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有分寸。”他嗓音低沉,目光坚定如刀:“如果动不了他们,我会适时收手,绝不孤身犯险。”
他绝不想将外公和舅舅他们扯进黎家的恩怨,就算要血债血偿,有去无回,他也只会凭借自己的手段去做,成败都不牵扯无辜,也绝不放过一个敌人。
那边沉吟道:“澄泓,那个男人虽然薄情,可是他毕竟是你父亲,你怎么下的去手?再说你妈死就死了,她已经疯魔得不可救药,死,也算是解脱,你不必为她报仇。”
“这个外公不用费心,我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单单只是为了报仇。”不等那边再劝,他便切断通话,薄唇紧抿,太阳穴突突的跳,他沉沉的吐息,神色紧绷。
不久,手机再度响铃,按蓝牙接通,那边道:“泓哥,我已在机场。”
“嗯,等着,我很快就到。”黎澄泓简短的应了一声,然后挂机,车子提速往机场赶去。
程堑立于大厅,不时的看着腕上的表,在三点半时,黎澄泓的身影终于出现,他快步迎上去:“泓哥,都安排好了吗?”
“都好了,剩下的就全部拜托给你和钟绍。给你,车钥匙。”黎澄泓将车子钥匙交给他,后者从兜里拿出登机牌给他:“换好了。”
各自收好东西,黎澄泓道:“程堑,你看好时间,如果我到纽约后,超过三小时没给你电话,就说明我出事了,你马上联系我外公和舅舅,明白吗?”
“我明白。”程堑点头,神色凝重的道:“泓哥,你明知可能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单枪匹马回黎家?”
“不入虎穴,岂能报仇?”黎冷冷一笑,目光狠厉:“想让黎霆梓放权,除非先让他心动,让他愧疚,而且这份愧疚必须超过他对那个女人母子的感情。所以,我得赌一次!”
“那边也是个儿子,泓哥,你父亲不缺继承人,你这次去,实在凶险难测。”程堑劝说着,见他目光凌厉,不为所动,只得以兄弟立场道:“泓哥,公司交给我和钟绍,你不必担心,我们会打理好的,如果你有需要,随时联系,我们一定第一时间赶去!”
黎澄泓一笑:“好,公司拜托给你了,钟绍那小子指望不上,最关键还是得劳累你。我的小丫头如果找你的话,记得替我照顾好她。如果她受什么委屈,回来我饶不了你。”
“没问题,保证让她毫发无损。”程堑应允,握拳轻轻砸在对方肩膀上,喉咙微涩:“一定要小心,不可逞强冒险。”
黎澄泓抱了一下他:“放心,我会审时度势,寻找一切对我有利的因素。”
不久,广播通知安检,他微笑挥手再见,颀长背影,没入滚滚人潮。
然而,他没想到,他自以为已经为他的丫头安排好了最无虞的生活,却不料,他从一开始,就掉入一个巨大的危险漩涡。
从他母亲坠楼惨死,到匿名人送的照片,还有高展对宋恩琦的亲吻,一切,都早有预谋。
仇恨他的人,爱慕他的人,早已经联手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他入瓮送死。
而他所深爱的那个女孩子,也将被卷入这可怕的黑暗漩涡里,不能自拔,步入生不如死的命运。
记挂着小爸给她预定的蛋糕,一放学,宋恩琦便骑上单车,心急如焚的往家赶。
今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可是,她最依恋最挚爱的人,却连蛋糕都来不及陪她吃,便匆匆的飞向大洋彼岸的遥远国度。
留不住他的人,也追随不了他的步伐,她只能让自己留在他和她共同的家里,重温他留下的气息,等他回来。
银沙别墅,是她从十岁到十八岁,从来没有与他有过长久别离的家,他不管再忙,出去谈判生意再远,都会在几天之内回来。
他一时片刻都不想离开她,她又怎么可能不是朝朝暮暮想要与他形影不离?
他在飞机上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让她吃过后,给他发一张她吃蛋糕的照片,想看看他的丫头开不开心。
她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一个浅淡的弧度,眼睛里溢满快乐的水汽,小爸还是喜欢她的,在乎她的,不是吗?
他人在飞机上,心里还挂念着她能不能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个最重要的生日。
今天,她就正式跨入成年人的行列,她可以与自己喜欢的人做任何事了不是吗?小爸再也不能总是当她小孩子,她可以光明正大的亲他的唇,而不是半夜里偷偷溜到他房间里偷吻,甚至还能做点别的。
想到这里,昨晚床上的一幕幕镜头浮现脑海,她脸颊顿时滚烫,心猿意马,又难过惆怅。
她其实昨晚开始,就已经真真正正是他的人了,这是她期盼已久的一个梦,可是,她却不知道何时才能与他再相见。
小爸,你这会儿到哪里了?想不想我?离开太久的话,你会不会将我一点点遗忘?或者,让别的女子替代?
当单车拐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和过往车辆的富人别墅区街道时,忽然从前边冲过来一辆黑色跑车,直冲着她飞驰而来。
那车速度奇快,她避让不及,立即弃车,仗着练过多年武术的功底,纵身一跃,跳入绿化带。
然而,惊魂未定的她还来不及爬起来,就听吱嘎一声急刹车,车上迅速跳下几个穿戴流里流气的男子,大步朝她奔来。
那几个人无不带着浓烈痞气和煞气,她心头一惊,顿时明白这次差点被车撞飞,不是意外,而是他们想撞死她未遂,他们要继续加害她。
她不知道自己得罪谁了,或者,是不是误会?她撒腿就往前狂奔,边跑边从短裤里掏手机,想要报警。
小爸已经出国,她只能求助警察。
可是,手机刚刚取出来,还没有拨打出去,就被后边一人手中匕首掷出,将她手机击落。
她没命的奔逃,想要大喊救命,可是,才喊了一声,就被后边那些人追上来,狠狠一脚踹翻在地,手臂反扭到身后,脊背被狠狠踩着,一动不能动。
她的手机,被其中一人捡起来,狠狠一摔,四分五裂。
那些人有三个蹲下来,不怀好意的笑着摸向她的身子,剩余一个拨打电话:“曾哥,人我们已经捉到了,具体该怎么处置,还请曾哥指示。”
“指示个屁,老规矩,咱们收了钱,将这小妞废了,就算完成这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