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扁和嵩甲阿妈很晚才回了小院。青锡虽是还在院外,但这几天青金管家也经常会叫他去外府跑腿。几个人都累的不行,好歹吃了些东西,洗漱完毕就睡了…
夜并不长,早晨安曼还没睡醒就被伊扁恐惧的喊声吵醒了……
“磨好的豆粉怎么不见了?”伊扁询问着嵩甲和青锡,二人更是惊慌!园子里丢了东西,这些下人会倒霉的。四处找了也没个踪影,安曼昨晚睡前的确是把磨好的豆粉装进口袋,放在厨灶间的桌子上。四个人面面相觑,一会就要去交豆粉,这可如何是好呢?
惊慌之际,院外有婆子叫门。还能干嘛,肯定是来拿豆粉的人了!安曼知道这会儿要是说丢了东西,只能给大家带来更多的麻烦,只好几步迎了上去:“婆婆辛苦了,昨安曼受了凉。纳姆姑姑交代的活计,安曼还没有做呢!婆婆是否通融些,安曼今天一定做了补上。”
那婆子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说道:“哎呀,这个事情我这个婆子可担待不起。安曼姑娘可不能够怪我,这事儿是要报给主子们的。”
安曼一应担待下来,至于后果吗?安曼还来不及考虑,眼前先把这婆子打发走再说吧。
赶快行动,四个人急着忙乎开来。伊扁和嵩甲当差前帮安曼磨了些,之后青锡和安曼歇人不歇磨,直到晚饭前才将剩下的豆子磨好豆粉,交到库房。
库里自有人称了重量,安曼早就交代青锡。有人问起交的黄豆粉为什么份量差了那么多,青锡就要说安曼姑娘没干过这个活计糟蹋了不少,所以份量少了。
收了磨好的豆粉,青锡带回来百十斤黄豆。二人只好倒班填了肚子,继续干呗!
之后的日子安曼多亏青锡、伊扁和嵩甲阿妈。白天安曼和青锡不识闲的磨黄豆。晚上不论多晚、多累,四个人都要倒换着磨些。
可怜兮兮的安曼一直围着磨盘转,哪有机会去寻找归途呀!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进了腊月。前方战报频传,府里照旧一派繁忙。安曼好比磨盘前的陀螺,只顾着转圈,日子过得很无奈。每日推磨研豆,手掌上长了好几处茧子。伊扁几个也忙累的不行,吃喝多数都是在凑活。
安曼本来就瘦,这些日子没长胖,但却变得结实了些,看来干点体力活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阿初柔哲老爷没有回府,不过府里的随从管家会传些消息。这些日子明军攻占的城池无数,烧尽书籍,斩杀白族段姓、杨姓、赵姓很多人。丽江河谷不少灾民就是改姓或隐瞒身份的贵族。
大理总管段氏,一直是把重要亲戚分封在各地做官。于今树倒猢狲散,许多地方根本没了抵抗,看起来用不了多久明军就可以统一云南了。
阿初柔哲老爷这一个月穿梭在明军将帅和段氏残部,来回间冒着生命的危险。不为别的,只想着尽快和平统一,还这片土地宁静安康。
这日阿初老爷路经宾川腹地,小小的街市上因为战争,没有什么开市的商家。只是有个老汉在叫卖雪桃…
雪桃也叫冬桃,最著名的要数咱丽江玉龙雪桃。丽江的玉龙县是个离太阳近的地方,生长着一种珍稀的桃树,丽江雪桃。成熟的时间就是这深秋或是初冬时节。当大地已显出几分萧瑟,在这片雪域高原清洌的寒风中,丽江雪桃却透出了耀目的红色。
由于地处高,温差大,高纯净的气候和自然环境让丽江雪桃的成熟期长,也就是说,从雪桃开始开花结果,到可以采摘食用要经过半年以上。在这段时期,肥美的红色土壤,雪峰下的清澈溪流,以及高原上明媚的阳光都滋养,浸润着丽江雪桃。山间常年流溢的清泉是雪桃重要的灌溉水源,阳光为果实进行自然着色。温度适宜的时候,只需几天,原本还略显青绿的果面就会像少女的脸颊泛起红晕,果实一天一个样的发生着变化。到了采摘时,满树雪桃早已是灿若烟霞,让人爱不释手。
阿初老爷很想带安曼去看桃子,两个人单独去看泛着红晕的雪桃…今年看来是不可能了,阿初心里想着安曼许了心愿:再到来年一定要带安曼去看雪山、云海和满是绯红的雪桃!
安曼今儿晚上又是加班磨豆,佳佳团在一旁瞌睡,伊扁和嵩甲阿妈好歹被安曼劝了去歇歇。
这石磨急了不行,快了也没用,只得不急不火的磨性子。晌午,青锡替了会安曼,安曼中午睡了午觉这会儿还不困,想着一定要把剩下的半袋磨好再去睡。
丽江古城是分不清是初冬还是深秋的。白天,阳光的姿态依然乐不思蜀,夜晚的月光洒落如雪,四季似乎只有春和秋在轮回。
磨着黄豆,安曼感觉那一种会上瘾的静逸。指尖一粒粒豆子滑溜溜的缠绕,就如同思念,不时与月光缠绵,愈来越困。娇滴的小狗佳佳嘀咕了一声儿,光影凋零从树梢滑落,透过爱不释手的光晕,淡粉弥漫夜空。常青植物弦翻年华,孤独之物,独倚天国,簌簌落下。安曼愁别离,忘相思,愿予以内心那一触即化的情暖,握着彼岸年华与世无争。恍惚如梦,想望了念…
“吱呀”雕花木门声响,安曼依旧裹袭着那份情怀,没有发觉…
“爷回来看你,怎么还愣着…”
一身的风尘还未散去,阿初柔哲疾步来到安曼身前。容不得安曼回过神来,一把便收入怀里。
“小东西,爷回来看你。”阿初看到了安曼眼里的那丝柔情,水润润的,即将化作泪珠滴落。
细长的手指捏了安曼的下巴,凝视着泛了水光的眸子:“委屈了,怪爷没和你告别?还是想爷想的厉害?”
阿初无需安曼回答,那磨人的嘴唇立时覆了上来。只一点点的空隙,安曼的玉齿便被缠上,舌尖遇到琼浆玉液,一味的索取。
脚尖离了地面,阿初横抱安曼直接进了卧房。
安曼哪里还有什么清醒的意识,早就迷晕在阿初老爷的怀里啦!
夜深人静,孤男阿初和少女安曼…
没发生什么事情,阿初为了给安曼送那一篓的雪桃,快马加鞭,跑了四五百里路。安曼被招惹得气喘吁吁,气息还没缓过来就听到了这位爷的鼾声。
累坏了,给阿初浸湿帕子擦了擦,揶好被角,离开卧房。安曼去蒸了些个猪肉青菜蒸饺。一来伊扁和嵩甲还要去当差,没办法伺候阿初老爷;二来,这位爷为了赶路应该好长时间滴水未进了。想到这里,安曼有些心疼阿初柔哲。又起了一灶文火,炖煮了小米粥。打理好这一切,安曼才安下心:“爷饿了,随时都可以吃到热乎的…”
阿初柔哲回府并不是一时兴起,战事尾声,沐英陆续分封了一些前朝旧臣,接管占领的城池,有些归顺的段氏亦做了地方土司,借助他们在当地的权威,帮助明朝推行新制。前朝大理总管段明叔的两个儿子也逃脱了处死的厄运,被迁到北方。段苴仁、段苴义去北方继续为官,阿初柔哲老爷送了一程,前路漫漫,终要离别。阿初柔哲终于卸了重担,回到大研古城。
安曼一夜几乎未睡,在书房的榻上眯了会…待到天色渐明,阿初寻来,没有讲话,就将这还未暖过来的身子抱了,回到卧房。
“你这丫头,难道不想爷?什么时候去了那冷屋子,小心冻着。”直接用被子裹了安曼和自己。
大研古城的初冬时节,还是很冷的。暖了安曼一会,阿初粘腻的抚过手臂,就要往那要害部位探索…
“老爷饿了吧?”
“饿了,饿了好久好久了。”
“安曼给爷做好蒸饺和小米粥,安曼给爷盛些来。”
“心疼爷饿着了?”
“嗯…”安曼不得不坚决的阻挠那双修长的手。
有力的手指这会儿如此轻柔,不管安曼如何阻挠,这双手都会巧妙的化解。而且还会继续探索…
“不要…”安曼听见自己,不由自主发出的声音,好似春猫,赶紧闭上了嘴。
这样的喵喵喵喵,不会阻止这一位,只会让他更上火!
果不其然,阿初老爷贴了上来:“跟爷说,想爷了!”
“没有,你快放开我!”安曼这声音自己听着都觉得假,如同慌乱的呻吟。
“爷可是想你来着…”那如同男神般的薄唇不等话音落地,就急促的落在安曼肩上。
一路吻吸,一路用齿尖轻咬。安曼早就狂跳的脉搏,在这薄唇的捉弄下溃不成军。
“说想…”阿初柔哲,努力提高自己的掌控能力。心下有点担心自己是否还能把控…
“爷…”安曼想言辞犀利的骂退阿初,可说出的话语竟只有这一个字。
这一声唤,阿初老爷犹如被打了鸡血!
“小丫头你要害死爷吗?爷的种子急得都要发芽了!”
“哈哈…”刚刚安曼还蒙菜中,听到阿初老爷这么清晰明了的形容,竟然忍不住捧腹大笑啦!
“阿初老爷你说什么?”安曼明知故问,“你哪里发芽啦?”
要想喂老虎,安曼你是不是也得找个长勺呀?哎,不得不说,安曼嘴快的时候没脑仁。
“想知道吗?”
说出口,安曼就知道惹祸了。阿初捉了安曼的手,“爷告诉你,爷让你知道,爷是哪里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