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倦怠的洒落在窗外的草坪上,几个年轻人在草坪上安静的看着书,他们或坐在草坪的台阶上,或坐于草坪的桌椅旁,那么惬意安然,只有时间悄然流逝的声音。
我似乎有印象也曾这么坐于一片清脆的草坪之中,和某人背靠着背,安静的看书。。。。只是印象模糊,似乎记忆有意掩盖一样,模糊的记不住那人的脸。
“嗨!姐姐,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我都叫了你几声了?”娜娜淘气的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到还真的吓了我一下。
“在看那些年轻人,真羡慕他们那么的闲适,悠然。可显着我老了!”我不无感叹的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快十年了,旧伤还是留下了些许痕迹。坐久了会酸痛疲累,腰肢僵硬。
“得了吧,若干年以后,他们也会老啊!也会历经沧桑的回头看,年轻真好啊!”娜娜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这丫头今天似乎很高兴,一派天真的样子到让人很轻松的参与进了她的快乐。和她共事有三年了吧,这丫头看似没心没肺快乐无忧,却很现实坦荡,和谁都面善,却只和我最亲近。
“姐,你搬了新家,什么时候请我去坐坐啊!我的认认门呢!”依然是亲密的挽住我的手臂,撒娇似的扭动着身体,笑容娇媚。
“好!这几天收拾完了,我就叫你煜生哥做几个小菜,请你!行吗?”
“好耶!说好了,不许反悔的!我早就想念煜生哥做的饭了呢。”娜娜亲昵的在我身上蹭了蹭。
我无奈的笑着摇头,这丫头之前一直认为我拒人千里之外,也一直不喜我不提家里,只是却喜欢煜生给我送来的饭菜,每次吃了还要卖乖的问我讨要下次的。我一直知道她有疼爱她的父母和哥哥,家里哥哥常年不在家,父母对她却是很宠爱的,而她也从不吝啬的对我好。长久以来我对于那些被父母疼宠长大的人都很羡慕,因为于我来说父母对我的吝啬使我哀伤于无从选择。。。。
临近下班时娜娜说要去家里做客,不过她的先回家一趟,说是哥哥回来了,她回去看一下,反正离我新家不远,她晚点过来。我下班就匆忙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些菜,又去学校的托管班接了女儿,匆匆赶回家去做饭,我的生活一直都是这样,来去匆忙的,但是简单明了。
煜生回来的时候,晓瞳去开的门,我还在厨房忙碌,听见门响只应了一句,继续手底下的动作。
“嗯,还是家里的饭最香!”煜生到厨房门口探头看着我,一脸笑咪咪的样子,却掩盖不了他脸上的疲惫。
“娜娜说一会要来,我多做了两个菜,你先去洗洗换换衣服,看着晓瞳写会作业,我这很快的!”我把煜生推了出去,关上了厨房门。这么多年的生活,我们已经养成了相互的照顾,但是我也很清楚,相比起来还是煜生照顾我的多。
听见门铃声,我以为是娜娜,也没理会继续手底下的动作,很快把菜炒好装盘,端着盘子走出厨房的时候就看见门厅里站着的老头,不由得愣怔一下,随即想起昨日来访的邻居,不由得礼貌的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这就是隔壁的祝大爷,我妻子小沫。”煜生过来挽住我做了简单的介绍,我微笑打招呼,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可是我要是早知道没那么简单,是有人别有用心,只怕我会逃的远远的,再也不会为这样一个看上去慈和的老人而欢喜了。
“我叫祝桐,只是一个人住,以后少不了会麻烦邻居,所以过来打个招呼,远亲不如近邻吗!”老人缓缓的说着,笑容依旧慈和温软。
“祝叔不用客气,我们年轻,也会少不了麻烦您老的。”我浅笑嫣然,邀请老人和我们一起吃饭。老人似乎愣怔了一下,突然笑着说了声好,然后给煜生说让等等他,老人转身快速的走了出去。丢下我和煜生面面相觑。
“姐,我来了!”娜娜突然闯了进来,满头大汗的笑着,手里拎着几个大包。
“娜娜姨!”晓瞳听见娜娜的声音从房里跑了出来,一下子扑了过去,抱住了娜娜。
“我这啊,藏了很久了,刚好今天拿出来庆祝。。。。。”
“祝伯伯?你怎么在这?这。。。。”娜娜刚放下手里的东西,回身惊愕的看着兴匆匆进来的老人。
“娜娜?你怎么在这呢?”老人显然也很惊讶,高举着手里的酒瓶也放下了。
“这位是我的同事姐姐啊!我们关系好着呢!所以来庆祝她搬家咯!”娜娜说着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打过招呼径自去拿她带来的那堆东西,从里面翻出了给晓瞳的那份,拉着晓瞳到一边去了。
我没太在意,还有菜没端出来就又进厨房去收拾,娜娜也跟了进来,她毫不避讳的告诉我说那老头是原公安局的退休刑警,有个儿子,好像也进了公安,只是后来他们搬家搬的太多,就很少见,也就不知道了。我就那么看着娜娜,老头说他是一个人,儿子在外地上班,基本不回来。娜娜叹了口气说,以前做邻居的时候就知道,老头和儿子关系不好,至于原因就不清楚了,我沉默了。也许世间的事就是这样,没有谁是能如了意的。
那天之后我发现老头对我们很是热情的,我们倒没有刻意去做什么,反倒是老头似乎很喜欢接送晓瞳,而且很喜欢到我们家蹭饭。晓瞳也似乎渐渐熟捻的喜欢这位邻居爷爷。几乎每天都会像我们汇报,爷爷今天去学校接她了,爷爷给她买什么好吃的了,爷爷怎么怎么样。。。。
我看着煜生,有些黯然的说,“咱们要怎么感谢祝叔?他这么宠着晓瞳是不是。。。。”
“没事的,以后咱们多做些饭菜,就让他到咱们家来吃饭,过年过节请到家里来不就好了?老人要的不过是个开心!”
我不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煜生没有老人,和我的家人又那么疏离,晓瞳也从没有除过我和她爸之外的疼爱,孩子是希翼得到宠爱的,而老头刚好填补了她心里的缺陷。
我和煜生商量好去邀约老人来家里吃饭,把我们当自己的孩子。原本以为老人会推脱一下,可是没有,老人似乎很乐意和我们在一起,慢慢的在接送晓瞳的时候,还帮我们买菜,做饭,让我更加的无所适从了。娜娜却说老头就是那样,对谁好就会真心的好,她让我惜缘就好。我茫然的看着她年轻的脸,感到了自己的衰老。
我把这种感觉告诉给了煜生,得到的却是他倦怠的温存。他说我们都老了,没必要想那么多,说好的最浪漫的事就是一起变老,一起坐在夕阳下回忆今生的酸甜苦辣。看着倦怠的煜生,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都没有发现这个男人的疲累都是因为我么?现在有人肯帮我们了,我还在忧虑什么呢?深吸了口气,还是安稳的缩进男人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