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按照这个叫作空鹩的佛家弟子所说分别坐在以他为中心的七个方位,他仍没有开眼只是不停的念咒语,伴随着地面上浮现出的两个正字将我们八个人连在一起,接着,我们也闭上了眼睛......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俯视着的是一座建筑风格与长安相似却富有灵气的巨城,城墙的高度咋看之下最少有两百米,气势很恢弘,城内各式各样的建筑矗立着,整齐有列,但都是围绕着城中心的宫殿修建,即使隔的很远也可以看见宫殿大门上修罗二字,布局看上去像一种阵法,给人的感觉就像这座巨城正在战斗或随时准备战斗。只有一座白色的被称为梓淙的山愿意拥抱这座孤城。与其说这是座城市到不如说是一个孤独的帝国。
“这就是修罗界最大的圣城——圣雅滋卡”一玖默默说道。
我看了看一玖,即使是在梦里这座美丽的城市终于让他触景生情,热泪盈眶。
一匹军队从城中整齐的走出,城墙上的火炮也已整装待发,战士们一个个怀着怨恨的神情,怒气冲天。城外的军队却显得比较松散、高傲,有一种贪婪的感觉,那些火龙不时滴流下来的口水将地面腐蚀的样子恶心至极。
“那些城外的军队就是丑陋的神族,他们渴望战争如同渴望呼吸般,除了战争他们想不到其他更有意义的事。在攻向圣雅滋卡之前他们几乎已将我修罗界的其余城市全部攻破了。”一玖从背后抽出锋利的剑指着神族军队中的首领咬牙切齿的说道:“军队中坐在那头黑色火龙身上耀武扬威的家伙就是他们的界主,也就是神界的王——仓擎。”
我看着那个名叫仓擎的界主自信满满的指挥着数以十万的军队缓缓前行。那神态似乎告诉世人拿下这座富有灵气的巨城是件轻而一举的事。整支队伍只有一个身穿法师服的人显得沉默少言,他将帽子戴起,黑色的法师服边上都镶着一层紫色的花边时而闪亮,时而微暗。一直不离手的是那个透明的水晶球,或许,因为我也是学巫术的关系,这个法师倒给我一种莫名的孤独感。
后来我发现一玖的眼神一直就没离开过那法师,他开始严肃,冷静的给我们细说着这个人的可怕,“那军中唯一身穿黑色法师服的沉默的男人叫泫凛,是这场战争的主要策划者和法师,他也是仓擎的御用法师,以前我们的界子尚能与他一战,可惜界子在九百年前的那场战争中已战死,现在修罗界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一玖的话一说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战鼓的声响从远处传来,开场很精彩,神族的三条巨龙从军阵的后方飞出,在整列军队快要与修罗军相互撕杀向地面喷出三道烈火,强大的破坏力顺势向修罗军扑去,所**亦是地裂树倒。很快的,修罗军的阵势被打乱。以狂野的速度为优势的神族骑士开始沿着这三条道向圣雅滋卡城逼近。修罗战士不甘示弱,用长枪、长矛发狂似的刺向骑在黑马上的身穿黑色铠甲的神族骑士。眼看三条通道即将被缝补的时候更多的神龙从天而降,他们将正处于修复中的修罗军队踏出了若干个据点。但城墙上的火炮似乎早为这些神龙挖掘好了溃烂的坟墓,每一炮都是那么精准,狠狠的打在它们头上。凶猛的神龙在火炮的攻击下只能呻吟,正盘旋在空中的神龙不敢着陆,被击中的神龙也被修罗法师用术法网住,终被修罗战士们用一种叫做修罗剑法的基本剑法砍杀。他们很聪明的将已死的神龙尸体收集、点燃并扔向神族的军阵中。那些燃烧着的火龙的尸体就像一颗颗刺眼的流星般将神族的军阵砸乱,减缓了他们的攻击速度。
被称做是神界界主的仓擎恼羞成怒将全部军队一并出击,于是,那些长相丑陋的怪物如潮水般向修罗军队扑去。尽管修罗人民拼死抵抗但由于数量的悬殊与系别上差异太大的关系他们被一步步逼近圣雅滋卡城内。
眼看这座巨城即将被狂妄的神族践踏时,一道谈蓝色的光从城中向外扩散开并迅速包围了整座圣雅滋卡,就像赋予了它生命一样。
突然一支几百人人的军队从圣雅滋卡城边上的山中冲出,所向披靡,神族的军队见到奇袭后陷入了慌乱。战队中带头的人左手手腕部位围了一条红色丝带,他是一玖。我无法想象他俊朗的面容怎么会变的如此令人畏惧,如同一只饥饿的猛兽正在寻找猎物,杀死他面前的这些神族或许是使这只猛兽冷静下来的唯一方法。我看了看炽痕等人,他们和我一样面对眼前这样真实的梦早已是满头大汗。
“你们现在看见的那道淡蓝色的光叫结界,相信你们已经对结界知道了不少。”一玖的眼神转向了我们,“界是用来隔开身边的世界就在一个空间上建立起的另一个空间,结界的防护会随着施术人的灵力而定。”
“既然结界能够起到保护的作用那么那面墙怎么会被神族撞出裂痕?”哲羧指着那面快倒塌的城墙问道。
“城墙有裂痕的出现是正常的。界的作用是发挥在战斗之后,战争之中会按照常理出现应有的现象。强烈的结界甚至可以在战后将已死的灵魂召回......”一玖的沉思告诉我他正为即将发生的事情担忧。
眼前这场精彩的战争就是一玖所说的发生在九百年前修罗界的圣雅滋卡保卫战。后来他告诉我修罗界没有雨季,只有雪。连四季的更替也是没有规律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告诉我这些。七百年来,就那么一次,一玖很幸运的看见修罗界雪花漫天的世界是怎样宁静,当他说那一刻时间仿佛愿意为他静止时我才发现修罗人是那么爱雪,爱到可以为了看一次雪花纷飞可以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他用很有信心的眼神看着我说:我还要看一次下雪,不是人界,就在修罗界,我,一定能看到。
若命运允许,我很想带着羽寰去看修罗界粉红色天空下漫天雪花的寂静。羽寰总是喜欢仰望天空,和我一样她喜欢夏夜星辰点满的天空和冬季里一片白色笼罩的世界,她说看见这些自己的心会变的纯洁,就坐悄悄在我家并不宽敞的屋顶,就静静躺在绿色的草皮上,然后听她轻轻的唱她最喜欢的歌。
就像做梦一样,展现在眼前的又是一幅视界模糊而意识清晰的画面。
长安城中,一条巨大的青龙在空中盘旋着,怒吼着。城内的人若无其视的在街道中穿梭,任凭巨龙再怎么震怒无法叫醒这些“沉睡”着的人们。
“现在你们看见的青龙是守护东方界门的五兽之一,它的怒吼是想告诉世人按照法则界门将在不久后被打开。”
“五兽?”我在很多巫书中看到有关于守护兽的事,但无疑都是四兽,没有五兽。
“人界与亡灵界之间界门的打开时间与其他界门一样会在同一时间被打开,这五只守护兽吸收了灵力与大自然的气息所以几千年以来都不会沉睡。”我很震惊,即使亲眼看见了青龙我还是不敢相信一玖所说的话。“守护兽的资料在《人界与守护使》中有记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别守护这东南西北四个界门,只有剩下的一只守护兽没有资料,具体位置、名称、属性全部没有记载,只能靠我们自己去找。”
“一玖,这五只守护兽守护的五个界门可以通向其他界层吗?”学习忍道的剑臣死盯着青龙问道,“那些亡灵真的能都击垮这条青龙?”
“当他重返人界的时候这些亡灵都会拥有不死之身。别说这条青龙,所有守护兽都会被击垮。”
“他,谁?”
“一个叫做散城的小男孩,只有当这个叫做散城的小男孩回到了他应该回去的地方界门就会被关上,一切又恢复原样。”一玖解释到。
“杀了那小孩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剑臣继续说。
“不可能的,那孩子身上有宇宙中最大的秘密——长生。”我恍然发现一丝触动都会体现出修罗人的感性,他说:“他也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小孩,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从他生下来开始就注定他必须这样做;从他生下来就注定他要丢失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从他生下来开始就注定了长生。现在,再没有人会想去杀他,而是保护他。”
“……”
“另外,整个空间共分鬼、亡灵、人、修罗和神界,这五界的空间大小呈现出一个金子塔的形状,鬼界最大,神界最小。而界层之间的界门数量也是不同的,修罗与神界之间有三道界门;修罗与人界之间的界门在天山与所罗门两道界门;而人界与亡灵界之间的界门却有五个之多,所以才出现了五只守护兽。”
“你猜猜看如果我在这里释放灵力那条龙会不会查觉到。”剑臣一边诡异的笑着一边说。
“不可能的,我们现在是在空鹩给予的梦中,而且我们现在身处《人界与守护使》里。”一玖走过来说道。
突然,剑臣急速抽出背上的日本刀向青龙斩出一道刀式,蓝色闪亮的强光顺着刀划出却飞过了青龙,丝毫损伤没有,青龙甚至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存在。
“剑臣,即使你释放再多的灵力也没用,因为你在梦里,而且你的我行我素会让梦外有灵力的人发觉,会给我们带来灾难。”一玖毫不犹豫斥责道。
身旁的这名叫炽痕的人拍了拍我的肩后说:“你没有察觉到吗?”他没有看着我,而是眨也不眨的盯着刚刚释放了灵力的剑臣。
我看了看剑臣,实在不知有什么可以察觉。
我以为我们又要再次处于眩晕的状态直到空鹩编织好下一个梦境。这感受,就像一个熟睡着的精灵在等待人的呼唤,而过后的记忆,似千年,似瞬间。我不喜欢,结果我们都没有感受到眩晕。
“空鹩,空鹩!怎么没有回音?”一玖环顾了四周后说道:“制造这种简单的初级梦境怎么要用这么久的时间,不太可能,不太可能......”
瞬间,我感到胸口剧痛,头脑庸大,似乎正在膨胀,血液不停的往上涌,眼睛很难睁开。这感觉与我刚进入《人界与守护使》之前的那一阵忍痛很相似,但程度上要强烈的多。强忍着的剧痛在胸口和大脑里萌发,命悬一线。世界似乎也开始迷茫起来,我四处走动,竟发现除了一玖之外其他人都已倒下,原本是漆黑色的世界立刻从上方流出一片血色。
“我猜想已经有人在攻击空鹩的织梦术了,尽管我还不知道是谁,但能闯进《人界与守护使》又进入空鹩梦中的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一玖对着勉强还能站立起来的我说:“那是一种神术的力量,一种人界古老的神术,你来《人界守护使》之前与测试你并把你击晕的就是现在仍坐在那儿的炽痕”
我顺着一玖的手势看去,惊鄂的发现炽痕竟安然无恙的坐在远处的小角落里。
“炽痕出身在一个宗教世家,父母都是天主教的忠实教徒,炽痕从小天资聪慧,受到了天主教的熏陶,另人惊讶的是在他不到十四岁的时候智商就已经在一百八十以上了。其神术方面的才能也是无人能及的,所以在当地被人们称为神的儿子。现在,他正用一种叫做‘护’的神术术法保护自己不受到那些血色的浸染。”
“神术?”尽管我的声音很小,但明显一玖已经从我的口气中听出了敬畏。
“没错。神术可以说是个无所不及的术法系别,几乎涉及到了每个领域,甚至......可以超越每个领域。”
“超越......每个领域?”我的敬畏变成了恐惧,当我将视线转移到这个学习神术的天才身上时才发现更多的是崇敬,与怒。
“夜刈。”一玖,将双手搭在我肩上,“你能看见正在往下流淌的血吗?”
我环顾四周后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空鹩的血,他正在为守护自己的梦,为守护这里所有人的梦而努力。当这些血覆盖了你眼前所有的黑色区域时那就证明空鹩死了。”我能清楚的听到一玖沉重的呼吸,很沉重,很清晰。我知道,他不甘心。“在别人的梦中自己的灵力是很微弱的,要么从梦中醒来;要么保护好自己在梦中的身体;要么,死在梦中。夜刈,你必须学会用巫术保护自己,只要等到这个梦被修复,或者破灭,至少......不会死在这里。”
死?当我听见一玖说出这个字眼,第一次感到自己与死亡之间就像只隔了一层纸那样薄。
我打开了冢灵眼,将体内的灵力迅速汇集在手中,看着隐约的能量在手中燃烧我想起在巫书中曾看到有人将‘博’术与‘黯’术架接可用于防御。但在时间上却没有明确说明。抱着这种侥幸的心理,我试着开启术法,可憎的是这不仅没有起到保护的作用,反而流失了我大量的灵力。眼前红血覆盖的越来越快。我看了看那个会运用神术的炽痕,他已经成功的在那片血液中存活。一玖正竭尽全力的释放灵力保护已经倒下的哲羧他们。
那群已经倒下的人中叶琳仍睁着眼睛。她侧着脸看着我。笑着,淡淡的。眼角处那滴泪顺势留在了血液中。那感觉,就像羽寰正为凋零的百合而忧伤,他们,像极了。接着,她闭上了双眼。
不敢再去想了,低头,竟发现血液已曼延到我脚下,而‘博’术与‘黯’术的保护式也已经被我打开了!我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面对这与血同色的保护层,感觉自己像被同化了一样。
……
“这怎么可能?”一玖显得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那身穿深蓝色铠甲的人说。
我起身走近他们,从那人细长的耳朵与魁梧的身躯可以看出他也来自修罗界,面容较一玖严肃,棕色的眼睛与浓密的眉宇搭配的都很标志。面部在余光的照耀下显示出坚强的轮廓,背上的弓与箭是唯一能说明身份的物品。一玖告诉我说他叫纳祠。
“是真的绝对没错,当时他一人静静的在玄武门外打座,从他的手势与我已经察觉不到你们的气我就知道他在使用扰梦术。”
“怎么可能呢?神界的三大法师不是都被封印了吗?你就用箭射向他?那你有没有......”
“放心,当时我已经设下结界。”纳祠打断了一玖的话,从右手手臂的铠甲中取出一束银色的像丝的东西说:“这是他的头发。”
原来当我们正活在空鹩给我们的梦中时被一个外人使用扰梦术攻击,而处在梦外与书外的纳祠发现了这一情况顺利的救了我们。
一玖眼神凝重的说:“你把他的头发射了下来他现在一定非常生气,这该怎么办,被封印的‘咒破神’竟出现在人界,真是意料之外。在闭着眼睛使用扰梦术的同时还能注意到飞来的箭并及时的躲开真是不可思意。不过这次他强行拆除正在使用的术法一定受到很大伤害。”
三大法师之一?是梦中看见的那个万军中唯一让我感到孤寂的神?
一玖深吸一口气后说:“问题是他是怎么穿过修罗界来到人界的。”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若硬闯的话必须先攻破圣雅滋卡,在界门没有打开的时候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们可不会在界门即将打开之前进行攻击,若伪装,在修罗界中怎么可能没察觉到一个异界人的存在?”
“现在没时间想这个问题了,我们必须尽快带着这七个守护使寻找‘辰器’。”
久违的残阳在我的思考中落下帷幕,我不知下步又会带自己去哪个空间,哪个不熟悉的世界。脑中控制不住的重复的念着同样的名字;一玖、炽痕、叶琳、羽寰、羽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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