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等到宁子娴悄悄到了祁嫣宫,却是大大的吃了一惊!
流云和暖雾正在卧房里服侍石泉妍,瞧见了宁子娴也是吓了一跳:“娘娘,您怎么来了!”
宁子娴瞧着宫里惨淡的样子,面色已然沉得能滴出水来了,“本宫叫你们好好照顾令妃,就是这样照顾的吗?这是令妃的身份该住的地方吗?”
流云和暖雾却是连忙跪了下去,“奴婢知罪!”
“姐姐!是我的意思,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石泉妍微微咳嗽着,宁子娴却是几步上前:“你的意思?你的什么意思!”
却是有些激动:“别说皇上的旨意还没有下来,即便是下来了,你又何苦这样作践你自己呢!”
“姐姐!”石泉妍声音陡的大了起来:“妹妹我有自知之明的。”
宁子娴不可置信:“你……你……真的……真的……吗……”
石泉妍眼含歉意:“妹妹知道,姐姐应该也听说了,只不过,有时候,自欺欺人,的确叫人难以接受罢了……”
宁子娴蓦地转过身去,神色不明,石泉妍的嘴角划过一抹残笑,接着道:“姐姐,你也来看看吧……这个东西,想来姐姐该是想要知道的……”
宁子娴却是无动于衷,只是已然攥紧的双手早已出卖了她自己。
石泉妍见此,也就是笑了笑:“妹妹忘了,姐姐很少做女红的。应该不熟悉才对的。”
“够了!”宁子娴却是转了过来,一把夺过石泉妍手里那几乎已经没了模样的东西,毫不留情的掷到了地上,狠狠的踩上几脚,更是带着些哭腔,抬起一双泪意朦胧的眼睛:“这样的脏东西,你留着,做什么呢!”
更是突然跪在了石泉妍的床边:“你既然早就知道,还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送给了庄妃,她又能挽回什么!我知道的石泉妍,从来不会自取灭亡的呀!”
“姐姐……”石泉妍面带笑容,眼神是那样干净,就这样直直的盯着宁子娴:“妹妹我只是想要庄妃知道,其实她,也是做过母亲的呀……这不是每一个女子都应该的事情吗?”
宁子娴竟然有了片刻的怔忪:“怎么会……”
石泉妍笑靥如花:“姐姐其实也明白的,庄妃是怀着身子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加上太医也说她只是月事失调罢了,所以她才没有怀疑的……”
见宁子娴不说话了,石泉妍就好似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姐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呀!”
却好似自言自语:“姐姐不告诉庄妃她有孩子了,我还以为姐姐是不喜欢其他孩子呢,便动了手脚,姐姐现在是在怪我吗?”
宁子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石泉妍又道:“皇上明明已经有十来个孩子了,还不满足吗?那些个人生的孩子,怎么能跟咱们的孩子比呢?咱们也不求东宫的位置啊,可他为什么还不立凌笙为太子呢?是觉得他还小吗?可皇上明明很在乎皇后的呀!玉氏那个贱人不就是因为跟皇后长得像皇上就那么在乎她吗?难不成……”
“妍儿?妍儿?”宁子娴只觉得不好,看向流云和暖雾,二人却是道:“娘娘,这就是为什么只有奴婢二人伺候娘娘的缘故了……娘娘自从病了之后,便有些神神叨叨的,总是自言自语的,奴婢们大多数时候也听不大明白,可自从有一日娘娘说了皇上、太子之后,奴婢们便上了心,所以……”
“令妃这样多久了?仅仅只是从她病了之后吗?”宁子娴只觉得心里骤然一钝,像是被刀子给刮得生疼。
流云道:“以前也许有,可能只是毕竟轻微,奴婢们也没怎么察觉,可自从晚瑜宫的哪位封了懿妃之后,娘娘好似更加严重了,奴婢们这才看出来。”
“歹毒!歹毒!实在是歹毒!”宁子娴只觉得怒不可遏,“简适呢?简适呢!”
“娘娘!简大人看过多少次了,可每每都是沉思许久,道娘娘是思虑太深……”
“胡说!”此言一出,宁子娴却又觉得无所适从,看着石泉妍此时一言不发的模样,只得闭上眼睛,强忍泪水,“服侍令妃休息,等她清醒了,立马去毓秀宫禀告。”
“是,娘娘。”
走到门边,却是传来一缕馨香,神色一动:“令妃深思不清,日后这些个香薰什么的,一概不许再用了!”
“是,德妃娘娘。”
最后,宁子娴仍旧是深深的看了石泉妍两眼,才转身离去。
廊湖之上。
“娘娘……小心。”
“小心?果然够小心啊!”
宁子娴面色难看:“妍儿竟然知道那么多!我还自以为瞒的很好!可见,不过就是一场笑话罢了!”
“娘娘……”芷息也不知道该从何劝起。
“别多话了。给我好好下去查,查清楚,稍有嫌疑,本宫决不姑息!”
芷息也只的事情的严重性,便道:“是,奴婢一定处理干净……”
宁子娴却是思绪翻飞,素手从袖间取出一个陈旧的香囊,呢喃道:“妍儿,不要怪姐姐,这样做,对你,对我,还有希儿,都是最好的了……”
便见那香囊直直的坠入廊下的湖中,咕嘟几下,便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