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男人看着兰馨默默看书的背影时,他突然心头一阵绞痛。他想起了从前的一个女人,每次自己去找她,她总是躲在书房里认真的看书。那种锥心的疼痛感,让他眉头一紧。
转瞬间,他的眼神比刚才还冰冷,走过来一把抽走了兰馨手中的书,怒吼道:“你竟然敢碰我的东西!”
兰馨莫名其妙地被这怒火给烧着,哪理会他是不是皇帝,刚还好好的,这就生气了,转身直视他道:“这书摆在这儿,又没写你的名字。再说,你又没说你不准别人碰你的东西。”
这话当然不能乱说了,特别面前是冷冰冰的似乎是皇帝的家伙,她一听兰馨如此理直气壮,更厉声道:“你说什么?”
看着他满眼的寒意,兰馨已然发现他已有杀自己的心,可若此时畏惧便更至自己于死地,倒不如搏一把,直言相对,死也死得痛快些,于是道:“我说的在理啊,无理的人才会跟讲道理的人发脾气。明君是不会跟讲道理的人发脾气,所以我在讲道理。”
明君一词是自古惯用手法,带一高帽,让他骑虎难下,可惜眼前这个男人却不吃这一套,冷冷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明君了?”
兰馨也不管了,豁出去就说到:“心眼!感觉!”
还好这一次的回答好像让他的火气平静了些,他又再一次认真打量了兰馨,不过仍旧高傲地看着兰馨,语气中参杂着怀疑与不解:“就凭感觉?”
兰馨见他已收起刚才那份冷冽,稍稍松了口气,只道:“我第六感很准的!”
男人便问道:“所以你不怕我?”
兰馨撅了撅嘴:“怕啊。不过不是怕你,而是怕死亡本身。如果你不杀我,你就并不可怕。”
对于这个回答,男人有些吃惊,也有些释怀,他一直知道所有人怕自己都只是害怕他杀了他们,可没有人提过这个真理,可今天却被兰馨一语道破,她的话真实得如此透明,倒让人真有些舍不得无情杀死了。男人继续问到:“那你觉得我会不会杀你?”
“不会。”兰馨毫不犹豫的答道。
看着她自信的小眼神,男人晓有兴趣地坐下,问到:“为什么,如果你说出原因,我就不杀。”
“我看了未经你允许的书,是在不知道规矩的情况下,有句话叫不知者无罪,就算定罪也罪不至死,你是高高在上的陛下,又不是野蛮人,怎么会随便处死我呢?”兰馨聪明的紧,已看出男人的态度,便壮着胆子说到。
男人听后,似笑非笑地问到:“说得头头是道,是不是意思是若我杀你,我就禽兽不如了?”
“是!”
又一次兰馨肯定的回答后,男人竟然笑了,也更加震惊:“你还真敢说!”
虽然他的笑就那么一刹,足够兰馨松口气了,她完全放松下来,拄着下巴,用她的大眼睛盯着他问到:“那你到底杀还是不杀我呢?”
“我考虑下。”男人也坐了下来,虽然没笑,但他的口吻很放松。
而兰馨急忙趁势补上,双手抱拳,做了个仪:“谢陛下不杀之恩!”
这自作自主的个性倒让男人今天见识了,他恐怕这会儿是哭笑不得,说到:“我没说放过你!”
哪知这张巧嘴立刻回道:“你也没说要杀我,我当然要谢了。”
男人缓缓坐在凳子上,也是无语,竟笑道:“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说着竟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兰馨。
他找不到词,兰馨找得到啊,立刻回帮他补充道:“奇葩!”
“奇葩?”
于是兰馨解释道:“我们那儿形容稀奇古怪的人都叫做奇葩,我想你是想这么形容我吧。不过,我不是奇葩,我是卫兰馨。”
对于兰馨提到自己的名字男人很诧异:“你居然有名字?”
不过他的问题让兰馨更诧异,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难道人还能没有名字,她不知这里的情况,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我当然有名字,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再说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称为齐天大圣孙悟空呢。”
男人也没再追问名字之事,就像他之前问肯娅一样,他只是随便问问,因为他又关注到兰馨说的石缝里的东西了:“齐天大圣孙悟空又是什么?”
“那可是个传奇人物,你要想听,我讲给你听,《西游记》我看的可不下百遍了,每年暑假转台都是它。”
对于兰馨一个接一个新奇的对话,竟激起了男人的兴趣,他此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很有听书的驾驶,说到:“也罢,反正无聊,你就说说。若说得好,就不杀你。”
于是兰馨从石缝里蹦出个石猴讲到了大闹天宫,讲得有声有色,直到讲到那猴王被压在了五指山下的五百年后出现的江流儿。这时,兰馨觉得口渴便倒了一壶茶,而听戏那人不曾想竟入迷,问到:“然后呢?”大概在他们的世界没有这样的“泼猴”。
看着男人傲慢的脸上竟有意犹未尽之意,不觉让兰馨想到了另一个故事,“噗”一声笑了,自嘲道:“又不是一千零一夜。”
“一千零一夜?”
兰馨对迷惑又不愿意太显露的男人解释道:“我们家乡有个故事,说有个暴君每天都会娶一个女人,第二天之后就会把那个女人杀了。而后来他有一天娶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很会讲故事,每天晚上都给他讲一个故事。可天要亮的时候,她讲到故事的高潮就不讲了。那个暴君很想知道她故事的结果,就一直没杀她。就这样,她讲了一千零一个故事,那暴君发现已经爱上她了,哪还舍得杀她,最后两人就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话音刚落,兰馨就发现这个故事太过应景,她呆呆地盯着他,而他也没有说话这么静静地看着兰馨。四目相对间,烛光闪动着,传来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