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安静下来,南蔷赶紧将捆住独孤砚的绳子解下。绳子一松,他便往自己身上压下,很是无力。嘴里却还不停念着:“蔷儿……蔷儿……不要离开……”
南蔷一怔,他最重要的,竟然是……
她鼻子一酸,听了好些时间,才回过神来:“世子,这是幻觉,不要相信,属下在这里,没有离开。”这么一安慰,独孤砚情绪才稳住了些,眼角滑下一颗泪,南蔷心疼不已,拿出白色颈瓶,倒出解药给他服下。
独孤砚慢慢睁开眼,看到南蔷,轻轻一笑,抬手,欲擦去她的泪滴:“蔷儿,相信爷,好吗?爷对你……是……是真的……”还未触及她的眼角,便滑了下去,昏厥了。
“世子!”南蔷赶紧扶住他,将他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走了出去,“世子,我们回去,您一定要撑住。”
然而,她自己也是虚弱得很,艰难地迈着步子。踹出大门,走了几步,便看到自己的几个暗卫。
暗卫赶紧接住独孤砚:“护法!世子怎么会这样!”
南蔷气喘吁吁,一个暗卫扶住她,才堪堪稳住身形:“杀……给我杀!把檀逸山庄的人全杀了!”
暗卫皱眉:“可是……”
“杀!”南蔷歇斯底里地喊出来,攒紧双拳,恨恨地看着檀逸山庄的方向。
“是!”暗卫们也气不过,冲了进去,见人就杀。
那个黄昏,夕阳陨下,檀逸山庄,也再没有复生。
另一队人马,将独孤砚扶上马车,护送他回去。
南蔷坚持上了马车,亲自照顾独孤砚,从暗格中拿出药和绷带,将他的衣服解开,血肉模糊一片,到处是鞭伤,棍伤,烫伤,南蔷不忍地捂住嘴,抽泣了几声,给他上药。
“啊!”独孤砚生生被痛醒过来,紧紧抓着身下的地毯。
“世子,您忍一忍,很快就好了,如果处理不好会留疤痕的,您最爱美了,也不希望留疤的吧?属下会轻一点,您忍着……”南蔷不知所措地安慰着,握紧他的手。
独孤砚咽下一口口水,咬牙,回握住她的手,呼吸错乱,额头冒着汗,却再也没有吭声了。
缠好绷带后,他慢慢睡下了,南蔷抱着他,为自己曾经对他的态度后悔不已。
之后,独孤砚开始发高烧,比南蔷上次还要严重。
南蔷依旧没有离开,照顾他整整四天,换药,热敷,喂他喝药,喝粥……她是第一次这么细心地在做一件事,比她习武时还要认真得多。
第四天,她有些熬不住,在他床边睡了一会儿,然后又倏地醒来,伸手触了下他的额头,体温终于降了下去,她放心地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