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两个人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沈天殊在展玉的身下当着肉垫,也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再一次闷哼出声。
只是这一次,他再没有睁开眼睛去看展玉,一双犹如深渊一样的眼睛,此时却紧紧地闭着。
展玉则是在那一瞬,觉得自己的胸腔被振到,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不过好在那种不适的感觉,也只是那一会罢了。
当她缓过来后,就意识到身下的男人至今还没有说话。她心里刚刚消失不久的恐惧和害怕全部都涌上心头,甚至比一个人的时候,还要更重。
“沈天殊?沈天殊!”
展玉用手摸索着,直到摸索着沈天殊的脸颊,才算是停住了乱摸的手。她捧住沈天殊的脸颊,小声的喊着:“沈天殊,你是不是睡着了?”
回答展玉的还是一片寂静。
展玉不由得担心的伸出手将手指谈到了沈天殊的鼻尖,感受到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以后,慢慢的放下心来。
知道他是陷入昏迷之中,展玉也就准备从他的身上下来,这么久了她一直都坐在沈天殊的身上,想必沈天殊一定会被自己压得喘不过来气。
“不要动。”
当展玉已经抬起腿准备翻身“下马”之际,腰间却忽然多了一只手。展玉那一瞬间有种活见鬼的感觉,汗毛顿时就吓得直立起来。
可是听到那声音后,展玉的汗毛顿时又变得柔顺起来。原来是沈天殊,他没有昏迷!
有了这个认知,展玉顿时开心了起来:“你没昏迷啊!你要吓死我了你造吗?”
“你要是用力过猛,我可能随时都会真的晕倒。”
沈天殊有些无奈的摇头,声音里也满是疲惫,他另外一只手将展玉往下拉着,当两个人的胸膛紧紧地贴着以后,他才算是停住了拉扯,只是双手却全都伸到了展玉的后背:“别动,我想这样静静地搂着你。”
“你没受伤么?这样真的可以吗?”
展玉有些担心的问着,毕竟在跳出马车后她明明听见沈天殊闷哼的。定是受伤了,不然不会发出那种声音的。
“嗯。”
这一声,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回答展玉,总之气息很不平稳,若有若无。
展玉被沈天殊紧紧地搂在怀里,心里则是有些忐忑。在听到他的这个声音以后,更加的忐忑。可是这家伙一直擅长伪装,展玉一时间也摸不准沈天殊此时是装的还是身体真的虚弱。只好放任自己趴在沈天殊的身上,静静地任由时间的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展玉感觉身下之人的气息已经渐渐步入了平缓,这才放心的从他的身上下来。
她的手胡乱的摸着地面,却摸索到沈天殊大腿根部有什么硬的东西。慢慢摸着还有些许的湿意,难道是有水?
可是水又怎么会有点热?展玉不敢往沈天殊受伤的地方想着,可是越摸,越在证明那正是一直躲避的答案。
沈天殊,受伤了!
展玉的眼泪瞬间又掉落下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除却会哭,别的什么都不会。她如果有百里米冷静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想到了百里米,展玉顿时就想到了她的医术,顿时脸上又燃起了希望。她立即拍了拍自己的双颊,告诉自己:“展玉,你不要慌!你会一点医术的,现在你要给沈天殊包扎!”
说完,就拿起了自己的衣服放在自己的嘴里,用牙齿咬烂以后,撕扯烂了以后,开始摸索着将沈天殊的腿部缓缓地抬起来,而也在这个期间,她明白了那插在沈天殊腿里的,应该是削尖了的竹子。
一想到沈天殊在跌落地面之前的那一瞬间和自己调换了彼此的位置,展玉顿时有热泪盈眶起来:“你这个大笨蛋!”
无法想象那竹子插进肉里的疼痛感是多么的强烈,展玉只要一想就会觉得全身发麻,快要不能呼吸。
沈天殊为了就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很痛吧?而自己在他的保护下,却安然无恙。这样的结果,展玉一时间有些羞愧起来。
平日里因为眼睛受伤以后,她放弃了锻炼拳,等到出去以后,她一定要重新把拳拾起来,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这样,她才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夜,越来越深,温度也越来越低。
两个人在荒郊野外,天为被地位床,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的挨在一起。展玉握住沈天殊的手,感觉到他的温度越来越低。
展玉惊慌的伸出手去探到沈天殊的颈后,发现颈后冰凉,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冻僵的!
思来想去,展玉将沈天殊用力的扶起,随后将自己的外衫解开,将沈天殊拥在怀里,不停地哈着气,为沈天殊取暖。
如果她能看见,或许就可以去寻找火源,或者就可以去找人救援。只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或许是因为惊吓过后是一片宁静,又或者是因为身边有沈天殊的存在,反正展玉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不觉间自己睡着了。
田塍这个时候,已经摆脱了那黑衣人和侍卫,只身一人飞向了城外。她当时是看准了城外的方向,才踢的马。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马的性子会这么的烈,如果要是展玉因此受伤,田塍不用想主子该会多么的伤心。
于是,她顺着管道一路寻找,可却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无奈之下,只好飞身前往玉园,找林伯借了一些人手,认真的寻找着城外的每一处。
而当田塍等人走到了树林里,发现了破碎的马车,田塍的眼角狂跳。理智告诉田塍已经发生了事故,可是还有一个声音告诉田塍展玉不会出事。
可是那破碎的马车碎片,无疑不在提醒田塍,就算是找到展玉,定然也会受伤的很重。
顺着碎片的踪迹,她看到了一个陷阱。而这陷阱应该是猎人为鹿或者羊什么设下的,所以不算是特别的深。
于是她拿起了火把,向里面照着的时候,发现了一身白色衣服的人躺在洞穴里,而在他的旁边,好像还有着一个人。
“三当家的,管道上来了很多侍卫,像是淮南王府的。”
负责看守城内动向的暗卫突然出现在田塍面前,汇报着他看到的最新的消息。
田塍皱眉,如果要是继续营救,那么淮南王府的人定然会发现他们。届时有可能还会误会她们救人的目的。如果不走,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找到此处。
思索间,田塍看了看那暗卫:“你负责把他们引到此处。”
“是!”
在那人飞走以后,田塍又对着众人说着:“你们,赶紧熄了火把,快速的赶回玉园,不要被人发现你们的动静。”
“是!”
田塍的话落音,众人都将火把瞬间的熄灭,转身都消失在了黑夜之中。而田塍这个时候则是跪在地上,大声的喊着:“郡王妃!郡王妃是你吗?”
随着暗卫的引导和田塍的大声呼唤,顿时官道上的暗卫就被引至茂密的树林。他们人多势众,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火把,所以当他们走到了田塍身后,田塍就觉得恍若白昼。
领头的侍卫见到了田塍以后,连忙问着:“绿意,郡王妃在何处?”
“你们派人下去看看,洞里面的是谁!”
田塍用手指着面前的陷阱,一副泪痕满面恍然失措的模样。
那领头侍卫看着梨花带雨的面容,心里闪过一丝心痛,随后则是让人下去看里面的情况。当二黑下到了洞里,用火把放在了沈天殊和展玉的面前时,顿时就大声的向上喊着:“老大,是郡王爷和郡王妃没错!”
“来人,还不赶紧把郡王妃和郡王爷救上来!”
一声令下,顿时就有人下了洞里,开始对于他们两人开始营救。
被称作老大的叫做大成,他则是上前将还跪在地上的田塍拉起身,同时语气之中还有着敬佩的意味:“绿意姑娘,今日多亏你聪明,将那黑衣人引开,要不然怕是我们今夜都会葬送。”
“先别急着夸赞,就现在的这个局面,你我受罚怕是难免不了的。”
田塍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大成,心里则是不由得打鼓。展玉没受伤是最好,不然就算是淮南王府里的人到时不折磨她,怕是东林玥也不会饶了自己。
“嗯。”
大成看着田塍酷酷的侧脸,心下顿时很是敬佩。这样一个懂得进退的女子,着实少见。如若是平常丫头,早就被厮杀的场面所惊吓到,哪里还会做出调虎离山计的计谋?
淮南王府。
因为展玉的突然出事,老王妃连忙从安国公侯府回到王府,她一脸愤怒的坐在前厅的上座,她要等展玉回来以后,好好地教训展玉一番。
沈天殊不过是去春楼寻欢作乐怎么了,值得展玉这么大动干戈的带人去去上凝香阁吗?如果要是她真的敢把沈天殊从凝香阁里拽出来,那她就赶用“妒妇”的名声,将展玉逐出淮南王府!
还有,杨二哥说沈天殊最终并没有留在凝香阁,而是走了。这是去了哪里为何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还有,是谁准许动用淮南王府的侍卫去找展玉的?老王妃的目光转向了一侧,看着连冰一脸担心的模样,想也不想就知道定然是连冰的所作所为。
想到这里,老王妃的脸上顿时阴色了起来,对连冰也没有了这两日的温和,恢复到了以往的刻薄本色:“连冰,你可知私自动用王府的侍卫代表着什么?”
“儿媳知道。”
连冰连忙站起身,向着老王妃赔不是:“但眼下人命关天,就算是父王知道也不会怪罪的。”
“哼!那岂是你父王怪罪的事情?那是要看圣人怪罪不怪罪的事情!”老王妃想着如果用这种借口压在她身上,连冰定然不会再反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