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韩睁眼看到的是满目皆白。
他一一细看,天棚、墙壁、门窗、桌椅、铁床、被褥,都是白的。
这好像是医院。战友们死的死、伤的伤、撤的撤,是谁把我送到这来的?
他欠身掀开被单,看到自己的一条腿打着石膏,另一条腿缠着绷带。
一个女人打开屋门轻手轻脚走到小韩身边,附身问:“先生的醒了?”
小韩捂鼻屏蔽异香,看到这个女人没穿医护人员的白大褂,而是穿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和服,皱眉问:“你是谁?”
女人鞠躬答:“我的田中纯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小韩想起刘沛然听钱太多的,说:“哦,你就是纯子。”
纯子扬起描得黑细的眉毛,问:“先生的知道我?”
小韩点头答:“知道。”
纯子睁大细小的眼睛,问:“先生的怎么知道我?”
小韩捏鼻答:“你是臭名远扬,顶风都能臭出四十里。”
出资咧开抹得血红的小嘴,问:“什么是臭名的远扬?”
小韩反问:“你是挨**打呼噜装懵懂吧?”
纯子俯下搽得苍白的圆脸,问:“什么是挨**的?”
小韩讥笑说:“你真是个傻**!”
纯子一本正经说:“先生的不知道,我的是为了天皇的圣战的从事性工作,为我们的大日本的皇军的服务。先生的需要,我的可以服务。”她说完把手伸向小韩。
小韩甩开纯子的手,说:“你埋汰得都招苍蝇,可别让我恶心了!”
纯子请教:“什么是埋汰?”
小韩换言之:“就是肮脏!”
纯子辩解:“我的不肮脏,每次的清洗,还有避孕的方法。”
小韩欠身指着纯子,大喝:“你就是个谁都能上的公共厕所,给我滚!”
纯子面红耳赤,疾步出屋。
两个日本军官走进屋里。
一个对小韩鞠躬,说:“我是翻译,这是塔城守备队队长犬养。”
小韩含笑说:“哦,他是狗娘养的,我说他咋长得人模狗样的。”
翻译附身问:“先生,你贵姓?”
小韩昂首答:“我贵姓爷爷!”
翻译皱眉说:“你们中国的《百家姓》里也没有姓爷的呀?”
小韩指点翻译说:“你真是井底的蛤蟆,没见过大世面。我告诉你吧,我们中国有五千多个姓,不仅有双字复姓,还有三字、四字、五字复姓!”
翻译挺胸说:“可我们大日本有十万个姓!”
小韩不屑:“那也是攒鸡毛凑胆(掸)子!”
翻译翻给犬养。
犬养伸出戴白手套的手,说:“爷桑,你好。”
小韩眯眼问:“爷伤了还好?”
翻译解释:“爷桑的意思是……”
小韩摆手说:“别脱裤子放屁费那二遍事儿了,你就让他直接管我叫爷就行了。”
犬养听翻译后鞠躬,说:“嘿,爷。”
小韩得意问:“嘿,孙子。我问你,你爷我姓爷,你咋姓犬养了?是你妈叫狗**了下的你吧?”
翻译没翻小韩的话,而是翻犬养的话:“纯子小姐可是我们这的女神。”
小韩睁一眼眯一眼,问:“女神?就是神女呗?”
翻译肯定,“女神和神女是一样的!”
小韩点头说:“我们中国把窑娘们儿叫神女!
翻译翻犬养:“如果爷对纯子小姐不感兴趣,我们还有高丽、俄罗斯的……”
小韩嬉笑说:“我对她们都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
翻译迫不及待:“爷对谁感兴趣,我们保证满足爷!”
小韩认真说:“我感兴趣的是你们天皇他妈,还有你们首相和大臣他们妈。”
翻译面无人色。
犬养抓住翻译衣领,大声“叽里咕噜”。
翻译实话实翻。
犬养摔倒翻译,对小韩狂叫:“八嘎!”
小韩嘲笑说:“八个?你这个狗娘养的孙子真孝敬,要给爷我找你们天皇、首相、大臣他们八个妈。好哇,那爷我就挨个儿侉**!”
翻译欠身实翻。
犬养拽出腰刀架在小韩的脖子上,狂喊:“八嘎牙路!”
小韩讥笑说:“孙子,爷就**他们八个妈能咋的?他们妈那玩意儿也不缺边儿少沿儿的,再说他们妈这也是和国际接轨。狗娘养的孙子,爷给你出个好主意,等我**完他们妈后,你再让他们妈给你们当慰安妇。”
翻译起身翻译。
犬养面目狰狞,高举腰刀。
小韩大笑后问:“你们日本的武士道也就这两**下子呀?对有伤没枪的爷耍横。爷没伤有枪的时候,你钻哪**窟窿里去了?”
一个日本军官走进屋里,大叫:“八嘎!”
犬养收起腰刀,鞠躬说:“嘿!”
翻译介绍:“这是从奉天来的川崎中佐。”
川崎对小韩鞠躬,通过翻译说:“爷,你的一条腿骨折,一条腿动脉破裂,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我们大日本皇军仁至义尽,从奉天调来医术精湛的军医,为你在这塔城军营里输血手术。你应该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韩扬眉说:“你这一提倒把我的酒瘾勾上来了。我就是识时务的俊杰,不吃罚酒专吃敬酒,酒后还能吐真言。”
川崎听翻译后拍了一下手。
纯子和几个穿和服的女人拿进食具和食物。
川崎扶小韩靠床栏坐着。
翻译把几放在小韩面前。
女人们把酒菜一一摆出。
纯子斟酒布菜。
川崎斜坐在床边儿,端起酒盅,说:“干杯!”
小韩端起酒盅喝了一口,吐出后说:“啥**酒?水**淡打得!给我换我们中国的烧酒,再拿个大碗来!”
纯子听翻译后出屋拿来一瓶白酒和一个海碗。
小韩拿过酒瓶,倾倒在海碗里,也不谦让,把酒一饮而尽,把菜一扫而光,叼上一支烟。
犬养用打火机为小韩点烟。
小韩抽一口烟,说:“该让狗娘养的孙子和娘们儿都滚了。”
川崎听翻译后对犬养、纯子等挥手。
犬养、纯子等鞠躬后出屋。
翻译关屋门后拿出笔和本,伏案而坐。
小韩又抽一口烟,说:“我是靖安军的。犬养和铃木因为纯子争风吃醋,犬养就先派铃木等三十多人上河西,后派我们靖安军杀了铃木他们后扔进太河。为了杀人灭口,犬养又派我们巡逻,再派人把我们兄弟杀了。我们就和你们火并,还打了你们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