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旁边盯了半天,清澈见底的溪水里别说一条鱼,就是一只小虾米也没有。
“哎呀呀命苦啊,我还以为至少能抓条鱼的。”
“你说什么?”夜修一个凶恶的眼神瞪过来。
“……只是普通的鱼,不是金鱼。”
“不管什么鱼都不能吃。”
好吧好吧,虽然我第一次听说有人把鱼当宝贝的,但是这个人是夜修的话也不用太当回事儿。
“这条溪水很清,鱼无法生存。”
“为什么?”
“一般情况下清澈见底的水里比较少鱼,因为缺乏食物来源。”夜修解释完一番大道理后,再次向我投来不友善的眼神,“这也是普通人应该有的智商。”
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把人伤得这么不点到为止这么彻底的话。
“夜修,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我饿得绝望了。
“科学证明,一般人三天不喝水七天不进食会危及生命,我们只要沿着溪边走就会有水,七天的时间足够我们走出去。”
“……我求求你了夜修,不要这么乐观好不好啊……”
“你真的很饿?”夜修皱眉盯着我。
我猛点头,但是问我有什么用,你又不可能找得到吃的。
“其实我这里还有一块巧克力。”夜修拍了拍外套口袋,“我会在你饿得快死的时候塞给你,所以你不用担心。”
是吗……那真是谢谢了……
在夜修望梅止渴的精神“鼓励”下,我只好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启程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很昏暗了,这么一天下来什么都没吃,肚子里空空的。
“韩国的春天还不比我们中国呢,怎么还是这么冷?”我对夜修抱怨。
“刚入春而已,晚上温度还是很低的。”夜修斜眼瞪我,“那么不喜欢这里的话就回去,没人拦着你。”
“只是说说而已,我哪有说不喜欢这里了,小心眼小气鬼。”
夜修没再理我,转头继续走他的路。
别以为我没听出来,刚才后半句话满满的醋味,真是个大醋缸,怎么什么醋都吃啊。
我跟在夜修身后走了几步,突然感觉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钻进裤腿,这么熟悉又恐怖的感觉绝对是那个东西!
“蛇!夜修……蛇啊这次真的有蛇!”
“你又怎么了?”夜修一脸“听不懂”的表情盯着我。
我双脚一软,直接倒坐在地上,满地的小石子扎得我哇哇大叫。
大概我反常的表现终于跨越了语言不通的巨大障碍,离我好几步远的夜修两步就跑过来蹲在我面前,一只手挽起我的裤腿,另一只手逮住那只蛇的头部。
“有有有有有没有毒啊?”我一紧张又说了中文。
“这种蛇有毒。”夜修皱着眉,把那只蛇朝树林用力扔过去。
嗷……被有毒的蛇咬了一口?那我不是死定了!
“坐好,不要乱动。”夜修一副命令的口气。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被蛇咬的地方就有什么湿湿热热的东西,有些疼。
夜修毛茸茸的头顶正凑在我的腿上吸来吸去,然后吐出几团发黑的血,让我感觉恶心的同时,刚才那种镇痛的感觉又慢慢消失。
“现在好些了吗?”夜修抬头温柔又关切地问我,嘴唇上还沾着乌黑的血。
“好多了。”我木讷地点点头。
“那继续走吧。”夜修站起来,转身又自顾自地走在前面。
难道美好的东西都是转瞬即逝的吗?
死夜修,你能不能别变得这么快,都不懂怜香惜玉的吗,我需要休息,更需要食物补充能量。
“夜修,我走不动了,你背着我呗!”
前面夜修的背影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算了算了,我就知道指望不上,这个大少爷不抱怨没饭吃就谢天谢地了,反倒一副很有野外生存经验的样子。
我动了动腿感觉好多了,刚准备站起来,就看见夜修一边皱着眉一边走过来,转过身背对我蹲下。
我也懒得问,毫不客气地跳了上去。
“你有多重?”
“啊,大概三只母鸡那么重吧。”我知道这比喻相当夸张,但我只是纯粹想说明自己很轻而已。
“是三只母猪吧。”
我一脚踹向夜修的肚子,这就是口不择言的后果。
“到底你是伤员还是我是伤员?”夜修不满地回头瞪我,“我现在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你让我背你就该老老实实的,居然还敢踢我。”
“可是我看你挺精神的啊。”
“你最好乖乖把嘴闭上,否则我不确定会不会一不小心把你扔下去。”
我低头看了看满是小石子的地面,我还是照做吧,这么摔下去屁股不开花才怪。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夜修突然转过头问我。
“哪有什么声音,这鸟不生蛋的地方。”
“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叫。”
夜修的话刚说完,我的肚子就“咕”地一声叫,夜修该不会说的是这个吧。
“是我肚子在叫。”
夜修看了我一眼,转过头继续走。
“都一天没吃饭了,快把你那块巧克力拿出来咬一口先,放着又不能生孩子,你还想把它放进国家博物馆珍藏不成,在那之前估计我们已经死翘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