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是除夕,祝各读友亲除夕快乐、阖家团圆!(*^__^*)看在浣浣除夕还在更文的份上,请亲打赏一下,谢谢!)
如馨接过话儿道:“兰妹妹,谁生来就会的,这不是要学么。你拿针会扎着手难道就不会了,多绣一阵子就会了,反正你的功课又少,慢慢学着。让五叔母帮你把手帕裁好,再着你身边懂女红的丫头把线配好,让她们用素笔把花样子给临出来,你照着样子绣就行了……”
上房的看门丫头站在外头,欲语又休,罗嫂子问罢了原因,走到罗氏身边,低若蚊鸣地禀道:“田宜人、四少夫人领了二房的姑娘们来请安,外院上的婆子、丫头把人给拦住了。”
罗氏点了一下头,她原是不计较的,可田宜人这人的性子她着实太清楚了,绝不能让她下了自己的面子,她都是要娶孙媳妇的人了,这威仪与颜面岂能由着大妾、庶媳给扫了的道理。“我屋里的事多,着她们在外头候着。”
罗嫂子得了令,与粗使丫头吩咐了几句。
一屋子人说着话儿,多是姑娘们在说,窦氏、萧氏时不时地插上几句。
大丫头禀道:“夫人,李太医到了。”
罗氏对众人道:“瑕儿打小体弱,我想请李太医给瞧瞧。你们都散了吧!”
众人齐声应“是”,窦氏、萧氏领了两房的姑娘出来。
祥馨则有些担心地看着瑞馨,“田宜人和四少夫人在外头……”早前是钱壮熊人胆,因想得礼物,便不顾一切地进了上房请安。这会子祥馨想到田宜人发火生气的样子就慌了。
“如儿,我们该回去了,女先生布置的功课还没做呢。”她牵着如馨的手便走。
吉馨乌黑的眼珠子一转,“我……我得找个地方藏起来。”一转身寻了上房的丫头,缠着丫头说了几句好话,进了丫头屋里躲避。
祥馨觉着这法子还不错,也跟着进了那丫头屋里。
不多会儿,花厅里的少夫人、姑娘们便离开得差不多了。郭玛瑙坐在一边吃茶,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罗氏与郭晓瑕已进了偏厅。
三姨娘小心翼翼地走近郭玛瑙,低声道:“家里拿大主意的是夫人,我瞧夫人看重九姑娘,你多与九姑娘交好,夫人一高兴在你的亲事上就上心了,你小心服侍着。”见上房的人都围着郭晓瑕去了,又道:“九姑娘瞧着是个有福的,幸许将来她还能帮衬着你。”
全家上下疼九姑娘,还不是因为九姑娘的眉眼里与元淑皇后有几分神似。
因着元淑皇后的缘故,郭家的女儿在整个大周都是被人看重的。
郭玛瑙点了点头。
四姨娘站在院子里,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拉了郭珊瑚道:“你留下来。”
“姨娘,母亲都让我们散去了。我还得做功课呢,要是回头被先生给罚了,多丢人啊。”
“你没瞧八姑娘都没走。”
郭珊瑚看着花厅上稳坐泰山的郭玛瑙,她为什么不走?刚才三姨娘与她说什么了?她倒吸了一口气,又回到了花厅。
上房是二进院子,分外院和内院,外院有单独的小厨房,住着婆子、小厮下人等,内院住着罗氏,她不在京城的日子,这里住的是郭长春。
窦氏、萧氏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外院门口候着的田宜人与石氏。
芸馨笑着行礼:“田宜人早!给四叔母问安!”
几位姑娘与田宜人、石氏行了万福礼。
窦氏、萧氏则与田宜人含笑点了一下头,这些年她们一直是这样相处的,见面点下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田宜人仗着自己诰命在身,时常摆着长辈的谱儿。而窦氏、萧氏却未真正拿她当长辈,只在府里有贵客时,二人嘴里敬称“田姨”,言语间显得礼敬三分。
石氏问道:“刚才,我瞧太医进去了,谁病了?”
菊馨不悦地道:“四叔母这是什么话?家里人都好好儿的呢。”
好好的……请什么太医来?
窦氏、萧氏含着微笑,并不接话。
田宜人越发觉得这里有问题:她们瞒着不说,指定是有谁病了。有病而说没病,分明就是有鬼。
她原是来给罗氏难堪、添堵的,没曾想罗氏居然说忙,让她在外头候着,这一候便是一炷香时间。为什么她的计划如此完美,怎的到了跟前就全变了样儿。
萧氏笑问:“田宜人是来瞧九姑娘的吧?”目光落在三房的宁馨姐妹上,她用带着轻松喜悦的声音道:“宁馨,找你祖母有事?”
宁馨语塞,讪讪地垂头,“我……”生怕被田宜人瞧出了端倪。
安馨接过话道:“回五叔母,我们是来给祖母请安的。”
萧氏微愣,转而笑道:“哈哈……你们可真逗,三房今儿一大早不是过来请过安了么?”这田宜人与三房、四房定是故意的,罗氏还没起,冯氏便带着一群孩子来请安。她们要离开了,又让孩子过来请安。
石氏瞪大眼睛,仿似见了鬼一般,感觉告诉她怕是这事没那么简单。
田宜人则是紧握着拳头,还以为冯氏是好人,居然赶着一大早就跑来请安。这是拆她的台,更是对她的背叛……昨天说好的,可冯氏竟与她玩这手。
萧氏爽朗的笑声传到田宜人耳里,只有道不尽的讽刺。
她被耍了,而戏弄她的竟是她信任的、看重的亲儿媳妇。
阳奉阴违!
田宜人见萧氏、窦氏等人走远,再也控抑不住,正要发作,却见罗嫂子走了出来,“田宜人、四少夫人,李太医正在给夫人和九姑娘请平安脉,你们先回吧。
夫人说:要是田宜人不愿意好好请安,从明儿起就不用请安。
夫人还说:若是三少夫人、四少夫人不愿敬她为嫡母,也不必口是心非,阳奉阴违,往后也大可不必来上房晨昏定省,她是绝不会为难你们的。让你们如何自在如何来?今晨的事,夫人就当作没发生过,但,绝不能再有下次。”
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田宜人是来打罗氏脸面的,是给罗氏找不痛快的,怎么反被罗氏给训了,还被罗氏狠狠地打了脸。她们一群人在外头等了半晌,连罗氏的面都没见着,就见下人递来这么几句话。
冯氏拆她的台来巴结罗氏,结果罗氏反而不痛快?
这叫什么事?分明就是一团糟。
为什么不照她说的来,偏生一个个都主意大了?
什么叫“不愿敬她为嫡母”,这明摆着就是说他们三房、四房不敬嫡母么?大周最重孝道,这要是传扬出去,三爷、四爷还要不要在官场呆?
田宜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该是这样呀,应该是她让罗氏添堵不痛快,现在却是她,她很恼,想骂人、想砸东西。
宁馨慌神,忙道:“罗嫂子,祖母定是误会了,我娘……今儿可是撑着病身子来给祖母请安的。”
什么?冯氏病了,还坚持来给罗氏请安。
这一个响亮的耳光,直击得田宜人顿感怒火丛生。
罗嫂子冷着脸:“你们各人打的什么主意,各人心里明白。今儿先回吧,夫人赶路累了,想好好休养两日。”
田宜人厉声道:“当我愿意看她的脸色?免了就免了!”
只是,妾每日服侍妻,这是理所应当的。她虽有诰封,可也是妾,要再不来请安,说不定又有人说闲话,说她不要紧,怕是要拖累三爷、四爷的前程。
石氏呆住了,四爷可千叮万嘱地教过她,但她今儿把事办砸了,完了,回头四爷若知道罗氏说了这样的话,那她可怎么办?她是郭家的儿媳,还没给嫡母敬过茶呢,要是罗氏不认她这个媳妇……
石氏只觉浑身冰冷,脑子里一片空白,又前所未有的清醒,和罗氏作对,果然讨不得好的还是她。
宁馨紧握着手里的帕子,眼珠子不安地转动着。
田宜人脸黑如墨,仿佛要淌出墨汁来,“没这么容易的,哼,她不想见我,我还偏往她跟前凑。老三媳妇竟敢糊弄我,今儿这事没完!”
风雨欲来啊!石氏突地觉得她夹在这中间,日子并不好混,她还得找四爷商量,不能就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