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祁嫣宫一别,不知何故,连日瞧着凌希却是有些闷闷的。便是到毓秀宫请安,也是草草了事,宁子娴疑虑颇深,可反过来,却又觉得有些空空的失落之感,以前的希儿,不论什么,总是要在自己跟前说的,现在,到底生分了不少了。
贤琰帝见机知意,只是温言道:“凌希近日来,事务繁多,年轻气盛的,少不了碰着磕着的,德妃不必往心里去的。你养大的孩子,总会好的。”
宁子娴勉强笑道:“妍儿不在了,臣妾自然当他如亲子一般照料,谁会跟自己的孩子过不去呢?”
贤琰帝微微一笑:“这样想就好了。”
又道:“对了,再有七日的路程,凌睿一家便回到京城了,德妃可要同朕一道儿去瞧瞧?”
宁子娴眼前一亮,心情鹊起,可一想到昨日玉婼涟在自己面前所言贤琰帝准了她一道儿出宫,时时将她带在身边,便又暗淡了下来,面上挂着得体雍容的笑意:“皇上这话可是不对,臣妾乃是后宫妃嫔,又不是皇后娘娘,便是自己的儿子也万没有跟着皇上亲自出城去迎接的道理,臣妾只在毓秀宫备上皇上和睿儿爱吃的饭菜,待你们回来了,咱们一家人一起聚一聚,可好?”
果然,贤琰帝眼中露出了一丝赞光,便握着宁子娴的手:“德妃身上甚有大妇风范啊!”
宁子娴眼前一亮,不过更明白贤琰帝所喜所恶,便越发温和了:“皇上可是别说了吧,臣妾怎但得起’大妇‘?不过是想着念着先皇后教导,万不能辱没了身份才是啊。”
时放时收,既像又不像的样子,才能叫贤琰帝始终明白,自己,并不是那个死了多年的人呢。
贤琰帝自有政事繁忙,宁子娴便退了出来。
正站在一处闲亭发呆出神,那边花红柳绿的便是一群人烟细琐。
“臣(嫔)妾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待宁子娴转身过来细看,却是蓝菲絮领着头的一些个常在,淑女,贵人,在高点儿的,也就只有以为欣嫔了。
宁子娴本不想与这些个人闲话几多,怎知道蓝菲絮却是笑道:“德妃娘娘,臣妾听说您宫中新移栽了几株海棠花,开的甚好,不知道臣妾等人,可有那个福气,去一饱眼福啊?”
“恪芳仪的雅兴倒是不减当年啊。”
宁子娴淡淡的说了一句,又道:“海棠而已,难不成这皇宫大内的还差了这两株花树不成?就本宫宫中随意移栽了两株,便是稀奇了?”
“娘娘,话啊不能这样说呐。谁不知道懿妃娘娘为了王爷和公主回宫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的,样样东西都紧着毓秀宫的。便是那海棠花却也是开的遮天匝地、花繁叶茂、柔枝绰约的,花朵嫣红,英英如胭脂一般,更不要说那充盈合宫的香气了,直叫人醉了,也无不可啊。”
蓝菲絮说完,便直直的看着宁子娴,笑靥如花,底下的人更是低声私语切切,看着宁子娴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了,蓝菲絮更开心了。
上前便道:“怎么了?娘娘?莫不是臣妾说错了?”
做慌乱状,“那臣妾可真是该死了!”
说着竟然自己打自己嘴巴:“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好了!恪芳仪,凡事留一线,日后好做人。不过本宫看来,你并不懂得如何做人了。”
明明语气轻柔,可落在蓝菲絮的耳朵里却是那样的刺耳,正想在说些什么的,哪知道宁子娴却是拂袖而去。
留下蓝菲絮自己在这里,身边的的人却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的:“娘娘,德妃娘娘怎么这样不近人情啊。”
那个又道:”就是就是。“
你一言我一语的,直叫蓝菲絮脑瓜仁儿疼得很:”好了,都给本宫闭嘴吧!“
狠狠地瞪了这些个人一眼,便自己走了。
宁子娴走在路上,芷息眉头紧蹙:”娘娘,芳仪知道的太多了。“
”是啊,多到连本宫宫里的任何物件儿都明明白白的。海棠花?也得她有那福气要得到那养花匠!“
却是又道:”本来还想给皇上一个惊喜,养出反季的绿萼梅花来,看来留不到最后了,不过也好,反正本宫也没有把宝压在一个工匠身上。“
”奴婢明白了。一回去便吩咐人将那海棠花给种起来,一定如芳仪所言,热闹非凡。“
”嗯。一树花儿而已,本宫还输的起。至于其他的,敢把手伸长了的,通通给本宫剁了!“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