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教训的是,可儿媳还是相信,不管是父王还是圣人,在知道事情的原位之后,都会原谅儿媳今日的决定。”
“放肆!长辈说话岂容你顶嘴?难道想要让我掌嘴与你?”
老王妃此话一出,整个前厅顿时静了下来。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一直不断的回响在整个大厅之中。
连冰本就白皙的脸此时却失去了血色,以往老王妃没少趁沈桓去军营的时候,掌嘴自己。如今趁着沈桓再次去军营又准备将往事重演吗?
连冰只要一想到老王妃过去那张恨意的嘴脸,心里就忍不住的有着些许的害怕起来。这就是她一直羡慕展玉的地方,她永远都是不敢对老王妃反驳。老王妃越是训斥她,她越是不敢反驳。
“世子妃!找到郡王爷和郡王妃了!”
春儿从大门一路小跑到前厅,没有看见老王妃也在,而是有些兴奋的向着连冰汇报着消息。
“真的?找到了就好!”
连冰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找到了就好。
老王妃却是听到了一些感到不妙的事情。什么叫做找到郡王爷和郡王妃?难道是沈天殊把展玉带回来的?
有了这种认知,老王妃顿时有些气急。她刚刚发作连冰,为的就是想要连冰立即骗人把侍卫叫回来,任由展玉自己自生自灭。如今展玉不仅没死,反而还被沈天殊救回来了!
不行,她要去看看!
说走就走,老王妃连忙喊着杨嬷嬷搀扶着自己,向着贤雅苑走去。
贤雅苑。
南烟听到展玉被刺杀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消息,这就是展玉敢欺负自己的下场!如果她不对自己身上下了沸散,她可以用别的方法让展玉生不如死。可眼下,她却希望展玉死的越快越好!
而当她看到很多人一起涌进了贤雅苑的时候,心里的慌乱顿时犹如蚂蚁出巢一般全都爬满了自己的心间,难道是展玉没死?又或者是展玉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不可能!
南烟摇头,这绝对不可能的!她做的很隐秘,根本没有人发现。再者展玉出府的时候,一直都很慌张,她定然不会查到自己的头上。
南烟胡思乱想间,整个贤雅苑已经炸开了锅。
沈天殊和展玉两人双双都被抬进了主殿的床上,一个白衣被鲜血染红,另一个红色宫装已经残破的不成样子,脸上也是有着不少的青紫。
“大夫!快去叫大夫!”
炎庆见此立即着急起来,他转过头却发现都是侍卫,一个大夫也没有跟来。眼下怒火不禁燃了起来:“还不赶紧下去叫大夫?”
大成知晓这是炎庆发火的迹象,连忙对着众人失了一个眼神,随后大家都纷纷行礼后退场。
当屋里的人少了以后,老王妃和连冰几人也到了贤雅苑。一看到床上躺着的两个人,还有沈天殊身上的血迹,老王妃的眼里顿时燃起了一丝湿润。
“殊儿!”
老王妃老泪纵横,仿佛沈天殊身上的伤口是伤在了她自己的身上一般。她看着沈天殊大腿处被绑着的粉色衣服,不禁再看了一眼床里面的展玉,眼里的恨意顿时毫无顾忌的展现出来:“炎庆,还不赶紧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到地上!”
“王妃,恕卑职不能从命!”
虽然他的内心也不是多喜欢展玉,可她毕竟是沈天殊用命救回来的。他如果听从老王妃的话将展玉丢到地上,那不就是要了沈天殊的命吗?
“一个小小的护卫也敢反驳与我?我看你是活得腻歪了!”老王妃没想到炎庆竟敢反驳自己,怒火冲天的她觉得自从有了展玉这个先例以后,好像越来越多的人不把她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
“炎庆,如果你现在把那个贱人给我扔到外面去,那么老身我会饶了你刚刚那不尊敬的话。”
老王妃沉下了气,一板一眼的和炎庆商量着。
“还请王妃降罪!”
炎庆连忙跪在了地上,他现在也懒得说什么了,干脆直接跪在地上让老王妃降罪与他的身上。
老王妃被炎庆的举动气的不由得向后退几步,她跌坐在了床上,指着炎庆:“反了反了!我看你们都是反了!”
不过是离开王府一年多的时间里,王府竟然没有一个人听命与自己的。照此以往那淮南王府不就没有自己这个王妃的位置了吗?
“陈管家!”
老王妃大声一喊,连忙将自己的心腹喊了过来。
陈管家则是见到沈天殊受伤以后,心里则是有些幸灾乐祸。在他的眼里,他这一段时间不受沈桓重视,最大的原因还是那次在魏王府的事情。
梁渊发作与他就算了,可是沈天殊作为淮南王府的次子,竟然不帮自己说话,反而还先责怪起自己。
如今受伤倒真是好事,最好死了算了。
“王妃!”
十分狗腿似地跑到了贤雅苑的正殿,对着老王妃行了大礼,装作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有何事吩咐?”
“你叫几个人,将他给我拖下去打上三十大板!”
老王妃手一指炎庆,陈管家的心顿时就快要开心的飞上天了。炎庆他一直看不惯,但是苦于没有理由去惩罚炎庆,如今老王妃这一个任务,倒是能让他公报私仇了。
“是!”
陈管家慢慢起身,尖着嗓子叫了几个壮丁过来,不一会炎庆就被他们架到了贤雅苑的院落。
老王妃冷哼一声:“老身我才是这个王府的掌权者,敢不尊敬我,死路一条!”老王妃别有深意的将目光放在了连冰的身上,像是在警告连冰不要求情。
连冰咬紧红唇,她很想救下炎庆。毕竟炎庆跟在沈天殊身边不少年,情分定当不会差。如果一旦炎庆受伤,届时沈天殊定然会埋怨老王妃的。
“母妃,还是请你息怒吧!眼下二弟和弟媳的身体要紧,如果想要责罚下人不妨等到事情过去再说。”
老王妃就知道连冰会求情的样子,耻笑一声以后,语气有着不屑:“泥菩萨过江自己都自身难保,还去保别人?连冰,你私自调派侍卫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老王妃最后三个字声音陡然间提高,连冰一时间心跳竟然漏跳了一拍。她害怕老王妃又会想出什么方法来折磨她,可是眼下她必须要救下炎庆。
“母妃,还请你冷静一点!炎庆毕竟一直听从二弟的吩咐,且多年来的情分自然是有的,如若二弟醒来得知炎庆被母亲责罚,心里会是怎样的感觉?”
连冰的话让老王妃心里有些嘀咕,可是面上却是一副不肯认理的模样:“那又怎样?我是他的母亲,难道连做他的主都不行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心里总是有些不太放心。连冰说的没错,炎庆是天殊的人,如果醒来以后知道自己趁他昏迷的时候对炎庆动刑,虽然不会说她做错,可心里肯定也会与自己有距离。
“正是因为母妃你是二弟的亲生母亲,他才不会责怪与你,只是越不敢责怪你越权处罚他的属下,可是他和你之间的情分,自然就会生疏许多。”
连冰的话正是说在老王妃的心里,她一直担心的就是他和沈天殊的情分。被连冰说出来以后,倒是让她心惊。
“那这次就算了,等到殊儿醒了以后,再由他亲自责罚。”
老王妃心里有些不忍,当目光接触到了床上的展玉,又说:“既然炎庆可以逃脱被责罚,那展玉就不行了!”
“母妃!”
连冰有些懊悔,她倒是忘记老王妃一直厌恶展玉这件事情了。想要再出声阻止,可是却又听到坐在床上的老王妃发话:“你信不信如果你再敢给这个小贱人求情,我就派人把你关起来?”
“母妃。”
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陡然从连冰的身后响起,连冰转过头看见的就是伟岸的沈桓!连冰瞬间就觉得鼻头有些发酸,眼睛发热想要哭泣。
“桓,桓儿。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去了军营了吗?”
老王妃没想到沈桓会突然出现,一时间竟然有些慌神起来,同时也觉得展玉怕是今天晚上又会躲过一劫。
真是气煞她也!
“听闻弟媳与二弟出事立即就从军营赶回来了。”
其实沈桓并没有去军营,他一直隐藏在暗处。为的就是为了给沈天殊制造出一个假象,让沈天殊以为他跟着梁渊一起去了南梁。
本不打算出来的,可是眼见着自己的媳妇就要责罚,沈桓不得不从暗处走出来,这样才可以避免连冰受罚。
“哦,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回军营了。”
老王妃故意挡住沈天殊的腿伤,敷衍着沈桓,让他离开。她不怕任何人,就连当今的圣人都不害怕,可是她却害怕她的大儿子。
那个她总是看不透的沈桓,有时只要一接触到沈桓的眼神,她就感觉自己多年前的事情,沈桓全部都知道似的。
“既然无事,母妃又何必要命人责罚世子妃以及弟媳?”
沈桓伸出手拦住连冰的腰肢,他方才进门前就看到连冰有些害怕的发抖。心里很是心痛,想要通过自己的力量,无声的让连冰不要害怕。
“母妃只是,只是和他们闹着玩的。”
老王妃干笑几声,她可以对任何人凶,但是对沈桓她却怎么也凶不起来。按理说她是应该恨沈桓的,毕竟他是那个人留下给她的念想。
“母妃,天也已经快亮了,你还是赶紧回房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和世子妃。”沈桓淡漠的安排着一切,他的话落音以后,大夫就慌忙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刚想要行礼,却听见沈桓说着:“救人要紧。”
“是是是!”一个激动,大夫连说了三遍。
老王妃有些不甘,她着实不想离开,可是沈桓在不远处一直用冷眼打量着她,她着实觉得别扭异常。
“王妃,还请移动尊躯!”
大夫一走到床边,就见到老王妃坐在床上,有些阻碍他施展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