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似乎很喜欢在夜间行动,上次和李家人去察看侉夷族是在夜里,这次去侉夷族也是在夜里,好在上次跟着李家人去过,这次到不至于落下林鹤很远。
两人摸索着找到了上次的那个帐篷,从外面掀开帐篷的一角,发现里面并没有人,两人对视了很是奇怪。
听闻远处有脚步声,是有人端着托盘从这边路过。
“哈雅,这酋长格达尔真是不知好歹,非说我们的神是凭空杜撰出来的,我看他们的神才是子虚乌有了呢。”
对于这两个婢女谈论起她们的神是那般崇敬锦绣有些无奈,这世上哪儿有什么神灵,即便是他们的陛下也只说自己是九五之尊,而非神灵之子。“林副将,你可信神?”
“神?你说李大人?”
看着这副将一脸认真的样子,锦绣觉得和他的代沟不只是在领兵打仗上了,两人连交流都有障碍。
不再言语,锦绣继续老老实实地继续听着婢女们的对话。
“酋长今日被请到了巴雅尔大人的帐篷里,这可是至大的荣幸呢。”
“是呢,上次巴雅尔大人在帐篷里宠幸了格露她可是得意了很久呢。”
“哈雅,你有什么好愤懑的,你昨晚不也是睡在了巴雅尔大人的帐篷里。我可是连巴雅尔大人的衣襟都还没碰着呢。”这侍女越说越委屈,好像遇到了天大的事情呢。
两人越走越远,锦绣渐渐听不清两人说什么了。不过这巴雅尔·赛提的私生活还真是混乱,虽说秦玄光和锦绣说起过边关的情况,可这些东西他一是觉得没必要告诉她,二是对着一个姑娘实在开不了口,因而绣姐儿还不知道情况。
可这林副将可没这么多顾忌了,一股脑地将侉夷族父子兄弟同妻的事情全说了出来,听得锦绣胃里直反酸水。
要是豫王世子知道自己保护了这么久的姑娘被自己的下属荼毒了,想一刀解决了他的心都有了。
两人沿着侍女走过的道路跟去,空气中还有淡淡的烤鸭味道,闻着很像玉春堂的烤鸭,想起这锦绣倒是有些思念起程明勋了,不知她的明勋哥哥是不是过了考核。
避开侍卫,躲在帐篷背面,锦绣从布幔的缝隙中往内窥探到,可是她做梦也没想到,不过几日的功夫酋长格达尔竟然已经答应归顺侉夷族了,这多日娜的本事可是很大呀。
“多日娜公主,明日我即刻启程回鹰族向我族人转达神的旨意。”酋长格达尔显得很是激动,黝黑地脸庞竟生生憋出了红润的色泽来,也真是为难他了。
神?又是神,不懂草原民族对神的信奉,锦绣自然也无法理解多日娜的神奇所在。
多日娜蒙着面纱,穿着侉夷女式长裙,公主就是公主,比起市面上的确要华贵很多,锦绣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觉她的一双眸子特别动人,竟然是淡绿色的瞳仁,为她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旁边还有一位男子穿得也很是贵气,锦绣在青州城内也见过不少侉夷族,可却没见过他们这样的眸子,这样淡绿色的眸子。这淡绿色的眸子是他们侉夷王族的特色,他的叔叔伯伯都是这样的眸子,不过女子中却只有多日娜有这样的眸子,不只三十六部落的人知道,即便是城内的不少汉族人也是知道的。
那男子开口便是如这边关酒水一样豪迈的嗓音,低沉又富有魔力“格达尔酋长,回去后这鹰族旗帜便去了罢,换上我们的旗帜。”
鹰族的旗帜上画的是鹰,可侉夷族的旗帜说不出是什么,锦绣抬头看了眼远驰飘扬着的侉夷族旗帜,她没见过这样的动物。
林鹤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替他解围“这侉夷旗帜上的动物可是取自三十五部落的图腾而来,你看这像鹰嘴一样的喙是取自鹰族,你看这像蛇一样的尾是取自蛇族。”
这侉夷族的胃口可真是不小,这一统三十六部的心思得存了多少年了
这鹰族酋长很是谦虚“族长放心,自然是要换上的。”
听了这许久,锦绣算是听出重点来了,感情这只是族长与酋长之间的协议,鹰族的人还不知道呢,如今酋长归顺了,计划有变,锦绣不打算去救他了,她要去截杀鹰族酋长。
没等锦绣跟林鹤说明情况,他却是机灵了一回,轻声说道“我们还是杀了他吧。”锦绣觉得只要和打打杀杀的事情联系在一块儿,他的脑子转得比谁都快,不知道以后哪家看上哪家姑娘了该怎么办。
“林副将,你可有喜欢的姑娘?”
这林鹤听了这话跟吃了山椒一样,满脸通红,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个姑娘结结巴巴道“锦副将你说什么呢,还不好好跟上。”
他这副表情必然是有喜欢的人了,“是哪家姑娘,定亲了没?”
这林鹤是打死不说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让锦绣无可奈何,只得跟上了他的步伐。
两人追着格达尔酋长去了。
身边护送酋长的有四个人,由于并未走远,担心打斗声招来了赛提兄妹的士兵,锦绣速战速决很快就解决了巴雅尔派来的护送侍卫。
鹰族酋长格达尔看见在侍卫的掩护下一路狂逃,锦绣回头看了一眼林鹤,就将剩下的两人留给他了,在漆黑的小路上锦绣追着格达尔上了。
格达尔背后生风,锦绣的佩剑朝他刺去,锦绣的剑锋已经指着向了格达尔的胸膛,突然拿剑的右臂一震刺痛感,剑刺偏了,没能一招毙命想要再抓住他就难了。
锦绣回头就看见一个侉夷族男子,这人气概不凡,一双淡绿色的眸子。
巴雅尔还有兄弟吗?又或者是堂兄堂弟?
对方来势汹汹,锦绣招架不住两人合攻,只得任由格达尔捂着胸口淹没在夜色中。
锦绣那个恨,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和那人过招,那人骑术箭术虽在她之上,可是下了马却是不如她了,那男子丢了箭从靴子旁抽出一把短刀来与她纠缠。
林鹤解决了剩下的两个侍卫后也向她赶来,两人身手皆是不俗之辈,合力之下那侉夷男子渐渐处于劣势之中了。
眼见风向不对,那男子看了一眼格达尔的方向,确信这两人追不上之后便背上弓箭飞身上马,那马儿越跑越远,锦绣受了伤追不上,只得作罢。
锦绣咬着牙关让林鹤替他拔了箭,不发一声,林鹤见她这般忍耐力,感叹道是条铮铮铁骨的汉子。
转身锦绣正打算与林鹤一道离开,肩臂又是一阵刺痛,这人居然于百里之外将箭又射在了同一伤口,锦绣在暗自腹语地时候也不免感叹,这箭术即便是白山居士也恐怕是做不到的。
林鹤送锦绣回了李宅的时候,就见着李兴志在门口张望。
见锦绣袍子上有暗红色血迹,狠狠地瞪了一眼林鹤,见李兴志并不欢迎林鹤也没有多做停留,转身与锦绣道别就离开了。
“怎么弄成这样了,父亲派了都护府的将士去寻你也没看见你,以后出门带上我,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就勉为其难地做你的私人护卫了。”李兴志边说边往屋内走。
锦绣觉得有些对不住李叔,自己到底是鲁莽了。到了门口,伤口上药的事情自己能做,李兴志替她请了大夫被她赶了出去
他再次进入房门的时候,锦绣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袍子。
“这人下手这般狠毒,这边关只有一人。”
锦绣正纳罕这人是谁,此时见有头目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