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柳咳了一声,回道:“算了,不要说这些闲话了。公子昨日跟我讲,要用药浴辅助顾言恢复,怎么辅助?”
齐平意拿起晾好的梨花碗看了看,皱眉道:“以毒攻毒。”
“什么?”
齐平意把碗递给祈柳,祈柳低头一看,碗里原本滴着血,呈淡红的水已经变为了黑色。
齐平意解释道:“上次顾言被送来时,我就注意到异常,他恐怕是曾服用过某种药物,血中竟有琼薙。而且越来越多,上次我用洵泉水烤他的血,这水还是灰色的。”
“琼薙?那是什么?”
“压制内力的药。极为难得,毒性颇大。走火入魔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顾言出事之前,怕也是经过相当长时间的挣扎,服用琼薙能有效的制住内力乱窜,。但是长此以往,琼薙失去效用,就会毫无办法,完全失控。”
听到齐平意的解释,忽然祈柳心中一亮,万千思绪突然明朗,许多疑惑慢慢的串成一条线。
“。。。听公子这么一讲,我大概明白祈柳她怎么遇到的顾言了。”
“嗯?”
她兴奋道:“暗音说‘祈柳’是在天漠山脚下遇到的顾言,那时候顾言不像如今这般,那他清醒着,知道自己将要走火入魔,当时必定在竭力寻找解法,那么解法,就在他要去的天漠门。天漠门里有什么能防止走火入魔呢?。。。清心诀!秋瓷玉的清心诀!他是去找秋瓷玉要清心诀!”
“你这个机灵抖得挺漂亮,可清心诀是秋离门的镇门之宝,顾言要,秋瓷玉会给他么?就算他拿到了,一时半刻,能学会了么?”
“秋瓷玉当然不会给他,所以两人可能会起冲突,顾言武功够高,且走投无路,不用忌讳龙任洛和门里众人。但他没来得及,便走火入魔了,‘祁柳’知道他的目的,所以会在他出事后救他,还把送到公子这里来治疗!她想借刀杀人,借顾言之手除掉秋瓷玉。”
“说得有道理,你也蛮聪明的。”
“那就说明不是‘祈柳’下手害的顾言,而是顾言自己不慎练功出了岔子。”
齐平意一笑:“说到底,你还是对这件事心里有疙瘩啊。如今自证清白了,可高兴了?”
祈柳点头道:“一想到我这双手,可能是把顾言推入如今境地的凶手,我便如鲠在喉,十分难受。这下总算放下心来了。”
齐平意安慰似的拍了拍祈柳的肩:“好了,你也别总皱着眉头了。接着说我们的以毒攻毒吧。琼薙是好药,更是好毒。顾言一定同时也服用解药,所以才没毒发身亡。但是,毒没解干净,现在解药慢慢失效,更有复发的迹象。”
祈柳急道:“那离复发,还有多久?严重么?”
齐平意白了她一眼:“你忘了你是在跟药王说话么,有我在,会让这种事发生么。”
祈柳只好给傲娇的药王顺毛:“是是是,药王说的是,我只是想知道顾言现在危不危险。”
齐平意在手上垫了白麻布,把小火炉上熬的药罐端下来,回道:“大概还有4天时间。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齐平意指了指药罐:“给顾言解毒的药和辅助他恢复武功的药,只用一种就够了。”
祈柳想了想,道:“因为琼薙是压制内力的药,那解药的药性便是相反的,提升内力的药,和我们需要的恢复内力的药不谋而合,对吗。”
齐平意夸道:“祈柳你是遇傻则痴,遇聪则明,和顾言处久了,说话都不利索,和我呆了小半天,这不聪明不少么。
祈柳反驳道:“我家顾言才不傻呢。”
“啧,虽说你是外来魂,不懂礼仪,可好歹注意下男女有别吧。守着外人,‘我家‘这种话,最起码成亲后再说吧。”
“我这不是不把公子当外人么。”
“。。。。。。”
吃了午饭后齐平意与祈柳便开始准备。
一下午祈柳都在生火煮水,弄得灰头土脸,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齐平意不知从哪里扒出一个大木桶来,几乎高及祈柳的胸口,说是给顾言药浴用。
齐平意把木桶放在屋内一角,泥砖垒成的一丈高的砖台上,台下有个长方形的孔洞。齐平意对好木桶的位置,便打发祁柳去烧水。
祈柳开了伙房里全部的三个灶台,每个都放上最大的铁锅,来回照顾着灶火,费了半个时辰才弄好。
末了还要把灶里剩下的还在燃烧的火星装进铁盆,倒进木桶下面砖台的空洞里,加热木桶,延长水热的时间。
等浴桶内盛满了水,齐平意把药罐里熬好的中药倒了进去,祈柳吁了口气,刚要转身走人,突然被齐平意叫住:“喂,你去哪?”
祈柳看了看顾言,不好意思道:“回避一下。药浴,总得脱衣服吧。”
齐平意倒干净药,拍了拍手,理所当然道:“你回避什么,你要走了,难道要我伺候他么?”祈柳吃惊道:“公子刚才不是说了么,男女有别。”
齐平意伸手试了试水温,提起空药罐便往外走:“反正这事我不管,你只要替他脱好衣服,看着他泡满一个时辰就好,别让他睡着了滑到水里去,也别被热气闷着。要是看他有不舒服,再来叫我,我去准备晚饭了,回见。”
祁柳震惊的看着齐平意悠然自得的走出房门,回过神来刚想开口,房门砰的一声就被关上了。
而且,祁柳还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门外落锁的声音。
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祁柳不甘心的走过去推了推房门,果然推不开。
祁柳试了半天无果,僵硬的转过身,正好对上顾言的目光,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的看了半天,祁柳终于败下阵来。
祁柳挽起袖子,走进顾言,看着顾言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眼神澄澈,忽然觉得自己就像那觊觎美/色的登徒子一样,趁人之危,只好脸红道:“那个。。。顾公子,唐突了。我就脱一下衣服,不做什么。”
说完这句话,祁柳觉得自己更像心怀不轨的采/花贼了,如同那衣冠禽/兽的尹志平般,嘴里说着人言,手底下却行猥/琐之事。
最后一层中衣祁柳几乎是闭着眼脱下的,期间偶尔眼睛张开一条小缝,确认手指位置,立马又闭上,整个人就像看恐怖电影的胆小鬼,纠结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