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正要上前取了花冠给璎珞戴上,却于此时,响起了一声禀。
“太后赐景福长绵冠给真宁县主!”
说话间便有一队人进了家庙,璎珞正对着门口,望去,就见当前秦严一身暗红色锦缎光袍,亲自托着一个紫檀木的托盘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双眸似融进了春日温暖的阳光,直直锁定了她。
璎珞哪里想到,他会这般胡闹的闯进来,一时怔住后,感受到四周响起一片愕然惊讶声,顿时红了脸,心中却又无法不觉得欢喜甜蜜,一颗心砰砰如鼓擂动起来。
“早便听说靖王世子对真宁县主那是还没娶进们便放在了心尖尖上,只以为是讹传,今儿瞧这样子,可见传闻也是有真的。”
“是啊,靖王世子这样的冷人,谁能想到呢。”
璎珞红着脸,偏这会子观礼台上的宾客们恍惚惊愕回过了神来,窃窃私语声悠悠晃晃,融着春风里醉人的花香荡进了璎珞耳中。
璎珞顿时连脖颈都覆上了一层珠粉色,在众人目光从秦严身上拉开,望过来时,她忙忙垂了头,睫羽却禁不住上下扑闪个不停,心跳愈发快了起来。
没听说哪家哪户的姑娘及笄,未婚夫跑来凑热闹的,台上的长公主和太夫人楼氏等人明显也没想到秦严会借着送太后赏赐的及笄花冠闯进来,愣了半响,楼氏才忙道:“真宁县主快拜谢太后吧。”
璎珞这便要磕头谢恩,秦严却捧着托盘,大步走到了台前,抬手示意,道:“太后口谕,今儿是真宁县主的好日子不必拘礼。”
他说着抬手将托盘上盖着的明黄色锦缎抽了下来,顿时便露出来一只巴掌大小的玉花冠来,那花冠通体都是用一块糯种帝王绿翡翠雕刻而成,上头是缠枝莲花纹。玉冠在阳光显现出晶莹剔透的湖绿色,光影变换却又呈翠绿色,继而阳绿色,变化莫测,晶莹闪烁,当真是凝重而尊贵。
这样一大块帝王绿翡翠本就难得的很,便有也没人舍得将中间都挖空了,做成这样一顶小巧精致的玉冠,可见此花冠的独一无二,奢侈价值了。
更要紧的是这玉花冠寓意也好,景福长绵冠,充分说明了太后对真宁县主的疼爱之情。
四周响起一片赞叹抽气声,不少人都向璎珞投去了艳羡目光,这等福气,也确实是令人不得不羡慕。
未来夫君爱若掌珠,未来婆家长辈也这样疼宠偏爱,嫁过去身份又高,若无意外以后那便是站在大丰权利巅峰圈的女人,尊荣有了,疼爱也有了,怎能不羡?
今日是璎珞及笄,作为未来的姻亲之家,唐氏自然也给靖王府送了帖子的,这会子靖王妃就坐在观礼台上,陪伴她的是女儿长乐郡主秦仪媛。
秦仪媛身份高贵,又是秦严的妹妹,可每次进宫太后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喜爱来,如今瞧着璎珞得此待遇,难免便有些嫉恨,目光微露。
旁边靖王妃拍了拍她的手,倒听坐在旁边的吏部尚书夫人郭氏道:“真宁县主生的好,性子也好,这样的娇娇人儿,也难怪太后喜欢的紧。”
靖王妃便笑着回头,点头道:“再过些时日这朵娇娇花儿可就****伴在我左右咯,这每日里对着,性情愉悦,可不得年轻几岁呢。这样的孩子,谁又能不疼呢。”
旁边几位夫人闻言也是纷纷附和,笑着打趣靖王妃,只道将来婆媳两个站在一起婉然一对姐妹花。
那边台上王雪瑶这会子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上前便要接过秦严手中的托盘,好奉给长公主,由长公主给璎珞戴上,最后加笄。
没想到她手抬起,秦严却目光扫来,眼神淡漠中带着威严,王雪瑶动作一凝滞,秦严已经是一跃登上了台,亲自端着托盘到了璎珞身前,长公主瞪了秦严一眼,秦严却全然不在意,望过去的眼神好似在说,外甥我不羁无礼惯了,姨母又不是头一日知道。
长公主没了脾气,不动声色的又瞪了眼秦严,抬手欲去取托盘上的花冠,哪里知道手抬起,也不知秦严是怎么动作的,转瞬便将托盘放在了她的手上,不待她反应,臭小子便松了手。
那玉冠何等脆弱,长公主一惊,本能便忙忙接住了托盘。那边秦严眸光中闪过得意,转身便略挽起广袖,将手放进了乔丹华捧着的鎏金水盆中,盥洗起水来。
乔丹华嘴角抽抽,险些没泼秦严一身水。
秦严已经这样妄为了,这时候再阻止他,倒显得更没规矩,更不庄重了。长公主索性咬牙也便由着秦严去了,而秦严盥了水,转身便从长公主手中托盘上小心翼翼的取了玉冠下来。
璎珞低垂着头,跪坐在垫子上,此刻她自然不方便说话,只感受到四周目瞪口呆的一道道视线,她便浑身又臊又羞,心跳愈发宛若擂鼓。
她余光瞧见秦严的袍角因弯腰而略垂落下来,和她身上曲裾沈衣的下摆交叠在一处,宛若两只安静依偎的鸽。
她腰间系着的丝绦被风吹起,缠绕上他的广袖,飘飘荡荡,极尽缠绵。
他靠的那么近,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暗影,将她笼罩其间,即便不看,她也能感受到了他的每一下动作,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气息。
一个姑娘的及笄礼,在生命中何其重要,是会被铭记一生的时刻,今日由秦严亲自给她加最后一道笄,璎珞虽羞臊的厉害,心中到底是甜蜜动容的。
而秦严此刻已小心翼翼的花冠扣在了璎珞的发髻上,用一根同样的帝王绿簪别住固定,这才放了手。
居高临下,他能瞧见璎珞低垂头而露出的那一截优美脖颈,本是白皙的一截柔腻,此刻已然红霞密布,她的耳珠更是红的剔透,艳艳之色,映着头上翠绿花冠,愈发让人移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