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
在通往塔城南关的县道上,关二拉着一辆人力车,张三跟在车后,刘沛然坐在车上。
前天夜晚,哥仨和关张二人相逢,一同走到东山镇时天色已亮。刘沛然安排姐俩先在街上吃早点,再去槐树沟接老孙家小回家,后搬回桃花峪。姐俩走后,刘沛然领导关张二人在街上买酒买肉,回粮栈大吃大喝大发议论后大睡。天色再亮时,刘沛然领关张二人在街上吃早点,回粮栈换衣服,拉出从抚顺带回的一辆人力车,从村道经乡道绕道县道。
关二前额大汗淋漓,后襟汗流浃背,开始怨天:“这天头,哪是十月小阳春?就是秋老虎!”
张三嘲讽说:“老二,你原来是身大力不亏,可都用在老娘们儿身上了。”
关二又开始尤人:“我说老三,我都有日子没碰娘们儿了。再说你也不比我强哪去,你耍起钱来不是成宿成宿的?你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就好意思看我累得狗爬兔子喘还像落汤鸡似的?”
张三讥刺说:“你这个小二还要管大小王?老大是掌柜的,我是管账的。”
关二不忿:“你就是张三不吃死孩子,活人惯的!”
刘沛然指点说:“老三,你喝老二换衣裳换活儿。”
关二立马停车。
张三磨磨蹭蹭走向关二。
关二催出张三,说:“老大昨儿个不是说了吗?令行禁止!”
张三换上关二的汗褟儿,接过车把,说:“老二,你真是绞劲的孩子多吃奶!”
关二换上张三的长袍,说:“驾!”
张三边拉车边回头,问:“我这不是正拉车吗?”
关二昂头说:“我是让你快点儿。”
张三只好加快脚步。
关二边走边问刘沛然:“老大,你说那个投,投啥来的?”
张三边拉车边回答:“投名状!”
关二又问刘沛然:“对,投名状!老大,咱非得杀日本兵靖安军便衣队的呀?”
刘沛然反问关二:“那你想杀谁?”
关二睁大眼睛问:“老大,咱逮个娘们儿,玩儿完再杀咋样?”
刘沛然大义凛然:“老二,你别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咱仨要说到做到!卡子快到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塔城南关卡子隐隐在望。
没有一个行人。
有两个端刺刀枪的日本兵,两个挎长枪的靖安军,一个挎短枪的便衣。
张三车速降了。
关二脚步慢了。
刘沛然冷笑问:“咋的,昨儿个你俩不是把牛**吹得咕嘎山响么?”
张三回头说:“老大,我从来没杀过人。”
关二扭头说:“老大,我也是,净跟着架秧子起哄来的。”
刘沛然大喝:“你俩别在这褃节上给我瘪茄子!有我在你俩怕啥?都给我拿出精气神来开荤去!”
张三提高车速。
关二加快脚步。
刘沛然跷起二郎腿。
便衣迎头大喊:“站住!”
张三停车。
关二止步。
两个靖安军迎面大叫:“搜查!”
刘沛然提黑包下车。
关二拿出烟和打火机,为便衣和靖安军发烟点火。
便衣把烟盒打火机收入囊中,问:“你们是哪的?干啥的?”
关二介绍:“长官,我们是立山的,就在鞍山制铁所傍拉,咱鞍山归你塔城管。这是我家掌柜,我是管账的,我们要上塔城日本商行谈一笔生意。”
便衣指提包问:“那兜子里是啥?”
关二点头答:“那是上货的定金。”
便衣叼烟说:“打开看看。”
刘沛然打开提包,放在地上。
提包里是一摞摞“金票”。
便衣瞪大眼睛。
靖安军伸长脖子。
日本兵走了过来。
刘沛然笑着说:“你们辛苦了,一人拿一摞,往后咱们常来常往。”
便衣蹲下拿钱。
靖安军弯腰拿钱。
日本兵背枪伸手。
刘沛然转到日本兵身后,从后腰拽出两把驳壳枪,开保险,分别指向两个日本兵的后脑,开始击发。
两个日本兵应声趴在两个靖安军身上。
刘沛然又把驳壳枪分别指向两个靖安军的前额,继续击发。
两个靖安军应声倒在便衣身上。
刘沛然一手收双枪,一手缴了便衣的枪,喝问:“你俩还等啥?”
关张二人如梦方醒。
关二抓住便衣的头发。
张三用匕首抹了便衣的脖子。
刘沛然收枪收包坐在人力车上,说:“撤!”
关张二人分别抓起一个撤吧,调转车头迅跑。
人力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