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南方多丘陵偶尔也有连绵的山区。夹杂两者之间的平原地带由于负担着整个大唐三分之一的粮食,从而被誉为鱼米之乡,更因为那婉转的小桥流水还有南人对事物雕琢的精细程度,呈现出一派田园景象,又别有北方的建筑大气唐璜,久而久之竟被文人雅士冠以水秀江南的美称。
但在华丽光明的背后却依然有着阴影,在这里,或许因为山高皇帝远,乃至帮派林立,**横行。分有八帮十六舵,三十二水岛等众多的名目,但处在那金字塔最顶层的却是霸占水陆长达三十余年的第一帮,权利帮!
权利帮总坛,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占地数十亩,生人勿进,每到夜晚,结灯挂彩,好不热闹。而此时此刻,却跟以往大不相同,虽然一样光明,却非灯光,而是火光!
冉冉升起的烈火照耀了天空,火光中更不时传来建筑物倒塌的声音,走近一看,令人震惊!除了那火灾之外,此地竟化作尸山血海!漫天的尸骨,多是惨尸,漆黑的血洒满大地,寂静的空气中悄无声息,这权利帮的总坛此时此刻竟宛如地狱!令人惊悚无比!
越过层层空间,此地的最里间,那总坛大堂之处,却有一奇景!只见这大厅,在周围的火海之下竟然未损失一砖一瓦,真是丝毫无损?那周围的漫天火焰犹如藏有灵性,往往烧到了一定范围就止步不前,更是出现暗明不定的状态,就如同人的颤抖,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在惧怕着这间大厅,或者说惧怕其中的,人!
那是一个白发的青年,白衣,白裤,白鞋,白手套,什么都是白,就如同的名字一样,白建飞。
“哈,李帮主,好一个《翻天三十六路》,可惜,可惜,”白建飞看着一圈房间里一片狼藉的场面,最后把目光落在不远处那半卧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停的身影之上。言语中透着一股惋惜,仿佛真的有什么可惜的事情似的。“可惜,你不会《覆地七十二路》,如果你学全了,或许那《翻天覆地一百零八煞》,这位于传说级的武学真能击败我呢。哈哈”
此刻,这一身白色,更是狂笑不止的白建飞却浑身散发着一股触目惊心的黑气,那李帮主看着白建飞,眼神中充满着恐惧,艰难得开口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权利帮自问没有对不起阁下的地方,你我更是从未相见,为什么...”
“为什么毁了你的心血吗?”白建飞怜悯得看了一眼,淡淡得说道“没有什么,要怪,就怪你权利帮只是朝廷的一条狗吧,我无意权利帮,却容忍不了这大唐。”
他瞳孔微缩,颤颤得伸出手,似乎被白建飞的答案震惊了,猛地吐出一口气,断断续续得说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白建飞喟然一笑,毫无防备得走到李帮主的身边,露出高傲的自信,微笑得低下头,轻轻得伏在他的耳边,动了动嘴唇,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却见那李帮主浑身一震,双目俱裂欲出,“你,你,你...”你了半天,却再未吐出一个字。
白建飞面现慈悲,默叹了口气,“何必呢,何必呢。哈,何必呢,哈...”轻声呢喃化作长笑,前言不搭后语,状若疯癫。回转头,再次望了一眼那高立的牌匾,一蹦一跳,彷如唱戏的戏子,缓缓踱步,走出这大厅,再也没有回头看上一眼,顿时,漫天的火势凶长,没有了阻碍,转眼间便吞噬了这最后一间房子,随着噼里啪啦的轻响,那依稀可见的白色背影,不由传出一声声吟唱,时断时续。
“我原要昂扬独步天下,奈何却忍辱藏于污泥;”
......
“我志在叱咤风云,无奈得苦候时机。”
“龙飞九天,岂惧亢龙有悔?”
......
“鹰飞九霄,唯恐高不胜寒。”
......
白建飞太自信了,正如那挺拔的背影一样自信,所以并未再回头看上一眼,整个人随着他的歌声渐渐隐去,自信的他认定了李帮主必死,那李帮主就必须死,没有其他可能。
而李帮主正如白建飞的自信一样,的确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在死前,却做出了最后一件事。
“惊神?”
长安刑部,庄天正手握着一张号称八百里加急情报,蹙着眉毛,吐出了两个字。
“不错,正是惊神!”
“那送信的人怎么样了?”庄天正,轻轻得放下手中的信函,看着来人,微微颔首。“参见大司正!”撩过门帘,只见那从外走进的人对着庄天正微微一礼。此人一副书生的打扮,却又有所不同,其留着三寸短须,手握羽扇头戴纶巾,高约七尺,满面文弱,双眼中时不时透出的精光,好似藏着深邃的智慧。
“不碍事,我以着人瞧过,只是旅途劳累所致,休息几日即可。”
“难为他了,由南部至长安,快马加鞭也要两天两夜,此人着实不容易,着人重赏,赏黄金百两,地契田园各一方。”庄天正微微沉吟,缓缓说道。
“大司正如此宽待下属,但真是众人之福啊”书生感慨了一番,望着蹙眉不止的庄天正,摇了摇手中的羽扇,开口道“大司正可是为南部一事烦恼?”
“不瞒相如,我正是为此事烦恼,嘿嘿,半个月挑我南山十三座刑堂,更是一夜间灭了南部刑堂总处,此人!当诛!”庄天正微微冷笑,开口解释,说道后来,竟有些咬牙切齿,好似控制不住自身的气息。
司马相如眼神一瞥,望着那信函之上惊神二字,沉默不语。
望着窗外的桃树良久,庄天正的眼神闪过一丝黯然,“权利帮的帮主是长庚吧。”
“...是。”
“他走了多少年了?”
“...整整五年。”
“...五年了啊,整整五年了,五年前离开长安时,我没有给他送行,本想着...嘿,长庚,那小子...嘿。”庄天正摇头苦笑,嘴里发着无意识的笑声,司马相如看着那背影,张口欲言,最后却皱了皱眉,并未开口。
“相如,去南方吧,找到他,把他带到这里来!然后.....”充满寒冷的低语,仿佛阴风过境,在司马相如的诧异中,缓缓吐出。
“碎!尸!万!段!”话音逐字逐字得落下,每出一声,那窗台竟同时崩裂一部分。话语落,只听一声闷响,庄天正面前的窗台竟完全崩裂,如同被利剑划出了千百道的痕迹,面目全非。
烟尘飞溅,庄天正的身影被笼罩,司马相如沉默良久,望着那沉默的背影,终于微微拱手。
“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