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清明,祭奠时节。男女老少纷纷结伴到郊外扫墓。席间除了烧香拜祖的活动外,趁机踏青赏春也是出行人的一大喜好。
金銮山,依着湖畔矗立在瓦岗村边。近年来上山祭奠的人群不断增加,山体业已成为一座名副其实的坟场。坟场乃逝者安尸立命之所,金銮山又处村落环绕,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那山中便有一半以上的坟墓属于临近几个村庄的。
每年清明前后,山里人气空前的旺。原因简单明了,金銮山的风水不断受到了各方坟主的肯定,名声由此传开。
然近几年到金銮山扫墓的人明显年轻化了,其中不乏俊男少女的身影。
这天,山间大路上走着三个少年,身形矫捷,步履轻盈,青涩的模样洋溢着青春蓬勃的朝气。走在前头的名叫陈福生,瓦岗村人,现年十六岁,陈家独子。身旁一个是他表哥叫刘向荣,随后其堂弟陈大力,三人即是亲友也是校友,亲密无间。在往年在扫墓这样的家族活动中,三人都没有欠缺过任何一次。今年也不例外,眼下他们扫完墓正如释重负般下山。
瓦岗村民上下山几乎都走同一条路,在当地人眼中大路便是光明正道。陈福生一行跋山涉水,经不住鸟语花香引诱。途中,陈福生提议改走羊肠小道,随行的哥们赞为好主意,也附和着窜入丛林中。
宿鸟归林,曲径通幽。最让陈福生着迷的便是小路前方的未知数,带着不同的路不一样风景的心情,三人晃荡在树荫下。
“啊——”
突然陈福生听到堂弟一声喊叫,扭头看去,只见陈大力滑倒在小斜坡。表哥见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干嘛,鬼绊脚啦。”
“小心点。”陈福生到大力身边,正欲伸手拉他一把时,表情刹时间变得很诧异,瞪大了眼睛。
“你们看。”
刘向荣一时也不敢相信见到的景象,几口棺材好似从天而降,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哪来的棺材。”刘向荣脱口而出。
陈大力听到棺材,顾不及看便利索地挺身而起,好似挣脱脚下的赘物一般。
“一二三四五,这么多的棺材,谁家的?”陈福生数着问道。
“不管谁家的,棺材挡道,不是什么吉兆。”陈大力定了神道。
从小到大,三人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多棺材,光天化日下如同一副天然奇观,引人注目。
沉默了半响,刘向荣忽然煞有介事说道:“怕是来头不小。”
陈福生感到不解,脸上泛起一阵疑云:“有啥来头,明摆着尸无葬身之地。”
刘向荣面不改色朝棺材走去,陈大力却压低嗓子,道:“表哥,你要做什么。”说着,跟在了陈福生后面走到棺材前。
五口棺材大小不一,散乱堆放,形态各异,有好几个破烂不堪的,尸骨露出惨相尽现。看似年久失土的样子,陈大力不禁一身冷颤:“还好咱们白天看到,如果晚上给谁撞上,不吓死才怪。”
“不就几口棺材,棺材而已,至于吓死?”陈福生语气轻佻。
“表弟胆识过人啊。”刘向荣略带戏谑的口吻道。
“过人不敢说,但起码不输人。”陈福生坚定说道,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哥,你确定说的人话?”陈大力调侃道。
“废话,难道我还能说鬼话?”
“甭管人话鬼话就是说说而已。”刘向荣道。
“什么意思?”陈福生看着表哥,一脸疑惑。
“表弟,敢不敢晚上到这来?”
陈大力一惊,脸色逐变得难堪起来:“晚上来这,表哥你要疯了。”
“这有啥不敢,今晚我一个人过来给你们看。”陈福生挺了胸道。
“你一个人?”刘向荣摇头,似乎不愿相信他。
“对。就我一个。不过……”
“不过什么?”陈大力插嘴问。
“要是我来了,你们要怎么说。”
“我们就输你一次。”刘向荣道。
“输什么?”
“要是你晚上来了,我们便输,欢乐谷请你快活。但要是你失信没来,就算你输,请我们怎么样?”
“好,赌不赌?”陈福生向着表弟道。
“赌就赌,以什么为证,要我们来监督你?”
“不用。”
陈福生摸了摸衣兜,拿出随身带的一个玉佩,道:“看好了,玉佩是我爷爷生前给我留下的,每年祭拜他时我都会带在身上,对我就是非一般的信物。现在放,晚上便过来取。”言毕,他将玉佩藏入一杆树枝下。
陈大力看到哥哥这般干脆利落,拍了拍陈福生的肩膀,道:“哥,看你的了。”
“放心,哥什么时候胆怯过。”陈福生再次挺了胸,一副坦荡的样子,“你们等着请客吧。”
“恐怕你这话说太早了。”刘向荣道。
“我不信邪,晚上的棺材能有什么吓人的。”陈福生显得自信满满。
“那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你记得晚上过来拿自己的东西。”陈大力道
“走吧。”刘向荣应道。
三人一股脑离开烂花遍野的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