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独孤砚,是夜北国长倾殿的嫡长子,十五岁那年,我以只身击败数人难敌的十一怪盗动荡江湖,而我名响四方,不为功名,不为财权,只为——她。
我从小厌武,兴趣缺缺,独孤家族世代习武,我被逼无奈。
或许是家族遗传过好,三子中,数我悟性最高,一点就通。因为资质最高的缘故,我被单独调到练武房的正殿——炎殿。
依稀记得,那年我九岁,太阳似乎比往日柔和了一些,我到炎殿习武,那时我的根基还不甚扎实,却也足够有能力感受到他人的存在感,那绝对是除我之外的另一个气息,很轻,很细,却很迫切,是个小女孩。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或许是冒充来打杂扫地的下人,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我故作不知道,那人,应当是来偷学的,于是,那天的练习,我特别认真,大概是因为从小就被拘束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那人就像是另一个稚幼的我,很真,很纯,所以,我想让她快乐,不要重复自己的路。
连续几天,她都溜了进来,躲在角落静静地看着,我的速度也故意慢下许多,让她看得更清楚些,我能感受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不知道是因为学到些招式了,还是……呵。
一个月后,我照常在酉时结束练习,却没有着急走,而是在一旁坐了一会儿,是时候该见见她的真容了。
我们似乎互相摸准了对方的作息,因为只要我一走,便能听到她着急的“咯咯咯”的脚步声,大概是知道了每日能偷懒的时辰段了吧。
果然,不待一刻,就能听到她着急的呼吸心跳声,还有微微的跺脚声,不敢太大,之后,院外便传出一阵叫骂:“南杏子!你个死丫头!哪儿去了!”
她叫南杏子……我默默记下她的名字,品了一口茶,淡淡一笑:“出来吧。”
很明显的“咯噔”一声,显然是被吓到了。
“嗯?要我请你出来?”我挑眉,拉长了尾音。
慢慢的,才看到一身淡罗蓝色衣衫,挪了出来。
衣服上的绣纹很简单,布料也不昂贵,是三等丫鬟的服饰,头上两个小包子,外观清秀,眼珠子挺水灵的,因为受到惊吓的缘故,白皙的小脸蛋隐隐透着些红晕,身子在不断发颤,犹豫了很久,才低头跪下:“请……请公子降罪!”
“露两手看看。”我开口。
“啊?”南杏子有些云里雾里。
我挑眉轻轻调侃:“怎的?一个多月了,一点儿也没学到?”
“奴……奴婢……”身子比刚才更抖了。
我轻轻一笑,无声命令她,她才慢慢施展招数。
她的悟性让我震撼,我从未遇到过这样渴望及追求某件事而为此认真的人,彼时,我怔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后,我决定亲自教她武功。
不知是源于哪种情愫,我要把她培养成我的带刀侍女,好让她待在我身边。我教她挥鞭,因为,她挥起来一定很好看……
她的资质没有让我失望,每个招式也是我想象般的完美,可渐渐地,我却害怕了。
她变了。曾经,我还能看出她对我像其他小丫鬟般颇有爱慕,可后来,那种爱慕变成了存在隔阂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