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不是没想过离开Z市,但逃避不是办法,也无法逃脱,他说过她逃到天涯海角,他都要把抓回来放在他身边,面对他霸道自私的爱,让她喘不过气来。
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后半夜,被喉咙干渴灼痛惊醒的她想起身倒水喝,全身乏力的无比,她艰难地靠着床头,幸亏她有个好习惯,临水前一定会倒杯水放在床头旁,伸手拿即可喝得到。她“咕噜”一口气喝完杯子的水,还是没能缓解喉咙的疼痛感。
头痛欲裂的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如果就这样死去会不会也是一种解脱呢?她活着实在是太累了,她想爸爸妈妈了,都快忘记了他们的模样了,混沌沌又陷入晕睡中。
朦胧睡梦里,依稀听见敲门声,她想开口问是谁,无奈咽喉干涩刺痛,声音嘶哑,音如蚊声细小。只能虚弱地爬起,扶着墙走到门口将门打开,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腿一软,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雁子“嘤嘤”地发出声“水、水。”
有人及时将水喂入她口中,温热的水沁入咽喉,她缓缓的张开眼睛,见杨磊落正为擦拭方才喝水溢出嘴角的水迹。
“你终于醒了,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这是哪里?”因咽喉发炎的原因,她的声音显得粗哑
“医院,你发高烧三十九度八。昨天早上本是我们约好一起游古城的,我去客栈找你,谁知你一开门,就晕了过去。这不,我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杨磊落推推那副金丝边眼镜,如是说。
雁子看胡子拉碴,肯定是他在医院照顾她一天一夜,心存内疚地说“谢谢你的照顾,给你添麻烦了。我们萍水相逢,你能伸手相助,我真的很感激。”
“举手之劳。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肯定饿了。我已经叫朋友熬了粥,一会就送过来。”杨磊落细心地为她掖了掖被子,又查看了点滴是否打完。
见他的行为举止都是满满的关心,雁子鼻子有些发酸,眼睛干涩。她往被窝里拱了拱,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生病了,也不记得有多久没被人这样细心照顾了。读初中以后,她就一直住校,平时感冒发热,就去药店买点药吃,从来不麻烦别人。
因嗓子嘶哑,话说得更少。几乎是杨磊落一人在唱独角戏。
“这次来凤凰是因朋友请我过来参加他的婚宴,我就提前几天过来,顺道玩一下。这不正巧在火车上遇见你,更巧的是在古城又遇见你了。”杨磊落失笑地说
她一直认为他是一个登徒浪子,现在人家还救了自己一命,有愧色对他挤出苍白的微笑。
“你呢?”杨磊落轻声问
她用力“嗯”了几下顺气,然后靠床曲膝而坐,抿了一口开水,拥住棉被,下巴顶在膝头上,用那把嘶哑嗓音低声说“我是来散心的。”
“我是从Z市出发的,你呢?”
“我也是从Z市出发的。”
他眉神飞扬“你看,我都说我们有缘吧,连出发地点都相同。我现在来个正式的自我介绍,我叫杨磊落,来自Z市,从事饮食行业。”
他一个眼神扬过来,示意轮到她了“我叫赵雁,在Z市从事销售一职。”
两人被这突然的正式介绍,面面相觑后转而哈哈笑出声。
点滴输完,护士刚打针抽走,他的朋友提着保温壶把粥送过了来。
“诺,按你的要求煮的排骨白果粥。”他朋友将粥递给他“这位是?”
“我朋友赵雁,这是我哥们大欢。”
“你好,大欢。不好意思,麻烦你了。”雁子歉意浓浓
“磊落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甭客气。”一看就知这个大欢是个爽快人
“来,趁热吃。”杨磊落坐在床沿上,用茶匙舀粥问她。
她怪不好意思的,接过茶匙,客气地推托“还是我自己来吧。只不过是个小感冒罢了,还没有弱不禁风到要人喂的地步。”
杨磊落悻悻然地松开紧握茶匙的手,贴心道“小心烫。”
大欢看出杨磊落心系这个叫赵雁的身上,可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趁早流之大吉为妙,“磊落,我店里还有事,如果想吃什么,或者需要什么,直接打电话给我就行了。赵雁,你就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心全系在雁子身上的杨磊落无瑕顾及他,头也不回地说“行吧,有需要我自会找你的。”
大欢在心底嘟囔: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人家一大清早就被他的电话吵醒起床熬粥,一声谢谢都没有。
在杨磊落的虎目灼灼下喝粥,真让人周身不自在。喝了小半碗粥,人也精神了许多,她很害怕在医院待着,医院给她带来的都是痛苦的生离死别,她的爸妈都是死在医院的病床上,这让她本身害怕医院的同时,又增添了几分恐惧。
“我现在烧也退了,喉咙也好了许多,我决定今天就出院了。”雁子掀被起身准备换掉病服
“不行。”杨磊落急忙制止她的行为“你的体温今天早上才完全退下,昨晚的体温都还有三十八度多,医生建议再留院观察两天,你就安心在这养安病再说。”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过就是个头痛脑热吗?何况现在我的烧已完全退下,没必要再住院了。”雁子依然坚持要出院,杨磊落无法,只能同意。
“要不,你就住到我朋友开的客栈去吧,这样彼此也有个照应。”
雁子不好意思再麻烦他,婉言拒绝“磊落,认识你,我真的很高兴。你的好意,我心领。现在住的客栈也挺好的。”她拿起衣服往卫生间走去,须臾,把换下的病服整齐地叠放在病床上。
杨磊落忙前跑后的办理了出院手续,她问他要了出院清单,看了眼总金额,“磊落,回头再把钱还你。”
“朋友间无须提钱的事。”杨磊落忙不迭地摆手
“朋友与钱是两码事,这个钱我一定得还你。”
杨磊落见她语气坚决,不好再推,怕惹恼了她。
将她送回客栈后,杨磊落一再三的叮嘱她睡觉时要盖好被子,他晚上再送晚饭过来,云云之类的话。
病了之后,整个脸显得更苍白,嘴巴不知道是因水土不服还是因为某人的事,而长了几个水泡,难受之极。本想出来散散心,调整心情,谁知,每逢出远门总会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