那样,我可以现在就成全你!”杨炼一阵怒斥,敖红他们都感到惊异,杨炼会这样生气还真是少见。
“是了,报仇,我这就去……”子继豁然开朗,父仇为报,怎么能如此轻易死去。“去找死吗?”杨炼大喝一声,子继立即明白过来,他根本打不过禺林,这样贸然冲上去就是去找死。
“那该怎么办?我杀不了他……”子继狠声道。“打得过又如何,这样让他死岂不是便宜了他?禺林胆敢令诸侯逼龙宫,全在于没人知道真相,反而诬陷龙宫。只要你几句话,禺林的形象将瞬间颠覆,成为犯上作乱的逆臣,从此为三界所不齿和驱逐……”海面上隐隐约约之间传来柔美动听的歌声,循声看去,有一绝美女子被龙族将士严密保护,但是一双美目直直的看着杨炼他们这里。
“是她的歌声我记得,她就是我娘……”子继激动得哽咽难以言语,热泪盈眶,只不过自觉没脸见她,不敢他娘对视。
“那便是天籁?原来你苦心安排便是为了今日!”敖红想起做海盗时,杨炼派天蓬前去龙宫传音,请天籁来蜃楼海市一趟,当初他还开玩笑地说请来助兴麽,现在看来,基本上会发生什么情况,都掌握在杨炼心里,当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你说的对,我要让禺林成为丧家之犬,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总有一日,我要手刃此贼!”子继一咬牙,拳头紧握。“在场诸位听着,在下君子国子继,前几日龙宫外惨案,全是禺氏族人所为,禺林还与海内外妖魔勾结,准备大举进攻龙宫,也是他借我兵力,攻破鲛人族,统帅海盗大军!真正想要叛逆造反独霸东海的其实是禺氏一族!在场有几个东海国没来,是被禺氏灭亡了!”子继鼓足气力大声说到。
“禺林,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如此霸道专横犯上作乱,凡我东海国民当众讨之!”敖红随即也大声说到。敖红一声令下,那些东海国不断摇旗呼应,声援讨伐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不一会儿就将禺氏军队包围,形势瞬间逆转。
“原来如此,不过是一群无用废物,能奈我何?老夫精心准备几十年,怎么会轻易放弃?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有把你们全杀了!”禺林沉声怒道,手里瞬间闪现一支骨笛,笛声凄厉可怖,令人心底发颤,海下渐渐浮出无数妖魔海兽,怒吼狂叫。
作为上古遗留下来的古老民族之一,禺氏一族在驾驭妖兽方面也是三界闻名。当场大乱,光那么多妖兽就够人们受的了,禺氏一族还借机发动攻击,准备鱼死网破。
“禺林,你要清楚你现在的身份!若就此投降,寡人依旧可以不计前嫌,让禺氏一族留在东海,否则禺氏一族就要毁在你手上了!”敖广有点担忧,禺氏一族正面人物被推翻,反而会将禺氏逼入绝境。毕竟是上古强大种族,未免有点可惜。
“闭嘴敖广!我不需要你的怜悯!”禺氏族人本就强大,加上万千妖兽,想要打败东海龙宫也不是难事,若是就此投降,他禺氏一族一样难以在三界立足,与其苟且活在他人屋檐下,还不如占有东海。
“好像……变得更乱了!”敖红玩玩没想到禺林这么顽固,都这样了还垂死挣扎。“那有什么办法,你们龙宫势弱!”杨炼无关紧要地道,明明是他主导这场大战的走向,到了这一步,他倒想撒手不管了,或者他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结果。
“那该怎么办?”敖红问道。“要么你们退,要么他们退,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保存实力才是上策!”“确实……这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当下的局势,虽然杨炼说得简单,不过确实只是个面子问题。
正迟疑间,西面方向传来激烈交战之声。众人惊讶不已,转头望去,十几艘战船排成一列,旌旗招展,距离太远,但是“玄水”“黄土”等字样还是能够略微识别。当先一条大船上,几个年轻男子并立,虽然远在几十里之外,却让人有种被睥睨而视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