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日,毛泽东关于送阅《史记·项羽本纪》的批语:《项羽本纪》,送各同志阅,几天还我不迟。这个新版《史记》,标点及注解,都很醒目,好看。毛泽东一月三日(《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10册1996年8月版第238页)
“文官不要钱,武将不怕死”有片面性
2月15日,罗瑞卿在陪同毛泽东会见柬埔寨西哈努克亲王时当面向毛汇报了张国华讲的在中印边界反击作战的主要经验:“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毛泽东听了非常高兴,说:“是呀,过去岳飞讲文官不要钱,武将不怕死,天下太平矣!这句话有片面性,因为它缺了一面,好像文官不要钱,但是可以怕死,武将不怕死,却可以要钱。我们解放军则是文官既不要钱,也不怕死,武官既不怕死,也不要钱,这样岂不更好,天下岂不更太平!岳飞还有两句话:饿死不抢掠,冻死不拆屋。就是饿死也不能抢劫,冻死也不能拆房子烤火。看起来,岳飞治军是有他的一套的。所以那时金兀术不怕别的,只怕岳家军。他说过:‘撼山易,撼岳家军难。’说到这里,毛泽东加重了语气:“谁要撼我们解放军,那就更加困难了。撼山易,撼解放军难。”(《罗瑞卿传》,当代中国出版社1996年4月版第384页)
谈唐宋唯心唯物哲学家
5月,毛泽东在杭州工作会议上,在谈到抓工作要集中精力抓主要矛盾时,说,就是要不唱天来不唱地,只唱一出《造山记》。比如看戏,看《黄鹤楼》,就不想《白门楼》之类的戏,只看我的同乡黄盖。黄盖是零陵人,周濂溪是道县人,是宋代的理学大师。二程是他的学生,朱熹就是这个系统,唯心主义。至于张载是陕西人,那是另一个系统,是唯物主义。柳宗元从30岁到40岁有10年都在永州(零陵),他的山水散文,与韩愈辩论的文章就是在永州写的。怀素也是永州人,唐朝的狂草书法家,与张旭齐名。现代的唐生智,也是那里的人。由一个地名引起的一番随兴漫谈,文、史、哲、传统泉涌而出。(《毛泽东之魂》修订本第412页)
柳宗元哲学观是怎样形成的
5月,毛泽东在杭州会议上说:现在我们的大学生学哲学5年,读了很多哲学书。当然有一定的书本知识是必要的。但仅仅靠书本知识,而脱离实践,脱离群众,就能出哲学家?我不信。我国历史上的哲学家如柳宗元,他是文学家,也是唯物论者。他的哲学观点是在现实生活中同不同观点辩论和斗争中逐步形成的。他在任永州司马的10年间,接触贫苦人民并为他们办了许多好事。正是在此期间,他写了《山水游记》等许多文学作品,同时又写了《天说》、《天对》等哲学著作,这是针对韩愈的唯心观点而写的。(《党史文汇》1995年第6期第7页)
“豺狼当道,焉问狐狸”
8月初,毛泽东召开常委会议,专门研究如何评论苏共中央公开信,毛泽东首先讲了五点,其中第二点是“豺狼当道,焉问狐狸。评论紧紧抓住《公开信》,直接指名苏共领导,对其他兄弟党的反华言论暂不置理。”(吴冷西《十年论战》下。中央文献出版社1999年版第638页)
“周处除三害,人是可以觉悟的”
10月,毛泽东在天津与中共中央华北局、河北省和天津市负责人谈话。他在谈到救灾时说:“和群众直接见面好,别的工作也应该这样搞的么!”他将双手一背,走动着说:“周处除三害,人是可以觉悟的。陈平是贪污犯,汉高祖给他钱,他不记账。后来做了宰相,除吕保刘。可见人有错误是可以改的,除罪大恶极,血债严重,群众不答应的以外,贪污这一条,能改的还可以使用。严重的调离工作也是必要的,还可以劳动改造。”(权延赤《天津市长》,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第11~12页)
“乔木词学苏辛,但稍晦涩”
12月,胡乔木把这期间写的旧体诗词送毛泽东、陈毅、康生等阅改。毛泽东仔细作了修改,并多次同有关人谈及胡诗。胡乔木在给毛泽东的信中说:“康生同志告知,你说词句有些晦涩,我完全同意,并一定努力改进。”陈毅在给乔木的信中也说:“那天在主席处,主席说乔木词学苏辛,但稍晦涩。”有一次,在钓鱼台十号楼吃饭时,康生对周总理和陈毅又讲起乔木的诗,他说,主席让我转给郭老看。主席说,诗的气不足,姜夔风格。总理哈哈大笑说:我赞成,我赞成。(《文坛风云录》第424页)
秦始皇的长城就没有多大用处
12月16日,毛泽东在听取聂荣臻汇报10年科学技术规划时发表谈话,当毛泽东说到利用激光搞反导弹武器时说:“死光”,组织一批人专门去研究它。要有一批人吃了饭不做别事,专门研究它。没有成绩不要紧。军事上除进攻武器外,要注意防御武器的研究,也许我们将来在作战中主要是防御。进攻武器,比原子弹的数量我们比不赢人家。战争历来都需要攻防两手,筑城、挖洞都是防嘛。秦始皇的万里长城就没有多大用处。我们准备做一些蠢事,要搞地下工厂,地下铁道,逐年地搞。(《党的文献》1996年第1期第35页)
与程潜谈《顾恺之传》
12月26日,毛泽东为生日家宴,只有两桌饭菜,除了自己的亲属以外,外人只请了4位老人:程潜、叶恭绰、王季范和章士钊。他们互相搀扶进入客厅。程潜座旁的书案上叠放着好些本线装“二十四史”,有一本《晋书》翻开摆在上面,谈话间,程潜信手翻阅。主席转过身来对他说:“中国书不多,主要一部‘二十四史’,战争年代没有读过,现在准备通读一遍。”程潜沉思片刻,把那本翻开的《晋书》递给主席,说:“《顾恺之传》说:晋顾恺之每食甘蔗,常自尾至本。人或怪之。恺之曰:‘渐入佳境’。”毛泽东一边看,一边说:“颂公哪,学理论的兴趣靠培养。渐入佳境就好。”(陈书良《寂寞秋桐——章士钊别传》,长春出版社1999年8月版157、15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