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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土匪夜袭老白家

第五章:土匪夜袭老白家

干旱像瘟神一样,纠缠着江北省冶州地区。一个冬没有下一场像样的雪,整个春天也没有下一场像样的雨。有时,看着阴云密布,偏东风强劲,像是快要下雨的样子,但是,一会儿功夫便云开雾散,晴空万里,让人空欢喜一场。有时,天上急促地落下几颗雨滴,砸在笑逐颜开朝向天空的脸上,一会儿功夫老天爷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虽然,降水较少,但是河庄地区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到处是河沟,去年秋天下雨多,河沟里满满的都是水。只不过需要大量劳动力挑水浇地,劳动强度很大,效率很低,一天也干不了多少活儿!勤劳的乡亲们不怕苦不怕累,有的是力气,肩挑手提,络绎不绝,天天累得腰酸腿疼,都是那种与天斗与地斗的英雄气概回荡在天地间!

活儿那么重,人们的肚子却饥肠辘辘,没有什么东西用来填充。人们吃过了榆钱,吃槐花;吃过了槐花,吃野菜;吃过了野菜,吃树叶。到后来,什么也没得吃了,就直盼望着豌豆快点儿结荚,麦子快点灌浆成熟。由于缺水,小麦枯黄,籽粒干瘪,人们还是天天去地里看看,取一个麦穗,用手轻轻揉搓,用嘴吹去麦糠,仔细查看麦粒是否能吃。

就这样,乡亲们好不容易熬过了黄春,终于等到了麦黄杏熟时。野菜多了,野果多了,能吃的东西多了。人们暂时忘却了忍饥挨饿的日子,虽然夏忙开始了,但是累并快乐着。乡亲们忙着收了油菜,割豌豆,紧接着小麦。天天在地里忙活着,但是个个脸上挂着收获的喜悦。

由于天旱,收的粮食少,乡亲们格外珍惜,几乎做到了颗粒归仓。地里刚割过的小麦,小孩子都是胳膊上挎一个竹篮子,跟在大人后面,弯腰捡拾掉下的麦穗,捡满了,倒进背笼里,比较勤快的小孩子半天就能拾满一背笼。

白家人几个壮劳力都下了地参加收麦,白三奶和满秀负责做饭,满荣和春杏跟在后面捡拾掉在地上的麦穗。春杏以前干活很出力的,不知道咋的,近些天吃饭老是没胃口,人也有气无力的,白三奶说,可能是怀孕了,所以就没有让她参与收麦。但是,她总是闲不住,硬要到地里和满秀一起拾麦穗。

白家的地种小麦十几亩,因为在村南头,紧挨着河沟,加上白家男丁多,万长福一家和晋大生兄弟前来帮忙,整日没日没夜的挑水浇地,麦地个把月几乎就浇了一遍,所以小麦长得比往年略差,小麦亩产一百二十斤上下,在全村是排在前列的,一共收粮两千斤。万老爷家地多,麦子种了有近一百亩,由于早期天旱,他家人自己不想干活,全指望帮工。那帮工也精得很,一看主人不在,干活偸奸把滑的,浇水也不认真。面上看浇的水遍数不少,地也湿漉漉的,但是仅仅湿个地皮,没有浇透,太阳一出来,一晒,全干透了,不顶事。所以,万老爷家的小麦亩产不到一百斤,总共收粮也就不到一万斤。

看着一个个土瓦缸里装满了麦子,白三爷脸上挂满了笑,对白三奶说:“都说今年麦子不好,咱家的麦子不见得少多少,与去年相比少了一缸。还算不错!”

白三奶说:“是呀!多亏了你们爷儿几个浇水,要不然还不如万家的麦子呢!”

“长福和大生帮忙不小!明天叫满房和满仓给他们每家送十升麦子。”白三爷接着说。

“中,让他们也尝尝咱家的新麦!”白三奶应道。

第二天,吃罢早饭,白三奶和满秀二人,用两个布袋各装了十升麦子,白三奶还特意蒸了一篦白面馍,给他们两家一家五个,剩下的留给白三爷吃,自己和孩子们也不舍得吃一个。

满房和满仓拿着麦子和白馍出了门,刚好遇到一个卖油炸小鱼的老头,胳膊上挎了个蒙着白布的竹篮子,正在院门口转悠,拿眼睛不停地向院里瞄来瞄去。看见兄弟俩出门,赶紧吆喝了两嗓子:“小鱼,刚炸好的小鱼,新鲜卖了。”走近满房,问道:“小老弟,要吃小鱼吗?刚出锅的,可新鲜啦!”

“不要,不要。”满房一手拿着麦袋,一手拿着布包,急忙回绝道。

“我能不能到你家讨口水喝?”老头问道。

“好吧!你请进!”满房应道,朝东屋的偏房大声喊:“妈,有人来了,他想喝水哩!”

说完,便向万长福家走去。

“哥,我看这个老头神色有点儿不对头。”满仓走近满房,有些狐疑地低声说道。

“看你,想多了吧!不就是讨口水喝吗?”满房不以为然。

“我看他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满仓说。

“一个老头,能干什么?赶紧去送粮食吧!”满房催促道。

于是,兄弟俩分头去给长福家和大生家送粮食啦。

那老头走进院子,眼睛四下查看,一刻也没有闲着。立在院门口,瞧了堂屋,瞧东屋,连西边的牛棚和西厢农具房也不放过。正在这时,白三奶出来了,端了一碗水。问道:“老人家,院里坐,来喝口水吧!”

“好好好!打扰啦!”老头赶紧走进院子,寻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他端起白三奶递过来的水碗,一仰脖子,一饮而尽。白三奶见状,忙走上前去,心想,天太热了,这人实在是太渴了,再给他舀一碗水。只见那老头赶紧站起来,右手拿着碗往下一扬,左手向上一挡,身子向右侧倾出,连声道:

“不敢劳驾,还是我自己来吧!”

“那好吧!”白三奶看他也挺实在的,就只好作罢,任由他自己前往东厢房去舀水。

那人眼睛向身后瞥了一眼白三奶,径直进了厨房,走到水缸前,舀了一大碗水,喝了起来,拿眼睛环视了一下厨房,直到眼睛的余光扫到坐在凳子上的满秀,便放下碗来,出了门。向白三奶道过谢,挎上竹篮,出了院门。

“妈,那人身上有股什么味儿,特别难闻。”满秀跑出屋来,跟白三奶说。

“嗯,好像是鱼腥气。”白三奶说道。

一转眼进入了炎炎夏日。一天下午,天非常热,中午吃过饭,全家人都去屋里去睡午觉了。为了安全起见,白三奶锁了院门,也睡了。

满金睡得早,醒的也早,是一泡尿给憋醒的。

他睡眼朦胧,迷迷糊糊出了屋门,到院子西南角的厕所去尿尿。当时,午后的太阳特别亮,到处白花花明晃晃的,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他刚走进厕所,那苍蝇“嗡”的一声从地面腾起一大群,让满金吓了一跳。这一惊不要紧,倒是让满金脑子清醒了不少。同时,由于尿憋的太久,加上刚才的一惊,一时半会儿居然尿不出来了。

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院墙外面有人在小声地说话。

“这边是牛棚,旁边的厢房里放着农具。”

“这儿是一面单墙,墙下应该没有放什么东西吧?”

“啥也没有!”

正听着呢,突然尿意强烈,一股尿液喷涌而出,直奔尿池而去,发出清脆的“哗哗”声,打破了夏日午后的死寂,伴随而起的还有一股浓重的骚臭味,呛得人只想咳嗽。

满金赶紧屏住气,继续静听,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好像原本听到的说话声发生在梦中一样。

他尿完尿,赶紧到大门口,想出去看看是谁在说话。无奈门被锁着,没法打开。只好隔着门缝向外张望,可门口什么人也没有可见,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走过。满金以为,可能自己听错啦,也可能没有睡醒还在梦里,也没有把这当回事,继续回屋睡了。

这个夏天,倒是下了几场透墒雨,虽说没有往年雨水大,但也基本满足了秋粮作物生长的需要,所以包谷和红薯长得还不错。每家每户收的玉米和红薯差强人意,估计粗粮还是够冬天填饱肚子的。

热陆月沤七月不冷不热到八月。进入金秋,除了收秋后少量剩余农活,乡亲们渐渐清闲下来了。

一日上午,白三爷上黄中镇上赶集,见到了自己的大哥白守才,大哥告诉他,在黄中镇保安团任副队长的侄子白满武说,最近,黄中镇西南二十里的华河地区,有一股土匪,经常在附近村庄作恶,专抢大户。不但抢粮抢牲口,还干绑肉票的生意。要他最近,一定要小心。

这白守才,是白家的长子,从小就比较听话,做事老成持重,深得老爷子喜欢,所以白家在镇上的宅院就交到他手里,老爷子也和他住在一起,直到去世。他对两个弟弟也很照顾,弟弟们也很尊敬他这个大哥,有事总找他做主。所以大哥说的话,白三爷很认真的记在心里。

过罢中秋,天一天天凉了,尤其是夜间不盖被子会感觉有点儿冷。黑夜也越来越长了,人们终于等来了不冷不热的爽秋,一到夜幕降临,便早早的贪婪入梦,以享受这上天的恩赐。不像夏天晚上太热,睡早了根本难以入眠,村庄里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闲聊到深夜。而现在,吃过晚饭不久,村庄里便静悄悄的,没有了声响。

暮秋的一天夜里,秋高气爽,皓月当空,白家人没事可做,吃过饭,像往常一样,便早早睡了。夜半时分,突然,村庄里狗叫声四起,睡在东厢房的满仓被惊醒,便推醒满柜和满金,自己先披衣出门前去查看。只听见,鸡鸣狗叫声中,还隐约夹杂着“噔噔噔”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满仓也不知道院门外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大事将要发生。忙去叫醒白三爷和其他家人。

白三爷听到满仓的大叫,预感事情不妙,心想,想不到土匪还真行,这么快,刚听说就真的到自己跟前了。迅速起身,随手抄起门后挂着九子鞭,便开了堂屋门。一听院门外的阵势,果然像土匪来了。他安排白三奶看护满秀、满荣和春杏,让她们躲进堂屋东边的偏房,不管外面发生什么,谁也不能出来,并用一把大锁锁了堂屋门。他吩咐满房手拿枣木长棍,站在西厢农具房门后,看见有人靠近堂屋门,照死里打。然后,吩咐满仓、满柜和满金插好门闩,把八仙桌抬放门后,上面再放上磨盘石,然后每人手拿一根枣木长棍,跟在自己身后,前往院门西侧院墙下面站好,密切注视着墙壁上方的动静。

果不其然,这伙土匪不一会儿,便到了白家院门口,不走了。只听见有人在低声命令道:“下马,抄家伙。”

接着,只感觉有人在用力的推院门,那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依然纹丝不动。

“走!”紧接着有人命令道。

不一会儿,那墙头便探出一个人的脑袋来。满仓果断出击,用力一棍打下去,只听见那人一声惨叫,“噗通”一声掉下墙外。

“奶奶的,里面有人!”外面立即传出叫骂声。显然,已经声嘶力竭了,不再压低嗓音低声说话了。

“给我上,往死里打!”穷凶极恶的土匪怒吼道。

“分散开!”白三爷命令道。

话音刚落,只见大块儿的砖石从天而降,砸将下来。幸亏躲得快,四人没有被伤着。接着,只听见一声巨响,西侧的院墙被人推倒一大段,狠狠地砸向院内地面,地面被震得脚像过了电一样麻酥酥的,地面荡起的土灰加重了夜色,只觉得四周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口鼻里吸入了灰尘,四人都在剧烈的咳嗽,呛得人气都喘不上起来。

“哎呦!”满柜突然大叫了一声,惊醒了父子四人,他们突然意识到,土匪已经进院了。

白三爷抡起鞭子拼命的向院墙倒塌的地方抽去,随着鞭子重重的落下,眼前晃动的黑影发出一声声惨叫,四散逃窜。满仓和满金也不停地朝那眼前的黑影狠命的打去。对方的大刀片,在夜色中发出白晃晃的寒光,不停的挥舞在空中,砍向父子四人。

满柜被大刀砍了一下,只感觉左边胳膊不听使唤,浑身剧痛难忍,左手有热乎乎的粘液在流淌,举棍的右手力不从心,渐渐地头脑中意识开始模糊,后来便没有知觉了。

有两个土匪穿过倒塌的院墙,悄悄地溜进了牛棚。躲在工具房的满房猛地一棍击倒一个土匪,另一个举起大刀便劈了过来,不料被满房用门一挡,恰好砍在木门上,由于他用力过猛,刀深深地陷入木门中,怎么拔也拔不出来。瞅准时机,满房一棍子轮下来,那人一个倒栽葱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突然,满房看到有人出现在牛棚门前,他急忙转身前去。不聊被人一脚踹翻,一头撞向石牛槽,只觉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一会儿便失去了知觉。

正在双方殊死搏斗时,村中传来急促的敲锣声,有人在大声吆喝道:“刀客来了,刀客来了!”原来,那蔡元章前些日子到乡公所去开会,就知道华河一带兴起了土匪,乡公所为了安全,还发了一把手枪。没想到我们河庄距离它一二十里地,这么快就遭遇了打劫。半夜里,听到那深更半夜的鸡鸣狗叫声,蔡元章就立马起了身,但是他不知道外面刀客的情况没敢出门。直到他听到邻居白家院墙“哐咚”一声巨响,他知道不好了,刀客可能进了白家。作为保长和近邻,再不出去,以后就没法和白守礼见面。于是,腰里别了把手枪,手里拿着锣,偷偷地溜出院门,来到村中央的空地上,“咣咣咣”的敲了起来。

不一会儿,村中的壮劳力便起床穿衣,拿着棍棒、铁锹直奔鸣锣声处聚集。一时间,全村到处鸡鸣狗叫,火光冲天,噪杂一片。

那领头的土匪见形势不妙,吹了一声呼哨,众匪徒便停止打斗,收起家伙,相互掩护,骑马飞奔而去。

这时,蔡元章手里提着枪,带领乡亲们蜂拥而至,顺着倒塌的院墙进入白家。

白三爷看见乡亲们前来搭救,满含热泪,激动地说:“我白守礼谢谢乡亲们啦!”然后向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专门走到蔡元章面前,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深情地说:

“保长,今天没有你的及时搭救,我这条命可就要搭进去了。”

“哎,这是什么话!太见外啦!乡里乡亲的,岂能见死不救?更何况你我的交情!”蔡元章扬了扬手里的枪,振振有词的说。

“三哥,快把门打开,满柜受伤了!”长福跑到白三爷跟前,急切地说。

这时,白三爷突然想起儿子们,便不由自主地大声叫着满仓的名字。满仓正在和长福的儿子文书文武搀扶倒在院里的满柜,准备把他抬到了屋里去。听见爹在叫自己,赶忙起身前去。

“爹,你叫我?”满仓问道。

“嗯!快去看看你哥和满金咋样?”白三爷催促道。

满仓在牛棚里找到了满金,他正在查看牛羊丢了几只。忙问:

“见大哥了没有?”

“没有。”满金答道,然后又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大哥不见了!”满仓说。

兄弟俩找遍了院里院外,怎么也找不到满房,预感到事情不妙。便跑着到白三爷跟前,哭着说:“大哥不见了!”

白三爷一下子便吓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感觉站立不稳,身子后扬,连退了好几步,不是满仓眼疾手快,赶忙扶着,差点儿就摔倒了。

这老大满房是家中的长子啊!又刚刚结了婚,孙子再有两三个月就要出生了,这要是出点什么事,该咋办呢?满房性情稳重,做事不急不躁,就是胆子较小,白三爷怕他见了土匪,不敢下手,专门安排他在后面守着堂屋门就行了,自己和其他儿子冲在前面与土匪搏斗,不料想,他还是出事了。该不会被土匪绑走了?白三爷不敢再往下想,越想越后怕。

“老弟,先救满柜要紧!”蔡元章轻声的劝说道。

白三爷突然回过神儿来,快步向堂屋走去。

蔡元章转过身来,对众乡亲们说道:“大家辛苦啦!现在没事了,都回去睡觉吧!”

说完,他让满金到他家去取止血的药,自己也随白三爷一同向堂屋走去。

白三爷走进屋里,只看见女人们哭成一片。

白三奶怀里搂着满柜,头伏在满柜的脸上,一边哭一边喊:“贵娃儿,你醒醒啊,别吓娘呀!”

满秀满荣躲到一边儿,看到哥哥满身是,吓得哇哇大哭。

白三爷见此情景,本想说的话儿只好又咽了回去。

春杏忙着去烧开水,好给弟弟满柜擦洗伤口。这时,突然想起还需要干净的布条,便大声喊:“满房,快去找块儿干净的布来!”

叫了半天,也没人应声,那满金只好走到嫂子跟前说:“嫂子,哥哥不见了!”

“什么!”春杏吓得两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到了地上,满金见状,赶紧去拉嫂子,还是晚了。

只听春杏双手捂着肚子,躺倒地上,大声地叫着:“疼、疼、疼、我肚子疼!”

满金不知所措,赶忙跑到堂屋,去叫妈过来。

白三奶赶忙把满柜放下,让白三爷和满秀主责看护,一路小跑到了厨房,看到躺在地上疼的直打滚的春杏,心疼极了,忙去搀扶,无奈怎么也扶不起来。只好叫满荣去找了一张苇席铺在地上,她和满金一块儿用劲儿慢慢地把春杏弄到席子上去。她又让满荣拿了枕头和被子过来,终于安顿好了春杏。看春杏稍微好了点儿,刚想出去看望满柜,只听春杏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哎哟!我活不成了!疼死我了!”

“快去喊你贺奶奶过来!”白三奶一看形势不妙,估计春杏要早产了。

“哎哟哟,真是祸不单行啊!事都赶一块儿了!”白三奶急的直跺脚。吩咐满荣继续烧开水,再多烧点儿。

果不其然,贺奶奶来了没一会儿,那春杏的身下就流出了一些血水,疼得春杏左右不停的晃动,满脸是汗,那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把枕头都弄湿了一大片儿。这样折腾了大约一个时辰,还是不见胎儿出来,贺奶奶和白三奶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一旁不停地喊:“春杏,用劲,再用点儿劲儿!”可是,不管怎么喊,都没有用,孩子就是出不来。渐渐地春杏也没劲了,不停地流着汗,喊得声音也越来越弱了,越来越少了。

这时,满秀过来了,大声对白三奶说:“妈,我三哥醒啦!”

“血还流吗?”白三奶问道。

“早都不流了!那药可神奇了,一撒上就慢慢止住了。”

满秀看了看,躺在地上呻吟的嫂子,问道:“我嫂子好些了没?”

白三奶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你嫂子,她早产了,现在怎么也生不出来!”

满秀看妈妈哭了,也不由得哭了起来。贺奶奶也红了眼圈,喃喃道:“这孩子命苦哇!这可咋办哩!”

一家人陷入了混乱之中,不知道如何是好。一直折腾到天亮,情况也不见好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春杏,不停地呻吟,身体越来越弱,直到最后,没有了气息。

女人哪,生孩子就是到鬼门关转一圈,尤其是医疗技术不好的过去,运气好的遭了罪后还能安全回来,运气不好的罪也受了命也丢了。我们善良的春杏,孝敬公婆,辛勤劳作,年纪轻轻,就此丢了性命。上天啊,你待你的子民也太过薄情了,你为何不让好人少遭些罪哪?你为何不让好人多活几年哪?

嫂子的去世,让满秀满荣两姐妹非常伤心,想着嫂子一年,与自己和睦相处,帮自己梳洗打扮,两人哭得眼泡都肿了;嫂子的去世,让满仓满金两兄弟非常难过,想着嫂子一年来,有活儿专找脏的累的干,而作为男子汉却不能保护家人,让嫂子不幸含恨而去,两人不由得泪流满面;听到嫂子难产去世的消息,刚醒来的满柜伤心欲绝,想着嫂子一年来,有好吃的让着弟弟、有好穿的让给妹妹,不顾病痛的身体,哭着喊着非要过去看看嫂子不行。

春杏的去世,让白三爷和白三奶也伤心不已,想着春杏加入白家一年来,任劳任怨毫无怨言的劳作,不挑吃喝不捡穿戴,同心同德的融为家庭的一员,如今突然阴阳两隔,如同失去了自己的左右手一般,痛彻心扉。

春杏的去世,让杨二爷夫妻俩悲痛不已,想着女儿在家十八年里,像一个男娃儿一样为爹妈分忧愁,非常幸运地嫁了个知冷知热的好人家,好日子还没有开始,便又草草的结束了。春杏妈几次都哭晕过去。

是呀!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可是人生最大的伤痛啊!

不幸之中让夫妇俩欣慰的是白三爷的话儿,三爷说,春杏是个好儿媳,如今虽然命薄人去了,但满房永远还是杨家的女婿,白杨两家永远是亲家,相互帮村永不分离。直说的杨二爷夫妇心里暖洋洋的。

白家人强忍悲痛厚葬了春杏,一家人茶不思饭不想的,一连几天都非常的消沉。

一想起满房不知死活,一家人又愁上心头。那满房自从被土匪帮走后,已经两三天了,音信全无,让白家人忧愁中有多了些不详的感觉。尤其是白三爷和满仓两人,多方打听,也毫无所获。一时间,满房的事成了一家人的心病,搅得人心神不宁,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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