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你就算穿裙子,也不像个女人。”夏候渊道。
两人一路走着回了客栈,一进了门公子宸便甩开他的手,快步走到榻边立即甩掉了别扭的绣花鞋,道,“我需要通知南唐。”
“我会让人去。”夏候渊平静道。
“好。”公子宸豪气干云地坐在榻上,道,“既然是一条路上的,就露个底吧,你到底查到了什么,扮成这样去冥王教分坛又想干什么,你失踪这么久又在干什么?”
“我查到冥王教内,新教王,圣女,还有几个护法长老尚还不合,圣女想要借助联合外面的势力除掉教王和护法长老,不过像大夏,北汉这样的大国一直视冥王教为敌,如果与他们合作只会引狼入室,所以他们选择了像车迟,戎北这些有兵力,却又是小国的人,这些小国也想扩张势力,所以大多也答应了和他们合作。”夏候渊说完,瞥了她一眼,道,“至于后面两个问题,我没必要回答你。”
公子宸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便也不再费口舌了。
“在到分坛之前,城中已经派了人在监视我们,以及各方赴约前来的人,你给我小心点。”夏候渊说罢,自己上床躺下,准备养神睡觉。
公子宸坐在榻上,摸着自己脖子上的吻痕搓了又搓,瞪着床上的罪魁祸首恨得牙痒,想她以往调戏隐月楼里的姑娘,现在自己却被人给调戏了,还占去了这么大的便宜。
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有不知道多少天,不由一头栽倒在榻上。
“到床上睡。”夏候渊闭着眼睛提醒道。
“不要太过份啊。”公子宸咬牙切齿地道。
现在已经挑战她的极限了,还要她跟他同床共枕,有没有搞错。
“这座客栈,是人家安排好的,你说呢。”夏候渊道。
公子宸咬了咬牙,起身一脸悲壮地往床上走去,上了床在离他最远的床里侧贴着墙躺着。
夏候渊一扬手放下了帐子,道,“把衣服脱了扔出去。”
“我说,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公子宸双眼冒火地低声道。
夏候渊睁开眼睛,平静地望着她道,“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一会儿客栈就会有人过来看。”
公子宸裹上被子,半晌脱了衣裙扔出帐去,但还是将贴身的衣服留着了。
“还有。”夏候渊道。
“爷我脱光了,你趁火打劫怎么办?”公子宸恨恨地道。
“你有值得我打劫的价值吗?”夏候渊道,似是嘲弄。
公子宸咬了咬牙,想着一切都是为了查到冥王教,于是再三心里斗争之下,还是将上身的裹胸脱了下来扔出去,然后把被子裹得紧紧的。
“我脱了这么多,你一件不脱,是个人也看出有鬼吧。”公子宸挑衅道。
夏候渊想了想,起身刚脱了两件衣裳扔出去,房门便被人推开了。
“车公子,听说你回来了……”
夏候渊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压低声音道,“衣服都脱了,来点声音给他。”
声音?
公子宸愣了愣,随即反应过他是要她干什么,若不是现在自己不方便出手,真恨不得掐死他才解恨。
夏候渊拧了拧眉,示意她快点。
公子宸裹着被子,一边摇着床一边装模作样的哼了几声,可是外面进来的人不仅没有走,还往内室来了。
夏候渊趁她不备,一把抓住她的脚,捏住她脚板心的穴位,公子宸惊得想要缩回脚却又不行,只能咬着唇抑制不住出声……
客栈的掌柜进来,看到一地狼藉的衣衫,再一看晃动的床,以及阵阵传出的女子呻/吟声,不由了然地笑了笑,听闻车迟国主风流成性,姬妾无数,果然是不假啊。
昨天接到消息,说他在眠花楼买下了一个花娘一夜风流未归,这刚带回来又这么迫不及待了。
他悄然又退了出去,掩好了房门离开。
夏候渊听到房门关上,立即便松了手起身下床,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扔给床上的人,而后起身去外室拿水。
“你干什么去?”公子宸气愤道。
“你没洗脚,我去洗手。”夏候渊说着,已经出门了。
公子宸愤怒地捶床,咬牙道,“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可是她不曾发现,一向以男儿身份自居的自己,此刻却是像个受了欺负的姑娘家。
数日之后,身在金陵的凤婧衣接到了公子宸的消息,信上没有说明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只是报了平安,说办完事会回来。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会接到些消息,但她从来没有透露她自己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
墨嫣随着送信的人追查,也是几番毫无线索。
夏去秋来,凤婧衣怀胎近八个月的时候,萧昱又一次从丰都回到了金陵,她已然是大腹便便的样子,整个人行动都显得笨拙无比。
好在最近孩子夜里不怎么闹腾了,她也能安安心心的休息了,一大早刚起来,沁芳便进来道,“太子殿下回来了。”
凤婧衣原本在用早膳,扶着肚子起来了,刚出了殿门便看到一身风尘仆仆的人过来了,眉眼间的的笑意在晨光中显得温润动人。
“怎么没说一声就回来了?”
萧昱含笑快步走近,扶住她道,“临时想到就动身回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她进了门。
“前些天写信不是还说很忙,这会儿倒跑回来了,你这太子当得也太不称职了。”凤婧衣笑语道。
“你身怀有孕,我本该是陪在你身边的,只是朝中事太多,只能这样偶尔来了,好在这家伙快出来了,等过了年咱们就能回丰都了。”萧昱说着,轻轻抚了抚她高高隆起的腹部。
凤婧衣笑了笑,没有言语。
“我给你和孩子带了些东西回来,你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萧昱说着,转身让身后的侍卫将箱子抬了进来。
凤婧衣有些诧异地望着他的侧脸,久久地沉默着。
萧昱从箱子里拿了件银色斗蓬,道,“这是先前围猎之时,追了好远打到的银狐,我让宫人赶制成斗蓬了,冬日里你正好能穿。”
“很漂亮。”凤婧衣笑了笑,接过递给了沁芳让她收起来。
“这是给孩子的帽子,襁褓,不知道生出来会是男孩女孩就让人都做了。”萧昱拿出一件,给她瞧了瞧,笑语道,“竟然只有这么小。”
凤婧衣将东西拿在手里怔怔地瞧着他的侧脸,他们都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世,所以很多时候他回来,她也从来不会说起这个孩子的事,不曾想到他还悉心为孩子准备这些东西。
“因着要回去的,所以就没全带过来,大多留在了丰都,等回去了也就能用得着了。”萧昱道。
“好。”凤婧衣点了点头。
萧昱扶着她坐下,自己方才跟着坐下,道,“沁芳你带人把东西放进去收好吧。”
凤婧衣让客人再备了一副碗筷,道,“先用早膳吧。”
萧昱望了望门外,道,“进来。”
说罢,外面身着常服的一男一女两进来了。
“林大夫是北汉宫里的老太医了,方嬷嬷也是给人接生过很多回的,虽然你这宫里也有,但我总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让他们在这里伺候着总不是什么坏事。”萧昱道。
他每每想起之前淳于越他们说的一番话都惊出一身冷汗,她之前身体没有调养好便有了这个孩子,先前又动了胎气,只怕生产的时候少不得会受些苦头。
凤婧衣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也好。”
虽然对于他的安排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他千里迢迢把人带来了,她怎么好拒绝再让人给带回去,他找来自然也是医术过人的,应当比起南唐这些新招入宫的太医要好些,留下总没有什么坏处。
“这一次准备待多久?”
萧昱听了失笑,佯装不高兴的样子道,“我回回一到了,你就问这话,这么巴不得我回去?”
“我是怕你在这里耽误太久了,北汉朝中会有事。”凤婧衣道。
“放心吧,我有分寸。”萧昱认真道。
虽然他更想多些日子和她长相厮守,但朝中政事也是不能荒废的,如果他保不住北汉,又有何能力保护她和南唐,又有何能力让她不再被夏候彻所夺走。
两人一道用了早膳,萧昱连日赶路便去沐浴换衣了,凤婧衣一个人坐在榻上,看着右边肚子鼓起来一块,知道肚子里那家伙吃饱喝足了也开始活动起来了。
最近胎动次数比以往多了些,太医说是因为孩子长大了,觉得在里面拥挤了所以会动得多些,只是月份越大了,有时候动得力气也大了,偶尔一脚踢到她还真是疼得不行。
虽然有时候被他折腾很累,甚至有些气,不过多数时候还是让她惊喜和幸福。
萧昱从浴房出来,看她一个人低眉坐在榻上温柔含笑的抚着肚子,低声说着话,“小家伙,再忍忍,过两个月出来了就不挤了。”
他怔然地站在帷帐边上,这一幕让他向往,他向往那个孩子能是他的孩子。
可是,他更心痛,因为那不是他的孩子,虽然他一再说着可以视为亲生,他怎么可能将夏候彻的孩子当作是自己的孩子。
她这么喜爱着这个孩子,又怎么可能真的放下了孩子的亲生父亲?
这大半年以来,她是回来了,她也嫁了他,可是明明她就在自己身边,他却总觉得她远,远得让他抓不住。
她的人回来了,她的心又遗落在了何处?
半晌,他深深呼吸,平静地走了过去,“孩子又淘气了?”
凤婧衣抬头望了望他,眼中还有来不及收敛的喜悦之情,只是应了应声,“嗯。”
萧昱坐到边上,看着她手摸着的地方,道,“这是?”
“这是他的脚丫子,刚刚踢到了这里。”凤婧衣道。
萧昱望了望她,伸手摸了摸,看着那鼓起了一块儿缓缓消了下去,不由失笑,“你说他在里面干什么,又是挥拳又是踢腿的。”
凤婧衣低眉浅笑,道,“最近都这样,一吃过饭就闹腾起来了,太医说下个月开始就会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