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道明亮的光,耀眼。一玖支身坐起,对眼前这位陌生人问道:“请问,这是哪儿?”
女护士见一玖醒来微笑的说道:“天山。”
“天山?”一玖忽然想起利刹给自己的东西,眼前一亮忽然大声说道:“现在是人界多少年?”
“人界?呵呵,现在是二十一世纪,零九年。”女护士捂着嘴微笑道:“这是你们的东西。”
女护士把利刹交代给一玖与纳祠的《人界与守护使》和那张透明天图递给了一玖。
“谢谢,太好了。”一玖很庆幸的接过物品,他翻开了书的第一页——长安。
长空万里,比起凤凰来这座城市显得繁盛的多。我来到了长安。
我不知道在这异乡之地该如何寻找命运的源头。也许时间并没有打算就让我在这里失望。就在初春之季,立春后的第三天......
浐河河边,柳树正在向路旁需要慰籍的人招手。我静静地走在他们之中,不时想起父亲对经常对我说的那句话:夜刈,你要坚强,要坚强的活下去。父母都已在天堂了,现在会记得我的只有在凤凰等着我的羽寰了吧,想象着羽寰拿着她新买的紫色雨伞,想象着她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站在她答应我的沱江跳岩上等着我,那时,应该正是雪花落意正浓的时候......
“你是夜刈吧。”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浑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下意识的转过身,惊奇的发现身边没人。人群继续没规律的流动着,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听见了刚才的声音,能确定的是我渐渐感到气息有些急促起来,紧张而悬念十足。
为了保持平静,我看了看空旷天空中展翅的白鸽,它们没有惊鄂。
“夜刈,原来你就是夜刈啊。”不知是我的下意识太慢还是预感告诉我将受到攻击。当我转过身时已无法再控制身体躲过那道瞬间划破平静气息的攻击。我吃力的站起来,看着眼前的人觉得有些模糊,我没有直接问那人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冷笑两声后我说道:“我不喜欢陌生人直呼我名字。”
“字”音刚落,我突然用力勾起右手无名指,他和我之间出现一条若隐若现的细丝线,细丝线从我的右手无名指直连接至那人心脏,那人半跪在地,右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左手支撑在地。他惊鄂道:“你是什么时候在我身上做的手脚?”
我再次将细丝线往身后拉,听到那人把强忍着的声音叫喊出来后我列嘴笑着,狂笑着。我知道那声音邪气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憎恨。我想,原来我就不喜欢这样打招呼的方式。周围的群众仿佛在另一个空间般对我们之间的打斗毫无反应,我想是这个人早已设下了结界。
“我不会让将死之人知道死在我手下的原因。”我的眼神如同一个渴望死亡几千年的死神般,干涸。残忍。范黑红色的血紧握在我的手中汨汨流出,沿着细线掉落,地面被黑红的血渗入。看着那人痛苦的表情,我就像以前杀人一样感到了极度的满足。可是一个小小画面的闪过却让我慢慢松开了手中悬着他性命的细线:
雪花肆意飘落凤凰城,全城尽白,一人站在长城某处看着全城的湮没。刺骨的风吹抚起他的长袍,死静的氛围旋荡在这座古城。我看不清他是谁,只看见他抱着一具冰冷的尸体渐渐躺在温暖的梧桐树边,静静的。静静的。这画面看起来太飘渺,但却又像即将实现的预言般在我心里扎了根,无法掘出究竟。眼神的呆滞告诉别人他不愿再向外走出,就留在这儿,就留在这开始与结束的地方。
细线缓缓从我手中松开,落下。消失。或许真是这画面让我一时间想到了什么,我不知道,又或许这是命运的安排,又或许......这两个原因都是。
“谢谢,你的决定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幸福的。”那人吃力的站了起来。
我向前走去,站在那人面前,用高傲的眼神凝视着这有灵力的人。他皮肤很白且带着红晕,至少一米九零的身高让人看了印象由为深刻。一身藏族服装与坚硬的脸让人不难看出他来自西藏。周围那层棕黄色的光会让有灵力的人看见后产生一种畏惧感,难以靠近。
突然一只手搭在我的身后,那人也忽然消失,“你的仁慈与你的爱将是我们最大的幸运,命运之轮已再次转动,守护使会再次召唤,界门已快打开,请与我入轨,共同面对。”
“幻术?你到底是谁,命运?难道......”强大的灵力与极快速度的展现引起了我无穷的猜疑。
“我叫哲羧,十九岁,一直以来我都住在拉萨,这次是我第一次离开西藏地区,三天前刚到长安。”这位叫哲羧的人微微翘起嘴角笑了笑后说道:“至于你说的幻术,我也只是听说过,刚刚只是体术的分化罢了。”
他所说的分化使我惊讶,但我仍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原来是这样。”
哲羧看了看表后对我说“时间不多了,我们得进玄武门了。”
我突然注意到哲羧对于命运的事一字未提。习惯性的仰头观看天空,有一道白云浮空,悠然。看不到尽头,这让我感到这似乎又是一个漫长经历的开始......
玄武门前,哲羧拉住了打算硬闯的我,“夜刈,我们得买票过去,以免引起人群的骚动。”
我继续我行我素的走着,没有理会哲羧的劝告。
“若是在这里闹事恐怕对自己的命运轨迹产生影响。”
他的话终于使我停住了脚步,我缓缓转过身后急速冲想哲羧,右手扣住哲羧的脖子将他抵在了墙边,这次街上的人群都看见了这一幕,他们开始围过来,开始谈论。我将手指张开而手指尖迅速层现出火红色。我想他应该能从我血红的眼球里看见愤怒。
“你明明知道有关命运的事却故意支开,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
我想哲羧与我一样各自细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杀意雀起。
“或许你杀的了我,但是你不敢。”哲羧身体中那种棕黄色的光开始闪幻出来,他死盯着我那双带杀意的眼睛说道:“你的命运和我脱不了关系,在没进玄武门之前,除了浪费时间你还能做什么?”
我深呼吸着,手的伸缩在一瞬间打在了哲羧头右侧的墙上.
“命运的轨迹永远只有一条,没人能改变。我倒宁愿没有占仆这种术法,那样便没有猜测,没有遗憾了。”我对着目不转睛的哲羧说:“知道命运的人始终是痛苦的,无法改变却要眼睁睁看着悲剧的发生。”
“不是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来吧,命运之轮已再次转动,守护使会再次召唤,界门已快打开,请与我入轨,共同面对。”
......
“这......这是哪里?哲羧,哲羧......”四周是我极其喜欢的黑,但这种没人陪伴的颜色黑的使我自己心生胆怯。
“夜刈!时间不多了,跑!快跑,跑直线......”听到了声音不知是谁对我的叫喊声我像一个走失的小孩似的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这是我的幻听?不,我明明听见了声音,不可能感觉不到灵力的存在,但声音的来源怎么......
“啊——啊......”瞬间千万混杂交错的惨叫声与脚步声从我身后传来,转身只往前奔,记不起过了多久时间我的脸部与身体的汗水已把头发与衣服弄湿,可那惨叫声似乎越渐逼近,就像要吞噬我的灵魂般!
“跑直线,跑直线!哈哈......跑直线......”那声音突然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个令人感到恐惧的女人的声音。
怎么回事?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这样跑下去没有任何意义的,等等,直线、惨叫、声音......幻术!对,是幻术!
这使我就像发现宝藏般兴奋,我瞬间转身并打开了失传已久的术法——冢灵眼。大声叫道:“出来!”箭步向那惨叫声跑去,不久那些惨叫便开始变成哭泣的声音回旋在我耳际,惨叫声偶尔的搀杂依然会打断我的思维,使我感到一阵阵恐慌。正当我要打破幻术结束游戏时一种温柔的旋律轻轻赶走了嘈杂的叫声,柔和的。入耳。我渐渐感觉到全身的力量与灵力都在消失,身体没有了重心,一直到掉落,一直在掉落,没有尽头......
渐渐入睡,倔强的意志使我保持着半清醒的头脑。这虚无缥缈的感觉让我感受到了失魂落魄,心就像要停止一般,似乎整个身体里的细胞也开始变的懒散。沉浸在这深邃的空间中,呼吸也轻盈......
“我要死了么,真的要死了么,就这么简单的......怎么会呢......怎么会......”
......
“夜刈,夜刈,夜刈!”听见有人叫我名字后我慌忙坐了起来,一头冷汗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大眼睛黑头发的女子。她的眼睛真的很清澈,会让我很容易以为是羽寰,有一种就算一直看着也永远不会厌倦的感觉,头发很长且遮住了我的视野让我感觉到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黑色的世界,那种黑,是我最喜欢的。
“你醒了?你好啊,我叫叶琳。刚刚是他们在测试你,只有我站在你这边哦,不过我帮不上忙,只能从精神上支持了,呵呵。”这女子将我从地上扶起来后说:“我觉得你一个人被他们三个测试老吃亏了,而且他们用的都是不同的灵力系别,真是的。不过你还真厉害,把他们三个逼的不得不联合起来,恩......你现在没事了吧?”在这女子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后我把视线转向了另一些看起来更奇怪的人身上,很明显,他们都具有灵力,且哲羧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夜刈,或许你不会相信,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与你的命运有关,确切的说是我们相互关联着对方的命运,而你,关乎着界的命运。在封锁住亡灵界门之前,你永远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哲羧一边朝我走来一边说着,而他身上依旧范着那棕黄色的光。
我沉思许久,觉得自己很愿意相信哲羧刚刚的那番话,至少从他的话里有了一个的目标——封锁亡灵界门。我愿意相信,也希望一切如哲羧所说。因为对于现在茫然的我来说有一个目标或者说有件事做并不是坏事。
“这......这是哪里?”我发现自己用尽力气后仍站不起来后便问道。
“《人界与守护使》,你会不会相信你现在正在一本书里?你现在看见的每个人每件东西都是在《人界与守护使》这本书里”这女子看见了我惊讶的眼神后笑了笑,继续说道:“据说这是两千年前秦始皇令当时全秦国最好的木匠搜集全国最珍贵的木材加上三千童男童女的血混合在一起所雕刻而成的竹简。因此这本书在沾上了小孩新鲜的血之后具有很高的灵气。他记录了历来的守护使的名字和事迹。令人感到疑惑的是这竹简书除了厚度是七毫米外,无论长度、宽度都是七尺,甚至连文章内容也是七章节,但若要与七联系在一起的话在当时的秦国是不可能知道现代人的衡量单位的。另外在这竹简的顶部和底部都刻了一个现在英文字母‘V’,据说谁只要揭开这个‘V’字之谜就能知道自己一生的命运。怎么样,很神奇吧。”
我低头沉默一阵,想了想后说:“也就是说我的命运与守护使和这本书有关?”
“好象是这样的,说的更加明白点就是我们就是守护使,这一代的守护人界的使者。”那女子耐心的说道:“只有在每次界门打开的前后三年里这本书的空间才会被打开。至于那与“V”字有关的事仍没有人能解释,但知道这竹简的人无一不认为这里最大的玄机很可能就是在这‘V’字上。”
这一系列具有传奇色彩的事情完全吸引了我所有的精神,我感到自己突然有了从未有过的责任感,也开始感兴趣起来。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希望在我们帮助你们抵挡住亡灵的攻击后你们能去修罗界帮助我们保护圣雅滋卡城,甚至整个修罗界。”这个身披沉重铠甲长相奇特的人从我身后走来,他身上的神圣铠甲似乎不像是普通物品,在这充满血色的空间里显得毫不逊色,不远还能看见铠甲闪耀着白色的光,他每走一步,这铠甲的声音便开始向一块沉重的钢铁狠狠的摔在地上一样。
“你是?”我问道。
“我叫一玖。”他一副严肃的表情说,“是修罗界的战士,依照界主利刹的旨意与你们合作的。现在其他人都已经知道了情况,你是最后一个。”
我听后冷笑了两声,“修罗界,战士,界主?我是在做梦吗?”
“那就在梦里让你知道真相吧。”其中一个人说道。那人面容严肃而不缺冷静,皮肤很黑,从他一身金黄色的衣着打扮与手中的佛珠便可很快辨别出他是位佛家弟子,一位了解生命真谛的优秀的佛家弟子。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一定学过占仆,了解命运。奇怪的是自从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就一直没看见他睁开眼睛过。当他开始说话打破氛围时所有的目光刹时汇集在了他一人身上,而我对他那双眼睛的好奇却不亚与对《人界与守护使》奥秘的破译。
“等等,现在夜刈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了。”另一个守护使开口说话了,他一直低着头,我恍然发现他白色长袍上时而会有一种绿色的东西绕着他飞旋,看起来像是某种植物。他将手平扶在我胸腔前,缓缓地,我渐渐感觉到了自己的灵力与体力正在渐渐恢复,精神异常的好,如同沉睡已久的灵魂终于被死神唤醒,接受最后的呐喊一样得到狂野的精神。后来我才知道他叫行缺,学的医术。
在接受了他的治疗后我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行缺,因为他的关系我也对其余几个还没展示过自己灵力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行缺在治愈好我后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地方。
“你怎么会冢灵眼,是谁教你的?”一位看似学忍道的人说。
“没必要告诉你”我冷冷答道。顿时,我看见这学忍道的人放化出了自己的灵力,笑着,那笑声与他诡异的眼神结合在一起是对恐惧最好的诠释。
而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眼神凛然一直盯着我看的长相俊朗的男青年。他身披一件红色镶黑边的基督教教服,远远看去更像是一件风衣,教服有规律的飘逸着,表情在风中尽显冷漠,他似乎早一习惯用沉默的方式对待着一切的起落。
当我正疑惑着他们各自的灵力时一段优雅的琴声缓缓飘来,细细入耳。我侧眼一看,一位身穿粉红色带有古典气质长衣的女人正坐在角落弹奏着她的古筝,当她的长袍正飘逸轻飞时我凝神一看,她皮肤细腻,面容精致,倾国倾城的容貌看去有一种毫不过分的淡淡的忧伤。静坐在一块石椅上的她清幽的弹着等待伤感曲目的古筝,身后的雪花悄悄吹了下来,散落在她的发丝与眉宇。看上去像一幅幽静的中国山水画。
周围的气流围绕着她旋转,时而快,时而缓,实在太美了……
天空开始下雨,在这本叫作《人界与守护使》的书里看起来就像是血般红,这些“血”将我们染红,将这里的世界染红,仰望天空。我渐渐觉得书的空间里黯然的天空要比外界的天空失落的多,让我幻想着一朵红色玫瑰的凋谢,带着浓浓的凄美与淡淡的从容。沉浸在血色的包围中,又开始回忆,又开始想家,甚至开始后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了断这种情绪,不知道正值初春的凤凰是否也是雨天,这种无规律的回忆时常会奔跑在我脑中,也许永远不能划上句点,直到生命的结束,或者,回到凤凰。陌生的环境只能产生令人生涩的情感,而我却在此中迷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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