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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次教学

事实上,王琳对我的态度还是有改变的。再也没有对我撒娇依赖或者信任羡慕的眼神了。虽谈不上冷漠,可绝对算不上亲近。

我和宋屿确立关系是前天的事,除了梁岭峰没人知道。我想王琳也应该是不知道的。可正如宋屿所说,知不知道那些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知道宋屿喜欢的不是她。

对她,我有些愧疚,有些做贼心虚,我甚至不敢单独和她共处,更不敢去网吧找宋屿。就连给宋屿打电话也是能不打就不打。

我和宋屿现在怎么看都不像一对儿正在谈恋爱的恋人。即便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很少交谈。

梁冷面这厮真是没有同情心。他早从宋屿那里知道了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不但不想办法缓和我们之间的矛盾,还火上浇油的幸灾乐祸。

我们吃饭的时候,冯云恰好不在家,他就正应了那句话‘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狂妄的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他故意的夹起一个我和王琳平日都最喜欢吃的香薰鸡腿热情的放到宋屿碗里,又夹了另一个鸡腿的大大方方的放到自己的碗里。一只鸡只有两条腿,这个大家都知道。他故意等着宋屿把鸡腿让给我,可王琳也在,宋屿能这么做么?

宋屿无奈,只好把鸡腿夹给了王琳。王琳的嘴唇虽然还没有完全愈合,不过吃个鸡腿也是不成问题的。

王琳收到宋屿的鸡腿,脸上的笑颜就像夏日盛开的荷花,幸福的样子令我都感觉到浑身温暖。她的心思很简单,爱就是爱,无论怎样都会爱,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这也让我觉得羡慕的很。

梁岭峰又一脸坏笑的把鸡腿夹给我,眼里流光溢彩,亲热地靠近我说“看,还是梁哥想着你吧。”

我满脸假笑地把鸡腿还给他道“我可不敢要,回头冯云揍我一顿,医药费可比这鸡腿贵多了,那可划不来。”

“没事,没事,你不说,我不说,他俩也不会说。冯云不知道的。就算她知道,还有我给你挡着呢?不怕!吃吧!啊!”

我可不没心情作他的笑料,让我吃,我就吃呗。谁怕谁啊?不客气地接过鸡腿,大大方方的往嘴里塞。

梁岭峰张着大嘴,一脸夸张的表情,还手舞足蹈的拍着桌子说“我家小雯雯果然豪气冲天啊!”

其实我心里也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让王琳开心,只要王琳开心我就是陪他演场戏又如何呢。只是难为他还能想出这么缺德的办法来。

到了我该去给宫崎爱上课的时间了,梁岭峰又无事献殷勤的硬拉着我,让我坐他的顺风车。我从眼角余光里看到宋屿在那里无奈的苦笑摇头。

宫崎家住在小岩,梁岭峰怕我回去的时候不认识路,特意从车站绕行了一下,边开车边告诉我回来的时候怎么能走到车站。他这个人有时也很细心起来也很让人感动的。其实宫崎家离小岩站不算远,而且路也很好找。

当梁岭峰的车停在宫崎家门口的时候,我第一个感觉是,我好像要开始参观古代的日式园林了。没错,宫崎浩家的庭园应该是有很悠久的历史了。庭院外的围墙不知用的什么石头,都是大块大块的黑石头,而且都被凿的几乎没有棱角了。大概由于历经的时间太久了,石头上还长着一片片绿色的苔藓。围墙不高,只要我垫垫脚,就能很清楚的看到墙内的杏花了。庭院之内林木茂盛,隐约看得见二层高的楼台。

正门也不大,只能勉强通过一台车的宽度。高雅精致的木门大概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装饰。

就连梁冷面这样在东京生活了10多年的人,也不免唏嘘感慨一番。用他的话说,这样的庭院和房子简直就是无价之宝,有多少钱也不一定买得到。被他这么一说,我不免有些惶恐。

在门口按了门铃,就挥挥手把梁冷面打发回去了。

出来开门的是小小的宫崎爱,她一见到我就露出灿烂的笑容,兴奋地大声喊道“姐姐,姐姐,你终于来了!”

被她的热情感染,我也莫名其妙的感到很高兴。她的中文很标准,曾听宫崎浩说她妈妈是中国人。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很认真地教她中文了。我怎么觉得宫崎爱的命运和我有点相似呢,都是很小就开始接受两种语言的教育,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她拉着我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蹦蹦跳跳的往家里走。我四处望望,只见满园春花竞相开放,玉兰、丁香、腊梅、迎春、连翘、桃花、杏花……乱花渐欲迷人眼。远远望去还有小桥流水,假山瀑布。想来就是皇家的游园也不过如此吧。

宫崎浩带副黑框眼镜笑容可掬的站在门口,两手插兜,他鼻梁高挺,欧式眼,方嘴薄唇,怎么看都像哈里波特,头型尤为相似。他望着宫崎爱的目光里充满了喜爱与宠腻。黄昏的夕阳下,洋溢着父爱的光辉,让人觉得暖暖的。

宫崎爱进了房间后,拉着我到她的小书房里,把她的相册、玩具、零食和喜爱的工艺品之类的东西,凡是她喜欢的,全部都搬到我面前。我看她小胳膊小腿儿的忙个不停,颇有些受宠若惊。

宫崎浩懒懒的靠在门框上,微笑着看他的小女儿忙来忙去,并不搭手帮忙。

宫崎爱又一一向我介绍一番,直让我觉得我不是来教课的,而是来做客的。我只好尽可能的多陪她用中文聊天。虽然她才只有5岁,不过好像已经认识不少汉字了。

第一天教课,我没有教材,跟宫崎浩商量了一下以后的教学方式。宫崎浩让我自己决定授课方式,活动教学也可,填鸭教育也未尝不可,只要我觉得好,怎么都行,一切都交给我了。看他那么通情答礼,我心理的包袱马上少了一半。

宫崎爱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母亲的照片拿给我看,我认真地翻了翻,越看越惊讶。世上没有血缘关系还能相似到这个程度,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我和她母亲的不同之处是,她是一头飘逸的长发,而我是精神的短发。她的气质娴静典雅高贵,而我却傻气十足。看照片我们连身高和身材也是极为相似的。难怪宫崎爱会对我那么亲热了。

看着宫崎爱那副与我有着六七分相似的脸,真有种她就是我的女儿的错觉。自然而然的对她的态度就亲昵了几分。

东聊聊西看看,不知不觉地到了结束的时间,宫崎爱恨不能把我留下来住到她的家里,我向天发誓了几次‘明天一定早些来’,她才恋恋不舍的放我回家。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8点钟了,走到车站后发现小岩的车站附近非常繁华,我一时来了兴致,决定在这逛上一逛再回家。

晃晃悠悠地溜达了一圈后,发现这里有很多酒吧,按摩院和各种风俗店。更让我惊奇的是,有好多拉客的小姑娘都是中国人。不停的对走过路过的男人问“要做按摩么?”“要喝酒么”。

刚要往回走,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没错,是冯云站在路边。我高兴的急忙朝她跑过去,刚要扯一嗓子喊她。发现她正拉住一个过路的男人,和他说了几句什么,没一会儿就领着那个男人走进一座楼里。

我犹豫了一下,考虑要不要去找她,想了一想,终于没有止住自己的脚步。后来我无限感概如果不是我那么多事,或许就不会有以后那么多的麻烦事了,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

我跑到那个小楼的电梯前,看见电梯停在了3楼,于是我也上去了。

一进屋,有个漂亮的小姐问我是不是初次来本店。我点头称是。她很明显是个中国人,但她一直用日语问我,要选什么服务。我拿过目录看了一眼,终于明白这里是做什么的了。

这是一家整体院,有穴位指压,有推油,有足疗……正当那个小姐正为我详细的介绍各种服务内容时,冯云从房间里出来了,看到我时,她满眼的不可置信。

我对她笑了一下,说道“好巧啊!我有点累了,想做个足疗。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嘿嘿……”

冯云以前对我说过她是在料理店打工,我也一直信以为真。这次尴尬的相遇,让我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就顺嘴胡诌了一句。

冯云面无笑容的拉过我,对刚刚那个女孩子说“她是我朋友,我给她做吧”

我跟着她走近一个被淡黄色布帘隔开的小房间里,里面有一张按摩床,上面铺着洁白的床单和淡粉色的毛巾被。

她示意我坐下,平静地看着我却没开口说话,眼里有乞求,有矛盾,有无奈……大概还在考虑怎么向我解释她之前对我说的谎言吧。

我望着她复杂的目光,十分疑惑。悄声问道“你不会是在这里工作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拽过我的手小声说“那个,求你一件事,好吗?”

“你说!”看她一副慎重的样子,我也挺直了身板,不敢怠慢。

“不要对岭峰说,我在这里工作。好么?”

“嗯,没问题。只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说么?我觉得你这里好像是一家很正规的整体院呀!”

“没错,是很正规的整体院。可是终归是要摸别的男人的身体的,他知道了不知会怎么想,所以还是不要说吧。”

为了让她安心,我又对天发誓了一番。可怜可叹,今天可以定为‘衣雯发誓纪念日’了。

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宋屿的电话,我就直接去了网吧找他。

途经网吧的路上,被一个角落里传出的动听音乐所吸引。我不禁放慢了脚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披着及肩发的青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条腿支着地,另一条腿踩在石头前的小凳子上,正在忘情的弹着吉他,边弹边唱。

这个乐曲的旋律很美妙也很熟悉,仔细回想一下,原来是《寂静之声》,这首歌我大学期间经常弹唱,隐约还记得歌词,不知不觉地沉浸在美好的大学回忆中了。

周围有四五个围观的观众,都在安静的欣赏着。一曲结束,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我一时亢奋,用手指和嘴吹了个巨响的口哨。那个青年抬头朝我笑笑,又继续弹了下一首。

到了网吧,一眼看见刘梦华在宋屿的房间里和他聊天。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刘梦华见我进来,急忙站起身。她的眼圈很红,面色有些蜡黄。我不明所以,拉着刘梦华坐下来,又望向宋屿。

宋屿弯着腰对刘梦华温声的说道“你现在着急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放心,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刘梦华用手绢擦擦眼睛,抹去欲将涌出的泪水。点头道“嗯,宋哥,那就麻烦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找谁了。我长这么大从没遇见谁像他那样对我这么好。我们才刚刚在一起,我从来没真正感受过什么叫‘幸福’,这才……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的命怎么这样呢?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

她越说泪水越多,低着头无声的抽噎。

我有些明白了,听说之前一直有个男人在追她,她犹豫了好久。前几天,才刚刚接受那人的情意,没想到这么快就出问题了。

“她男朋友是个黑户,没签证,昨天晚上被警察给抓了,马上要被遣送回国了。”宋屿望向我解释道。

原来如此……唉,真是不幸!两个刚刚陷入热恋的情人,就这样要被硬生生地分开了,从此能不能在一起,真是个未知数了。到手的幸福瞬间就被人夺走了,果然苦涩的很啊。

我想了想,柔声劝她道“只要俩个人的心是坚定的,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把你们分开。相信你自己,即使远隔万里,也会继续爱他。他也一样,不要放弃。办法总是有的。活人总不会被尿憋死……”

“噗嗤”刘梦华突然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抬起哭肿的眼看向我。

宋屿也憋不住咯咯的笑个不停“你呀,不但能破坏美好的气氛,连悲伤的气氛也能破坏殆尽,真是服了你了!……”

“真的么?我真是万能啊!走,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转换一下心情。”我笑着拉起刘梦华的手,走出了门外。宋屿也笑咪咪的随后跟了来。

那个在角落里弹琴的青年还在,仍在投入的弹着。他的指法很娴熟,弹的非常专业。等他这曲结束后。我走过去,向他借了吉他,虽然有一阵子没弹了,不过还不至于太生疏。我要为刘梦华,弹一首曲子,希望她能走出哀伤,尽快地坚强起来。

那个青年很爽快的答应了,笑着对我说“正好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呢。”

我连忙道了谢,也坐在了那块大石上,摆了一个与他一样的姿势。

宋屿两手交叉放在胸前,笔挺的立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春风般的笑颜在街灯的辉映下,愈加清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只是看向他的目光好像多于看向我的。无形中让我感到自卑……还有骄傲!宋屿大概从小到大早就习惯被人注视了,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气概,让人敬服。

一曲理查德克莱德曼的《蓝色的爱》成功的夺回了观众们的眼球。半曲过后,那个青年从一个大皮箱里又翻出一把吉他,替我和音。效果果然比一个人弹的要好多了。二人和谐的演奏,荡起美妙动听的旋律,星光下悠悠扬扬飘向远方……

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传来,我兴奋的望向宋屿,只见他目光炙热地望着我,浓浓的爱恋之情满的快要溢了出来。我的心神亦是泛起涟漪,一波一波,飘飘荡荡。

礼貌的向各位观众行个礼,再次向那个青年道了声谢。

刘梦华满眼艳羡的看着我说“你弹的真好,谢谢你。我的心情真的好多了,以后有机会还要听你弹的”。

“当然没问题,我的寮里有吉他,以后想听随时打电话找我。”

“嗯,那我走了,我这个灯泡太亮了,晃眼睛,呵呵”刘梦华笑道。

我有些诧异,我和宋屿的事,除了梁冷面知道,别人都还不知道呢。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刘梦华大概看出我的疑惑了,神秘兮兮的对着我的耳边吹气“别瞒我了,你们俩眉目传情的,我早看出来了。”

天啊,我吓死了,如此说来,大概王琳也早看出来了吧。

刘梦华走后,宋屿牵着我的手,去逛附近的大公园。

天气转暖了,公园里的人也多了起来。一对儿一对儿的都是情侣。一个不小心,就会撞到某对儿情侣在拥抱或者接吻。更甚者,竟然有人趁着浓浓的夜色淡淡的月光下,躲在树丛里野合。处处都是地雷,搞得我目光无处放,躲躲闪闪的最后只好低着头跟着感觉走。

宋屿看我这副胆战心惊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找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坐了下来。

一弯新月挂在天上,微风徐徐,花香阵阵。这几天过的真是紧张极了,脑中似有一根紧绷的弦,直到此刻才有一点轻松的感觉。我和宋屿从坦诚心迹那天起,就没有过正式的约会过,每天都好像在搞地下党情报工作似的,身心疲乏极了。

我安静的依偎在宋屿温暖的怀抱里,他亦温柔的揽着我,静静的听着公园里播放的古典音乐。望着满天的繁星,真希望时间的指针一直停在此时此刻,留住这片温馨与浪漫,永远永远……

温热的呼吸渐渐的靠近我的鼻息,我亦深情地迎接那股温热。他纤长的手指隔着衣衫柔戳着我的肌肤,一寸一寸,时而温柔时而用力。他的身体越来越烫,我亦颤抖着抑制不住那激情,轻吟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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