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尤帅后没几天,小鲁一家就搬入了新居,小鲁立刻就给尤帅写信报喜,告诉他下次来上海他们就可以住在一起无拘无束的彻夜聊天了,小鲁还顺便告诉尤帅说优优也一直在惦记着他,他们都盼着尤帅能早日考上戏剧学院,在上海重聚。优优的确如小鲁所说,自尤帅走后一直在惦记着他,甚至可以说是想念他了,因为一想到尤帅,优优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又开始突突地乱跳了。她也给尤帅写了一个邮件,把自己的QQ号告诉了尤帅,并盼望着能与尤帅在网上相见。
画室不再是晨光的庇护所了,小鲁住回了自己的新家,他就没有理由留在这里过夜了。他整理着自己的衣物,放入一个背包中,那璐在帮他一块儿整理。
那璐酸溜溜地说道:“又要住回家里去了,归心似箭了吧?”晨光温和地笑了笑:“你就故意拿话扎我吧。”“难道不是吗?也没听说宋琼和优优在催你回去啊,你干吗这么急着住回去啊?”那璐心知不可能,但她还是希望能发生奇迹,永远把晨光留在身边。“我姐姐的孩子住回家好几天了,按情理是该回去了,既然戏都演到这儿了,我不想在最后的关头再露出什么破绽来。再说这段时间来我确实也有些替优优担心的,宋琼她一直主张要让优优进行快乐高考,那个尤帅在的那几天,优优和我的外甥几乎是全程陪同着,宋琼也不管,她说相信优优会自己安排好的,宋琼她是很有她的一套的,可是,现在优优面临的毕竟是高考,我总觉得心里不够踏实。你能理解我吗?那璐?”晨光真切的望着那璐说道。“能,能理解,怎么会不理解呢?谁让你是个做父亲的呢?而且是一个高三孩子的父亲。行了,都收拾好了,赶紧回去吧。”那璐体贴道。晨光拿起包,当他们走到画室门口时,晨光拉过那璐抱了抱,依依不舍的说道:“那璐,等优优考上大学,我们就马上结婚。”
三
这几天,晨光回到家里住后,确切的说是回到他和优优的家里,每到晚上要和宋琼同处一室时,他都感到有些尴尬。虽然他俩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但就是在外这短短的一个月,他已经不习惯在这个卧室里进入梦乡了。
特别是回来的前两天,他经常失眠。
直到回来后的地五天,晨光才逐渐地进入到了原来的角色,他开始关心这间屋子里的母女俩了。这时他才发现优优也好像有些反常了,经常走神,而且一进家门就打开电脑,好像在等谁。晚饭时,优优房间里的电脑里传出了咚咚的接受信息的提示音,“有人在QQ上要跟我说话,我去看一眼是谁。”吕优捧着自己的饭碗就走进了小房间。
饭桌上只剩下晨光和宋琼,晨光就关心起她来:“最的单位里怎么样啊?新的工作还习惯吗?要不要找找人去跟领导通融一下?”宋琼也没觉得晨光的关心来得突然,说道:“先这么做着吧,最近我自己也试着抽空写一些东西,我真的发现自己对业务很生疏了。唉,一切等优优高考完了再做计划吧。”
突然,优优的房间里传出了她快乐的尖叫声,优优发现在线要跟她对话的人竟然是尤帅,她兴奋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宋琼和晨光互相看了一眼,晨光低声问道“宋琼,优优这阵子,是不是有点太快乐了?”宋琼低着头嚼着嘴里的菜,好半天没说话,这令晨光觉得有些尴尬。“你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吧,我知道你们向来都对我主张的‘快乐高考’很有意见的。”宋琼说道。“你别误会,宋琼,我没有任何责备你的意思,只是自己的心里时常有些担心。”晨光赶紧解释,宋琼点点头,说:“我知道,说实在的,我心里有时也会觉得不踏实,看她坐在电脑前电视机前时我也会想,别的孩子这会儿都在复习,我让她这样可别害了她呀,可是我又安慰自己,她高兴了,放松了,效率说不定会更高,堤内损失堤外补吧,再说,专家都说了,高考能否成功一半靠实力,一半靠心态,我希望她有一个好心态,我要让她因为这一点而强过其他人。”
“那她的实力下降了不也是得不偿失吗?”晨光还是有些担心。“不会,她这次模拟考不又进步了吗?我一直在观察她,其实她做事很有分寸的,陪尤帅的那几天,她就不看电视不上网了,连上学的路上都在听英语。平时她在网上她也十分有自控,你别看她大呼小叫的,一般不超过一刻钟她就下来了,最多的一次也只有三十分钟。还是因为跟同学在讨论一道复习题。”宋琼泰然自若的说。
晨光高兴了,说:“是吗?那就好,其实我是知道优优这孩子做事有分寸,可就是不放心,看来我的心理素质远不如你啊。”宋琼浅浅一笑,然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的心理素质?只有我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我现在一周都要去一次心理诊所,是医师帮我调节的。”晨光举着筷子愣住了。
吕优和尤帅已经在网上聊得热火朝天了,优优在键盘上手指简直在飞,一行行不同颜色的字在电脑屏幕上此起彼伏。
尤帅告诉她,这次去上海最大的收获并不是通过了戏剧学院的专业考,而是认识了她。他非常感谢优优给他的帮助和鼓励。以前他一直听人说上海女孩儿很难对付,可他觉得优优一点都不像这种上海女孩。接着,尤帅跟优优说我很喜欢听你说话,跟你聊天。优优看了一阵惊喜。她怪罪尤帅为什么等这么久才跟她联系,害得她自己一个劲儿的胡思乱想,还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周到,得罪了他。
尤帅告诉她,回山东后他父亲的胃大面积出血,住进了医院,他和妈妈去医院陪夜,好几天都是在医院过的夜,然后第二天直接去了学校,所以就没办法跟她联系了,今天他的父亲已经康复出院了,所以才有时间上网。
俩人聊得正在兴头上,宋琼来敲门了,她来叫优优快出来吃饭,菜都凉了。优优一面跟宋琼说自己吃饱了,一面跟尤帅继续在线上聊着,尤帅告诉她过两天酒药他就要去北京考试了,到时候就不能在网上聊了,但他会给优优发邮件的。优优说,好的,盼你来信,等着你的好消息,对了,如果你又通过了北京的专业考,你会在北京和上海之间选择哪里呢?
晨光在收碗筷,宋琼将几样小菜夹到一个碗中,端着碗走到优优小房间门口,她敲了敲门然后开门进来,说道:“优优,快把饭吃了,我给你把菜端进来了。”
优优一看宋琼要进来,她赶紧从电脑椅上站起身来,她走过去从宋琼手里接过碗,赶忙说道:“妈,我自己来,自己来。”一边说着一边就推着她往外走,到了门口,她调皮地向宋琼敬了个礼:“谢谢妈妈。”说着便关上了房门,她反常的举动把宋琼搞得有些发懵,她狐疑地自言自语:“这孩子今天是怎么啦?”
放学的时候,优优追上了小鲁,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封已经拆封的信塞给小鲁,小鲁看完信怎么也不敢相信,优优真的为他的小说去投稿了,而且,人家那边的编辑竟然看上了这篇小说,希望他择日到编辑部去面谈。
小鲁新潮澎湃的赶到了编辑部,几个编辑正在看稿,小鲁敲了敲门问道:“请问陈小涵老师在吗?”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从稿纸堆里抬起头来,她眯眯地笑着,声音嗲嗲的说:“我就是,你是邹小鲁吧?”小鲁点点头:“是,我是邹小鲁。”
陈小涵一边热情地起身迎接,还一边说道:“请进,请进,嗳,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又一个少年天才,邹小鲁。”大家都抬起头来看,友好地对小鲁打着招呼,小鲁受宠若惊地回礼。“来来,这边坐,邹小鲁,我给你倒杯水去,你在这儿随便看,这是我们这一期的杂志。”陈小涵往小鲁手里塞了一份杂志,然后拿着杯子到外面去倒水,小鲁坐到沙发上,环顾四周的环境,眼里充满好奇。
桌上的小闹钟已经把指针指向两点了,小鲁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那个编辑部的陈小涵的话把他撩拨得兴奋不已,彻夜难眠。陈小涵告诉他,邹小鲁,你这篇小说从已经完成的部分看,写得十分富有想象,是完全够资格可以正式发表的。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把它写完,当然,你现在得准备高考,我的意思是等你高考结束后,就来着手做这件事情怎么样?
想到这里,小鲁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拧开床头灯从枕头底下抽出那一厚叠稿件,把稿件捧在怀里,他感到有一团烈焰在心底升起了,他本能的就想要赶紧扑灭它。
小鲁终究抵不住自心底而来的那股子诱惑,又开始偷偷地写起小说来了,但在写的同时他又不断地自责。他在写给尤帅的信中说,我几乎是一头扎了进去,怎么也拔不出来了。只觉得自己是激情四溢、灵感勃发,每天都是通宵达旦。可我的内心深处又有一种很强的犯罪感,我觉得很对不起父母,我违背了对他们的承诺,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哥们儿?
他把写好的信塞进信封,用胶水封上,然后写上了尤帅的名字。
四
周末,优优找了个理由,把那璐约了出来。俩人在公园的人工湖畔边走边聊着。优优已经从心底里把那璐当作了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