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被爆炸震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三汤的怀里。
“三汤姐。”我呻吟了一声,抬头看了看,除了三汤,身边还有雷雨和雷电两兄弟,唯独不见荻琥。
三汤拍了拍我的肩,摸摸我的头,松了口气,道:“没事吧?”
“小尾巴呢?”我小声问。
她见我四处搜寻,轻声道:“他不愿被金烈遇见,所以刚才把你从爆炸中救出来后,就走了,大黑和小黑都答应了不暴露他的身份。”
三汤停顿了片刻,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线囊,递给我,笑着说:“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会再来找你,让你好好保重。”
我笑了,接过那个小巧玲珑的小线囊,这东西一看就是纯手工绣制的,做工非常精细。我打开线结,里面是蓝红黄三个小瓶,蓝瓶和红瓶我知道是伤药,至于那个黄瓶,不知里面是何物。
不过,我现在也没兴趣琢磨那个黄瓶里的东西,我慢慢坐起来,发现我们都坐在劳藤子的身上,天色日斜,湖光粼粼。
“我们这是去哪?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问。
雷雨靠到我面前,道:“那白雪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发动了他最强的大招——獸厹惊,多亏了你那位朋友,我们才能全身而退,现在,我们到圈子岛休息一晚,等明天到交趾岛再做安排。”
“那金烈和小南?”我急着问。
雷雨看了看我,尴尬地笑了笑,似乎欲言又止,但很快平静了下来,说:“他们没事,没想到金烈居然护住了小南,将她救了出来。”
三汤接过话头,说:“他把小南交给我们,独自离去了。”说着,她指了指雷电身边,果然,小南靠坐在雷电身边,似乎也昏迷不醒。
然后,三汤瞥了一眼小南,苦笑道:“真奇怪,大黑雷手下全死绝了,金烈都没出手,居然在关键时刻救个倒酒的丫头。”
我看了看那雷电,他没好脸的瞪了我一眼,酷酷的表情,一脸的不屑。
我现在对这个蜡枪头很不啻,最好不要看见。
于是,我闭上眼睛。
但一闭眼,脑子里全是白雪生和他那可怜的小矮驴,那段故事,令人悲伤。
为什么总是女人做牺牲,成就男人、保护男人,为男人连命都不要。就为了男人那一点点的感动,太不值得。虽然,我在这个世界呆的时间很短,但我感觉,女人的命在哪儿都一样苦。
忽然,我听见雷电问我:“菜心,你认识金执长?”我睁开眼,发现他奇怪地盯着我看。
“谁?”我一愣,不明白他说什么。
“金烈。”雷雨接口道。
我一晃脑袋,说:“不认识。”
雷电冷哼道:“那干嘛前面醒过来一睁眼,就扑到金执长怀里,嘴里还叫着什么小翔小翔的。”
雷雨对着雷电一挥拳,怒喝:“三汤不是关照过不提嘛!”
雷电像小孩子一样努着嘴,气鼓鼓地回了句:“你不是说我整天巴结金执长,那她算什么,都扑过去了!”
“啊!!”我脑袋嗡了一声,张大嘴巴看着雷电,又看了看三汤。
三汤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傻丫头,你前面醒过一回,紧紧抱住金烈叫小翔小翔,看来你在鹤鸣山上撞得不轻,还得去看看。”
“我?!抱住。他。还。”我又惊又羞,诧异地看着他们三个,他们同时点点头,雷雨还重重的“唉”了一声。
“那后来呢?”我问。
三汤难耐地看了我一眼,说:“他给了你一个头削,你又昏了。”她狠狠瞪了一眼雷电,道:“不是不让你再提嘛,你就不能看人好啊!为什么同一个窝里出来的,一个像豹子,一个像耗子,怎么一点儿都不像呢?!”她一脸不高兴地数落着雷电,雷电虽然气恼,但却低头不作声了。
我不明白刚才究竟做了什么。于是,我努力思索,但一无所获。
我想可能是刚才醒过来的时候,看见金烈那张酷似小翔的脸,然后,强抱了他。想到这里,我脸红得像关公一样,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看了看他们三个,他们还是像看大熊猫一样看着我,我一跺脚、一闭眼,第三次昏迷。
隔了很大一会儿,我才平复了心情,睁开双眼,靠着三汤姐坐着。
藤子在两岸青山的水道中穿行,处处柳暗花明,草水同色,看得我渐渐怡然了心境。但藤子好像很慌张,游来游去的动作一点儿都不像早上带我们去找雷雨时迅捷。
我不解地问三汤:“三汤姐,藤子怎么啦?是不是伤着哪儿呢?”
“不是它的问题,是又快到聚散一夕城聚散离合的时辰了,水流变化多,水道又乱,加上暗流涌动,我们人又多,所以藤子游得甚是辛苦。”三汤不安地看着天色,道:“希望快点回到鸭岛,这一天折腾得太厄虐。”她转身看向雷雨,说:“大黑,你的伤怎么样?”
“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刚才那小子的药奇灵,现在我觉得可以再战一回。”雷雨捶了一下胸膛,表示他现在状态很好。
“你少装能耐,你要是再伤着哪儿,我定饶不得你。”三汤的秀目微嗔,虽然表面上在怪雷雨,但是语气中无限爱恋与疼惜,令人羡慕。
我笑着看着这对患难情侣,心中不禁有一丝感伤。同样的爱侣,雷雨和三汤较之白雪生、妍姒要平顺百倍,真是造化弄人。命运有时像一把剪刀,它可以把两个爱人之间的联系修剪顺顺溜溜,也可以弄得纷乱离合。
不过白雪生和妍姒生死都能在一起,也不枉妍姒的一片痴情。
我正想着,不料藤子起了腻子,它抬起了头,口吐人言:“你们抓紧,有大浪!”
雷雨猛地搂住三汤的身体,双腿紧紧扣住藤子背上的藤条。雷电也一手抓住小南,一手抓住藤条。
唉,就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的。
突然,不知何处传来声声刺耳的破金之啸,尖锐刺耳,像针一样扎疼耳膜。
紧接着,原本风平浪静的湖面,掀起了一层层巨浪,水声震耳欲聋,浪头遮天蔽地,向头顶压下来。
只听见三汤喊道:“大黑,抓住菜心啊!”
可惜,已经晚了。
没哥疼弟爱的我,被巨浪一把卷起,抛在了半空中,在滚滚乱流中,翻、甩、落、卷,我连呛了好多口水,感觉天昏地暗,肠子都缠在一起了。
然后,我一阵眼晕,第四次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