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不提这句话还好,一提这句话,沈天殊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此时更加的苍白:“母妃,你还嫌儿子伤的不够重吗?”
沈天殊很是哀伤,他的母亲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这么的冥顽不灵。
“母妃只是想为你好,母妃真的只是想要对你好。”老王妃觉得展玉配不上沈天殊,他应该去的是百年世家知书达理的陈巧儿,而不是孤苦无依的展玉!
“如果母妃真的只是想要为我好,还请母妃现在就离开这里。”
沈天殊觉得不过这一会说话的功夫,整个人就变得没有力气,看起来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想要让母妃离开这里可以。”老王妃有些难过的收回了视线,转身背对着沈天殊道:“展玉需要和我一起离开!”
展玉听到沈天殊清醒以后,一直都是呆呆的坐在原地。她以为沈天殊少数也应该躺个两三日才能从昏迷中清醒。
“不可能。”
沈天殊的声音并没有多用力,可正是这种若有若无的声音,让老王妃知道,沈天殊的内心是有多么的坚定。
老王妃盯着一脸不知所云的展玉,再看了一眼用着无情目光看着自己的沈天殊。心里又气又恨,为什么总是在她快要得逞的时候,不是沈桓出现就是沈天殊清醒呢?难道是老天也在帮助展玉吗?
展玉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让那么多人帮助她?
“我累了,想休息。”
沈天殊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一副生人勿进,闲人赶紧快走的模样。
老王妃狠狠地瞪了展玉一下,便带着杨嬷嬷离开了贤雅苑。
田塍看着这情景,一直保护在展玉面前的胳膊也收了回来。她看着老王妃的背影,不住的摇头。一个老年人却做着伤害儿媳和儿子的事情,真是不知内心所想。实在是有辱大齐一直宣扬的尊老爱幼思想。
幸好她们主子的母后是一个非常慈善的皇后,如果要是展玉做她的儿媳,婆媳两人定然是和和睦睦,哪里会像老王妃动不动就污蔑展玉身子不清白甚至还想将展玉给一个王府的管家当做小妾?
她是一个记仇之人,虽然被当做小妾的人不是她田塍。可是展玉是她未来主子的媳妇,她绝对不允许有人想要侮辱展玉。那个叫做什么陈管家的,今天晚上最好别住在王府,不然她找到以后,定然把他阉了!
“玉儿。”
沈天殊见老王妃已经走了,但展玉却还是神色恍惚的坐在他的身边。担心的伸出手探着展玉的额头,感受到没有发烧以后,这才放心的收回自己额头的手。
展玉因为他突然之间的触碰而清醒,她连忙抓住沈天殊的手,问着:“感觉身体好些了吗?”
沈天殊微微一笑,摇头:“一点也不好。”
“那我让青戈赶紧去找大夫过来。”展玉连忙站起身,想要下床。可是一旦站起身来,她的脚裸还是痛的不行。
沈天殊自然是看到了她的异样,想要坐起身却赶紧自己的胸口像是有着千金石一般沉重。无奈之下,他只好看着一旁的田塍说着:“绿意,你将郡王妃的脚裸抬起来,看看是不是扭到了?”
他记着昨夜一进入马车的时候,就踩到了展玉的脚裸,她当时还喊痛的来着。他现在做不起来,只能让展玉的脚抬上来了。
田塍这才注意到展玉的脚的确是有点异样,故而等沈天殊开口吩咐的时候,她已经站到了床边,开始脱着展玉的袜子。
袜子一脱掉之后,田塍见看见展玉的脚裸肿的像是一个大大的馒头,上面的红彤彤的,快要淤血的样子。
“已经淤血了!”
田塍惊呼,展玉竟然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喊痛。如果不是因为她站不起来,她还真的没发现展玉的脚受伤了。
“没事。”
展玉摇头,她原本以为只是很普通的崴到脚了。没想到当田塍一碰的时候,竟然会异常的刺痛。
沈天殊看着这情景,连忙对着一边的青戈吩咐着:“快去找一个会跌打的大夫来王府。”
“是!”
青戈有些不舍和自责,因为昨日太混乱,再加上还有沈桓和连冰在,她和田塍二人只是对展玉和沈天殊两人简单的擦拭一番,里面的衣服并没有更换。倒是沈天殊身上的衣服,是大夫包扎的时候,顺便更换的。
“我帮你揉揉。”
田塍时常出阁里的任务,在执行任务期间跌打受伤也是难免的。在野外受伤经常是自己一个人自理伤口,时间久了也有一番手艺在手。
再说了,她平常身上也会备着一些毒药和强健身体的丹药在身上。就比如昨日沈天殊突然召见展玉,她就趁机将展玉的袖子上摸了一层沸散。不管南烟是否有害人之心,那沸散都是给她的一个警告。
展玉知道田塍的真实身份,担心如果她在沈天殊的面前揉捏,如果让沈天殊看出了一丝异常,那就不妙。
于是她摇摇头:“还是等大夫来了以后再说吧。”
田塍也不多坚持,她见展玉本想点头后又拒绝的表情,就知道展玉不想让她暴露出自己的实力。
沈天殊则是没有注意到她们主仆两人的异常,他只是很深情的望着展玉,看着她脚上的青紫,感到十分的心痛:“本以为能够互你毫发无损,最终还是我想的太过美好。”
展玉听着他话里的遗憾和痛心不是不感动,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一切的一切是沈天殊策划的,她就觉得自己对他柔软不起来。
青戈一直被她留在府里,如果她趁机安排人刺杀自己,也极有可能。只是对于这种猜测,展玉却是不想接受。
沈天殊抬起手抓住展玉的手臂,没有言语。像是触碰到她的任何一个部位,他都会觉得很是心安。
其实他在昏迷期间,曾经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展玉拿着一块玉佩,一直望着天空,不一会一道白光照在展玉的身上,当白光消失以后,展玉也随之消失不见。等他赶到展玉所站在的位置以后,只见到地上留下了一块玉佩,而那玉佩正是东林玥的身份象征,乾元玉佩!
不管这个梦是否真实,沈天殊都决定,以后展玉的身边,禁止东林家族的人出现,更要防止东林玥的出现。这样,他才能够稍微放心,展玉不会弃他而去。
展玉的手臂被沈天殊紧紧地抓着,莫名的,展玉觉得沈天殊是害怕自己离开。她的心里百感交集,想要抽掉手却又有些不舍得,最后只好放任自己的内心所想。任由沈天殊抓着她的手。
田塍看着折磨杨,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错起来。她怎么觉得她再待在这里,着实像是一个多余的?而且气氛好像因为她的在场,变得很尴尬!
不对,展玉不是不喜欢沈天殊吗?展玉不是喜欢女的吗?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个场景竟然让她有种郎有情妾有意的感觉?
啊呸!展玉是她主子的媳妇,怎么能够和别人有感情?啊喂!展玉啊,你快清醒点!你是我们主子的女人,不是沈天殊的!
任由田塍在内心极度咆哮着,展玉却是一点都感觉不到。沈天殊此时也觉得田塍有些多余,于是下着命令:“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
田塍此时多么希望展玉能够看见,如果她的双目能够看见的话,一定能够看见自己眼中的哀怨,一定能够明白自己心中的哀怨是为何。
展玉啊,你可长点心吧!千万不要对沈天殊动情啊!你要是动了情我们伟大的主子该怎么办?
田塍走时的不舍和哀怨被沈天殊看在眼里,沈天殊转头看了看展玉,又看了看田塍,掩嘴轻笑着:“你这丫鬟倒是挺舍不得你啊。”
展玉听闻他的调侃,则是笑而不语。
“展玉。”
沈天殊的声音再次传来,因为他本身就受伤,语气十分的轻,再加上他本就低沉的嗓音,此时像是十分优美的浅唱,抓住了人心最为敏感的地方。
“嗯?”
展玉自己都不曾发现,她的这一声嗯,就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
沈天殊心中一动,如果不是因为身体不行,他此时就已经翻身将展玉压在身下,好好地疼爱一番了。
“展玉。”
沈天殊再一次的喊着展玉的名字,并用有些干涩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展玉的每一个表情。
展玉则是微微皱了皱眉,心想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声音沈天殊没有听见。于是声音微微比方才大了一倍:“嗯?”
“展玉。”
沈天殊再一次的喊着她的名字,已经有些起皮的双唇,此时微微上扬着。而随着上扬的动作,沈天殊觉得唇瓣干裂的很痛。可是那痛在眼下的甜蜜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听着他连喊自己三遍以后,展玉就算是再笨也猜到他只是想喊自己的名字玩,于是也就无聊的配合着沈天殊这有些幼稚的游戏。
贤雅苑的主屋里,就听一个不厌其烦的喊着展玉,另外一个则是乐此不疲的一直点头答嗯。
田塍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不禁觉得有些倒牙。她抬头望着已经在西方的太阳,不禁摇头,他们的主子好像要没有希望了。
连冰听下人汇报说展玉和沈天殊两人双双醒了以后,就准备来探望。可是当走到门前的时候,就见到叫做绿意的丫鬟一直扬天摇着头,不觉有些疑惑。
她走上前,问着她:“怎么不在屋里候着?”
田塍早就注意到连冰的到来,只是她觉得这个叫做连冰的女子看起来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其实内里却是十分的善良。她知道,就算自己没有及时行礼,连冰也不会怪罪自己。
于是当连冰的声音出现以后,她连忙学着闺学里的那些小姑娘一样对着连冰行了一个万福礼。她觉得这样的礼节着实复杂,哪有她们在江湖上,不就是拱手抱拳就了事!最多遇到了长者躬身行个礼就是了,哪里用的着天天见着人就是屈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