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殊心里一惊,此时不用展玉出声驱赶,他就已经转身想要离开这里。
这样的认知对于沈天殊来说,是一件比较可怕的事情。他自己知道,一直以来他心间上的人从来都是连冰。
所以当展玉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也有着短暂的失神。可是他随后就发现她们两个人除了面部有七分相似,性格却是各不相同。连冰是秋日的冰霜,展玉就是夏日的阳光。
随后他得知展玉接近自己的真实目的,就是想要置自己为死地,于是他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与展玉相处,对她无以至上的宠溺和纵容。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对手,让对手认为他对展玉的好,一切都是因为她有着一张和连冰相似的脸,为的就是想要知道展玉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而他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从京师来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展玉对待自己好像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不过他却没有加以阻拦,和以前相处的模式一样。直到他们和连冰相遇,连冰脸上的面纱掉了以后,他看着展玉那失去血色的脸,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之间,注定回不到过去。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对展玉动了心呢?
沈天殊怅然失措的回到了竹园,而听闻到了风声的梁渊,却是在他刚刚踏入房门的时候,就尾随了上来。
“哟,今天的脸上看上去比昨天的还要臭啊!”
梁渊可不管沈天殊现在面上到底有多么的难看,他照常打开了手中的折扇调侃着。相对于沈天殊这样的表情,他可是看得多了。
沈天殊这个人,他这么多年还是有所了解的。
沈天殊外表温文尔雅,其实内里并不是。他只是在利用别人对他的印象,使对方不对他起了疑心,一旦时机成熟,有隙可乘,那么沈天殊就会使雷霆手段,将对方结果了。
沈天殊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人,从来都是看别人从他手里吃亏,让别人暴跳如雷,还从来没有看过他会被别人气的这般藏不住气。
梁渊有些无奈的摇头,展玉有这样的影响力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你话太多。”
沈天殊负手而立,看着自己面前绣着青竹的屏风,愤怒的心情稍稍算是好了一点。
梁渊见到他这个样子,耸了耸肩:“不是我话多,而是你的心变得浮躁起来。”
“除了调侃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意思是你赶紧走,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梁渊合上折扇,说着:“”把酒拿上来。
话音刚落,就见几个小厮模样的男子抬着五六罐酒走进了屋子,不紧不慢的放下了酒罐,几人又有条不紊的离开了屋内。
“知道你心情不好,我特地将保存了多年的桂花酿拿出来,就是为了陪你解闷。”
梁渊说的大义,他也不抬头去看沈天殊此时的表情。他知道就算是沈天殊现在再怎么不高兴,他要是肯说原因,他不用问沈天殊也会说。如果沈天殊不愿意说,那么他也不会追问。
将琳琅满目的酒杯斟满以后,他递交给了已经坐在凳子上的沈天殊:“是兄弟吗?是兄弟就把酒干了!”
梁渊来找沈天殊喝酒的原因并不单单只是因为沈天殊心情不开心,而是还有一点是他自己也喜爱喝酒,一直找不到合适到了理由而已。
最近百里米管自己管的比较严,说是如果自己感喝酒,那么自己就要三天不要见她。
他为了百里米,已经忍了很久了。眼下正好有一个完美的借口,他怎么能够不够利用呢?就算是百里米问起来,他也好说是沈天殊硬拉着他喝的。
想到这里,梁渊的嘴角又不禁的勾起了一丝笑容,自从那日凉亭的事情以后,百里米虽然说不上对自己有多亲密,但是好歹愿意多和他互动起来。
每日再加上展玉的参合,他们之间的距离,也算是越来越近。
“陪我解闷?怕是你自己嘴馋。”
沈天殊无情的拆穿了梁渊的计划,但他却并没有拒绝。正好,他现在也需要用酒来麻醉一下自己。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事情,为何还要说出来呢?”梁渊装作委屈,然后一脸害怕的看着门外:“如果要是让百里米知道了,肯定又会不理我的。”
沈天殊喝下那桂花酿,顿时感觉一阵桂花香从口中慢慢扩散,鼻尖也都是清香的桂花香。
“我,好像喜欢上了展玉。”
毫不意外的,在沈天殊说完了这句话,梁渊嘴里的酒吐了出来,样子看上去好不狼狈。
梁渊有些惊恐的看着沈天殊,虽然他早就发现了沈天殊对于展玉的特别。甚至也知道沈天殊有可能对展玉动了心思,可是他没有想到,沈天殊竟然会亲口说出这句话。
“你,你你你你……”
梁渊惊讶的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他惊讶的是,沈天殊竟然会承认他对展玉的心思。要知道之前自己可是多次逼问沈天殊对展玉的态度,可是沈天殊永远都是会告诉他,为了引出展玉幕后的主人和展玉手里的宝藏。
如今,怎么会画风骤变?
“自从那日见到东林玥以后,我总是隐隐感到一丝不安。担心展玉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突然消失不见。而她消失的原因,就是因为东林玥。”
沈天殊虽然不想承认东林玥会比自己的魅力还要大,但是通过昨天的事情来看,展玉心中的东林玥应该是占着很重要的分量。
“怎么?感到了危机?”
消化了消息的梁渊,也变成了往日的不羁公子模样。他调侃着沈天殊:“那东林玥的身家为人都是不错,最重要的是样貌与你不分伯仲,如果展玉要是对东林玥动心,也是不足为奇。”
光是东林玥的家世,就足以让很多人垂涎了。
沈天殊放下手中的酒杯,一本正经的看着梁渊,目光真诚:“我和展玉的婚约,我想假戏真做。”
梁渊这下不是喷酒了,而是把酒杯从手里扔到了地上。他连忙伸出手摸着沈天殊的脑袋:“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会说这般的糊涂话?”
“我很清醒。”
沈天殊回想起刚刚在梅园的画面,他想要伸出手去抚摸一下嘴唇,回味刚刚的吻。可是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精的梁渊,那股冲动只得生生忍住。
“你要记得,展玉的身份并不简单,她是沈桓的棋子同时也可能会是晋王安插的双面暗卫,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假戏真做吗?”
梁渊觉得沈天殊一定是疯了, 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不理智的决定呢?
“嗯!”沈天殊坚定的点头。
梁渊欲言又止,最后只是举起了酒杯,祝福着他。心里,他却很是担忧他们二人的未来。
如果假戏真做,那么到时候展玉的姓名还要添上宗族的族谱。可惜展玉无父无母也没有任何身份,想要当上廉郡王的王妃,怕是到时会滋生不少麻烦。
梁渊没想到他的担心,在不久的将来,还真的实现了。他也不知道是该说自己料事如神还是乌鸦嘴的好。
两个人把酒言欢,畅所欲言。直到最后,沈天殊将他的担心说出来,告知了梁渊。
梁渊在听到他担心展玉会喜欢上东林玥以后,就有点好笑的看着沈天殊:“难为你第一次对自己不够自信。”
“毕竟感情上的事情还是很难掌控。”
沈天殊说完这句话,俊雅的脸上竟然还染起一丝绯红。
梁渊也不拆穿,对于好友向自己求教追求女孩子的招数,梁渊想了想,随后在沈天殊的耳边轻声说着一些什么。
沈天殊听后,有些不太确定的问着梁渊:“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梁渊十分肯定,一般的女子虽然都喜欢一个事事征求自己意见的男人,可是那只是一般的女子。展玉是个特例,所以要采取非凡的手段。
沈天殊接受了梁渊的建议,随后又想到之前梁渊找展玉支招的事情:“既然你有这么多追求女孩子的经验,为什么当初还去求教展玉?”
梁渊将手里的酒喝完,一双桃花眼此时写满了醉意,但是理智却是告诉他,一定要回答沈天殊的问题,不然有种要砸自己花花公子的招牌。
“那是因为百里米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正是因为百里米和别的人不一样,所以他看到她以后,会觉得心跳加快。会一眼看穿她外表坚强冷漠其实内心脆弱。
他想保护她,但是他又担心自己会伤害她。所以,才会小心翼翼像是对待珍宝一样的对着百里米。
梅园。
自从沈天殊离开以后,展玉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她仰头望着屋梁,觉得很是痛苦。如果说要是在现代,自己可能就会伸出手在沈天殊脸上啪啪打几巴掌,然后再踹他几脚。管这个男人是不是自己的心上人还是什么王爷。
可是这里毕竟是古代,即使她再怎么生气,她都不能做任何忤逆王权的事情。因为就算是沈天殊不追究自己,就凭梁渊和他那么好的交情,自己也会被处罚。
至于这是什么惩罚,展玉无从得知。
展玉背靠着房门,不让青戈和绿意二人进来。她觉得自己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她和沈天殊从玉园回来的时候,她并没有说让她们两人出去,更没有让她们两人关门,但事实上她们却都这么做了。
这无疑就是在无形的告诉自己,她们的主人,终究不是自己。
她也并没有将青戈和绿意当做是丫鬟,而是自己的朋友。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如果只是当做丫鬟,她对于他们两个人的背叛或许没有那么难过。
“姑娘!姑娘!你让我们进去吧。”
青戈和绿意二人在门外拍打着,这都三个时辰了,姑娘也不让他们两个人进去。她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却知道姑娘生她们两个的气了。
“姑娘,我们不是故意的!你就让我们进去,和你解释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