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四日就是大婚,这几天我就不想再学习什么规矩了。毕竟我和郡王的婚约,也只是一场交易。学了以后也不会用在郡王府,不是吗?”
展玉想起之前沈天殊曾经说过,那两个嬷嬷第二天没有再来,是因为第二天是聚贤斋开业,聚贤斋开业以后,她还是要学习那些后院的事情。
梁渊想要开口拒绝展玉的提议,可看着她一脸毫无可恋的表情只好点头:“如你所愿,随你高兴。”
这件事情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展玉也不会沦为棋子。
“多谢魏王爷。”
展玉福身行礼,像是道谢也像是在送别梁渊离开。
梁渊也只好站直了身体,寻了一个理由离开了梅园。对于没有劝解开展玉的心结,也没有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百里米,梁渊感到十分的失望。
展玉想了想聚贤斋的运营模式,每个部门都有一个掌柜的,除却农家院她想种出反季节的蔬菜需要关注,其他的三个只要按照她的规章流程走,都没有什么问题。
想着想着,展玉决定还是先到农家院一趟,顺便问问田掌柜,这个朝代有没有什么玉米或者土豆之类的物种,这两种植物成熟周期短,且能够做出的样式繁多。相信推出来以后一定能够得到很多人的喜爱。
青戈见展玉迈着小碎步已经走到了屋外,连忙跟上前问着:“姑娘你要去哪里?”
不是说好了要睡觉的吗?怎么又出去了呢?
“去聚贤斋一趟。”
展玉以前没有带过青戈去聚贤斋,所以这一次她在回答完青戈的问话以后,便转身继续向着前院走着。
青戈小跑着跟了上去:“姑娘我陪你一起去吧!”
“为什么?”
展玉有些不明白,青戈今天怎么会主动的要和她一起出去?以前可是喊她去都喊不去的。
“姑娘,这段日子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就是没有人在的身边提醒着。以后只要姑娘出去我都跟着,这样姑娘你就不会因为忘记那银两而去抵押耳坠,或者夜宿再把自己的衣服忘记拿回来,你说好不好?”
展玉听后觉得青戈说的很对,她在现代那种无拘无束的行为已经习惯了,猛一来到这约束过多的古代,还真是会容易惹出什么祸事。
于是点了点头,同意带着青戈前往。
聚贤斋。
因为昨日不过刚刚开业,就传出老板和员工是杀人犯的消息,故而今天来聚贤斋吃饭或者玩耍的人并不多。
好在客栈还住着东方书院一行书生,酒楼也是有着一些慕名而来的客人,虽然星星点点,人数不多但是也比昨日门可罗雀的强。
因为昨日东方彦带着大家到达农家院的时候,田掌柜已经派人把土地翻新完毕,剩下的就只是等着第二日的播种和洒水,于是东方彦又决定第二日让众位学生体验一把农夫的感觉。
杨栎对于东方彦的这个安排很是不满意,昨日他们已经到农家院观看了农夫是怎么把泥块砸碎的,那么简单的事情只要看上一眼就会,却还是让他们傻傻的站在太阳下,站了两个时辰。他脸上的皮肤已经晒伤了!
只要用手随意的摸一摸,就会感觉脸像是火烧一般疼痛。还没有缓过来,这个老头又让他们学习种植蔬菜,那么简单的事情,只要告诉他们一句不就完事,为何还要那么兴师动众的让他们全部聚集在农家院呢?
杨栎的心中,满是怨气。再者今日的天空晴朗,虽是冬日可是那日光照射的温度,却并不比夏日上午的阳光温度要低。
“三公子,你就少生点气吧!”
陈大人的儿子见杨栎又是一副怨恨的表情,心里直叫苦。这个杨栎总是会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全部表现在脸上,这人已经有十五岁,按照一般穷苦人家,十五岁已经成为家中的顶梁柱,是家中主要的经济来源。
可是反观杨栎,总是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有势,对于一般穷苦人家总是看不上眼,就是对自己这个知府的儿子也是多有责怪,如果不知道实情的,还会以为这杨栎是什么皇子不成。
“怎么能够不生气?我觉得这个东方老儿就是故意针对我,不就是因为我昨日埋怨了几句,那东方老儿就又决定让我们来到农家院学习庶务。”
“三公子,东方大师是什么人?是连当今的圣上也是不给一分面子,你这般辱骂与他要是让旁人听去怕是令尊的爵位会……”
他故意没有把话说完,有些事情还是半说半不说的最有威力。如果把什么事情都说明白了,倒是会失去威力。
杨栎的脸上先是有些害怕,但是一想自己和沈桓的关系,立马又来了精神。笑容也不由得得意起来,连陈大人这个知府都奈何不了他,更别说那个什么官职都没有的东方彦!
“你可不要胡说什么!那东方老儿敢对我姐夫不敬?”
杨栎说完,脸上还露出了浓浓的不屑。他以为他是淮南城最厉害的人,他也以为的这幅嘴脸不会被人发现,殊不知这一切,全都被人在暗中观察着。
吃了一记闷亏的梁渊,自然是不会这么白白的任沈桓瞎折腾。既然沈桓对展玉下手趁机来诬陷他和沈天殊,那么他就要找些事情让沈桓尝尝,这种憋屈的滋味。
所以当他知道安国公侯府的三公子此时正在他的聚贤斋,心里便有了注意。立即派人监视着杨栎的一举一动,为的就是能够把这些事情慢慢的扩散出去,让沈桓吃一个闷亏。
林冲则是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一直被田掌柜安排在了账房内,毕竟刚刚开业,账房也是很忙。所以田掌柜对于种地的事情并没有让林冲前来,故而他也就不会知道,东方书院的学子们有着他一个极为讨厌的人存在。
账房屋里,林冲看着眼前那些空白的账本,呆呆的坐在凳子上。他昨日感到监牢的时候,被人撵了出来。回到家中以后,她的母亲告诉他去这种地方,都是要拿银子的。于是他拿了银两再一次去到监牢里的时候,那衙役却告诉他展玉已经被人接走了。
那个人会是会呢?林冲在脑海里想了几个答案,一个是沈天殊一个是梁渊,可是纠结了半天最后他发现这两个人是最不可能出现在监牢的人。
如果不是他们,会是谁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为展玉洗清了冤屈并带走了展玉的呢?
无心再记录账本的事情,林冲缓步走到了农家院的那片空地上。他原以为入眼的是深褐色的土地,不曾想竟是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学子。
林冲刚迈出台阶的腿,慢慢的收回。他记着那个安国公侯府的三公子好像就在东方书院读书,这里面或许有他在也不一定。
可是他的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东方书院那么大,再者那杨栎是什么人?怎么肯屈尊降价的来到这农家院呢?
想通了这一点,林冲就慢慢的走下了台阶,向着空地上走来。听田掌柜说今天是撒种的日子,不过因为东方书院的学子们也要学习播种,所以时辰往后推了一个小时。
现在是巳时,离午时不过还有两刻钟的时间,正好气温也很合适,即使在外也不会感到有多么的寒冷。
程昱在说完致辞以后,便让众学子跟着田掌柜以及小厮学习如何种地。而此时学子们也是三五成群分散开来,每个人都围着那些小厮在问着什么问题。
静静站立在一旁的东方彦则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感觉很是满意。这样和谐的画面,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可惜好景不长,当他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听见有一道极为轻佻的笑声在右侧响了起来,转眼一看,却发现有几个学子围着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或许是因为那日光又或者是因为那孩子身上穿着的黑色衣服折射,显得那孩子的脸色十分的苍白。
如果要是东方彦看过林冲之前的脸色,他一定不会说林冲脸色苍白的评语来。他会觉得林冲这一段时间变得黝黑……
“哟!这不是平国公家的世子爷陈冲吗?怎么会来到这肮脏的农家院里来种地来了?”
杨栎原本有些无趣的听着一个小厮再讲着撒种的规则,随后则是漫不经心的随意打量着整个农家院,却在此刻看到北面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色衣服面色如纸的男子。
杨栎见过脸色这么白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陈冲。记得小时候陈冲总是想要和自己玩,但是自己却总是嫌弃他的身体,后来则是因为他的家境不如自己而将他孤立。
孤立的多了,那陈冲自然就变得孤僻,时间久了,那陈冲也就不怎么出府邸找人玩耍。后来他则是听过娘亲提起,说是那陈冲的身子怕是熬不了多久,就会死了。
杨栎也已经多年没有见过陈冲,所以刚开始看到他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相信。于是特意又向着他走进了几步,当仔细观察以后,发现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小厮,正是陈冲无误。
杨栎的心里有了计较,他来到这个聚贤斋以后,很是无聊。因为能够随着东方彦来的学子非富即贵,他也不能随意的像是在东方书院那般捉弄其他学子。眼下这陈冲正好撞到了他的视线里,你说他怎么能够放过这次调笑陈冲的机会呢?
“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我叫林冲而非陈冲。”
林冲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太背,不过是随意的出来走走,就能碰见了一个小时候总是哎欺负自己的杨栎。
“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把你认出来!”
杨栎说完, 脸上的笑容逐渐开始变得高傲起来。他围着林冲走了几圈,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故作文雅:“你说你一个好好的世子爷不当,来这里当什么农夫?”
“这位公子你真的认错人了!”
林冲耐着性子和杨栎解释,可是那杨栎却是不肯放过他。
“认错人了?陈冲,我知道你们平国公家族现在没落了,可是你好歹也是平国公家的独子,你不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怎么会来这里种地?是不是你的父母已经放弃你,决定再给你生个弟弟?”
“这位公子,我再说一遍,你认错人了!”
林冲双手握成拳,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能生气,一生气就会像是要夺得自己的命一般的大病,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告诉自己忍,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发脾气。
田掌柜听到这边的动静以后,无奈的叹息。他知道这个林冲的身份不简单,但是也没有想到这个林冲竟然会是平国公的儿子。
虽然感叹他的身份尊贵,但是更多的却是觉得林冲的真实身份,还是给他们聚贤斋惹来了麻烦。
“这位公子,这是我们农家院的账房先生林冲,并不是你口中的陈冲更不是什么平国公的世子。”
田掌柜很是恭敬的告诉杨栎,说你真的认错人了,他是林冲不是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