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凤兰一下子沉默了下去,小脸黯淡黯淡的,皇帝心疼的抱紧她,“凤儿,朕不是皇甫翊,你也不能做姬子夜,因为朕要与你坐拥着这江山白头到老,朕答应你,他日,若朕大权在握,将政权统一于朕的手里,朕可以遣散他们出宫,但是现在不行”。
华凤兰酸涩的将脸埋在他胸膛默默的流泪,泪沾湿了他的衣襟,他轻叹的抚摸着她秀发,“凤儿,原谅朕好吗”?
“以后…再不许了”,她啜泣的抱紧他,“我也不要再假装被冷落了,你只能歇我这儿,哪都不许你去”。
“朕不假装了,也哪都不去了”,皇帝轻轻拍着她的背,“因为柔妃已经进了冷宫了,朕也不担心了”。
她一怔,疑惑的抬起头来。
皇帝眼睛里闪过丝冷光,“朕没告诉你,朕心里一直在怀疑的人就是柔妃”。
“柔妃”?她呆了下。
皇帝解释道:“柔妃她是乌平国送来的,当初海陵王送来的那几个女人不外乎两个原因,要么是为了讨好朕,又或者是为了监视朕,朕虽然不见她与太后来往,可是朕早怀疑朝中有人和乌平国私下来往甚密,这人极有可能就是秦国公,像容修容是侍郎的女儿,虽然容侍郎以前跟过秦国公,但是容侍郎胆小怕事,容修容也是随了她父亲的性子,后宫有位份的女人并不多,朕早就派人盯上了柔妃”。
华凤兰想了想,道:“那照你这么说我中秋节没了的那个孩子其实也是她害的”?
“这个朕还得审问”,皇帝冷冷的道:“不过这些日子,朕冷落了你,你和湘贵妃不和,前日除夕那夜,她可找上了你说了会儿话,还记得吗”?
“记得”,华凤兰点点头,“她好像是在挑拨离间”。
“不错,朕猜着她一来是试探,二来也是想挑拨你们,湘贵妃是朕辅助后宫的得力助手,你是朕在意的,若是你们两个发生矛盾,后宫最近的平衡自然就被打乱了”,皇帝忽然笑着睨了她眼,“你是不是还说过湘贵妃把孩子养的再好,那也是别人的”?
华凤兰尴尬的脸一红,“确实说过,我猜到有人在偷听,故意说大声的”。
“不错,确实有人在听,不过那是柔妃事先安排在那的人,才到第二天后宫不少人就知道了这事,湘贵妃还故意大发了雷霆一顿,之后柔妃又添油加醋的在湘贵妃那说了你不少坏话,这柔妃还真以为你们两人不和了,果真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朕特意提她为妃,也是想放松她的戒备”,皇帝脸上的冷意换成了愧疚,“只是朕没想到她会弄成你的模样来引诱朕,这些日子,朕虽然避着见你,表面上对你冷漠,实则想你的紧,可也只能苦苦忍耐,昨夜喝了些酒,一见到她还以为见着了你,朕当时太冲动了…凤儿,朕知道这些日子你心里难熬,其实朕也不好受”。
华凤兰心下难受的嬷嬷垂下脑袋,“算了,过去就过去吧,我不愿去回想,你也别提了”。
“好好,朕不提了”,皇帝大喜,定定的看着她绝色妖娆的脸颊,不由得吻了吻她面颊,“朕听朱嬷嬷说起过,你连梦里都在唤朕”。
华凤兰脸上发热,推了推他,“胡说八道,我才没有”。
“是吗”,皇帝微微一笑,不由将她抱紧了点,“你没唤,可汪公公说朕晚上倒是唤了你”。
“我才不相信”,华凤兰垂下眼帘,还是有些不开心。
“是真的”,皇帝认真的看了她会儿,忽然深深的吻住她,炽热而深情,带着一股扩别许久的力道。
她渐渐的被他放在了被褥里,帐幔被他轻柔的撩拨落下,他口中有股好闻的清香,身上的龙涎香味迷漫看鼻腔,就在她快要沉迷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闪过昨夜的一幕,便不由自主的将他推开了,微微抗拒的道:“不要,我有些累了”。
“好吧,朕陪你睡会儿”,皇帝寻了个熟识的位置,抱着她躺下。
守在门口的汪公公和朱嬷嬷两人无奈的笑了下,轻轻的将大殿的门关上了。
皇帝昨夜一宿没睡,躺下后到中午才醒来,怀里的娇躯睡得像只小狐狸一样,他轻轻笑了笑,动了动身子,准备起来,她又将他抱得紧紧,嘴里咕哝,“不许走”。
“朕不走,不过朕饿了,要吃中膳了”,皇帝笑着道,“朕吃完中膳后,还要去处理朝政,朕今天可是没去上早朝”。
华凤兰不甘不愿的坐起身来,两人一道吃中饭的时候,刘海突然喜气盈盈的从外跑进来,“皇上,大喜啊,谭将军率五万大军引了秦军进白虎山,姬秋白的军队突然从后方袭来,将秦军杀的个落花流水,虽然秦云荻不在里面,不过也算是小胜一场”。
“好,姬秋白这招倒是妙”,皇帝拍桌大喜,即刻问道:“此次秦军是由谁率领”。
“宇文默”,刘海道:“不过谭将军与宇文默在束野交战了一个回合,我军亏损了一万”。
皇帝脸色顿时一沉,“那说起来这次最得力不就是姬秋白了,谭将军怎的如此糊涂,我军无论是在兵力和战力上都不如秦军,他怎能正面和秦军交锋,不过这姬秋白倒也是诡计多端,损的是我军,他倒是赚了个大便宜”。
“这是谭将军送来的急报”,刘海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将信件呈上去。
皇帝急忙打开一看,脸色忽喜忽忧,最后紧紧的拧起眉头,叹了口气,华凤兰忍不住问道:“谭将军说什么了”?
“谭将军说这策略是他和姬秋白一块想出来的,但是姬秋白如何也不愿意去做先锋,谭将军为了这次能赢,也就愿意退而其次由他先引诱秦军往白虎山去,如若他不这么做,我军粮草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到时候胜算就更少了”,皇帝蹙眉道:“朕早知道姬秋白狡猾多端,也料到两军联手,定会出现这种问题,但没想到才开始就这样,倘若朕真与他驱退了秦军,那我军也是损兵折将,他若是反、攻过来,朕怎是姬秋白的对手”。
华凤兰自己也觉得这事颇为苦恼了,“这么说来皇上倒是不该在这时候除掉秦军了”,她说完后,见皇帝不满的望来,忙解释道:“我没有要为秦云荻开脱的意思”。
“朕知道”,皇帝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不过比起姬秋白来,秦云荻更让朕担忧一些,朕不吃了,朕得去召集文武百官商量商量,谭将军说我军粮草不够了,还得安排人送粮草过去才行”。
御书房里,皇帝端然而坐,玄纹云袖,肩胛两缕墨发整齐的披散,因着昨夜没有睡好,眼角间略显疲态,“此次运送粮草事关重大,出不得一点差错,自从清除秦国公和他的党羽后,朝中不少位置空置,人手不足,爱卿们觉得派谁去最好”。
周护出列道:“皇上,臣愿意亲自押运粮草过去”。
皇帝摆摆手,“朕知你一片心意,但如今京中所有的军队归由你管,你若是去了,这上京城的统领归谁管”,顿了顿,对中书省道:“这事朕看着交给你吧”。
中书省急忙出列道:“皇上,如今朝中百废待兴,三省只剩老臣一人,朝中还有许多事由臣处理,哪能还去运送粮草,再说,老臣年纪大了,这去灵州山高水远的,老臣经不起那样的折腾,老臣推荐新上任的枢密使吕封去”。
华丞相淡淡道:“吕封才上任不久,虽聪慧但经验不足”。
枢密使吕封脸色一变,出列道:“皇上,臣愿意一试”。
皇帝皱眉,“一试”?冷不丁的笑了声,“这可不是比赛,而是容不得出任何差错”。
吕封呐呐的道:“臣的意思是定会将粮草平安送达军营”。
皇帝沉吟不语的轻敲着桌面,华丞相忽然出列道:“皇上,不如让老臣与枢密使一道前往吧”。
皇帝深沉的眼神掠过他,“让朕再斟酌下吧,你们都回去吧”。
中书省却没有退下,反而道:“皇上,臣今个儿听闻昨夜皇后夜闯承乾殿,掌掴柔妃的事,还闹了皇上一夜,以至于没有参加早朝,皇后不但没有承担起母仪后宫的表率,反而恃宠生娇,霸道专横,此事可谓前所未闻”。
“不错”,吏部尚书点头道:“皇上,您不能再如此纵容皇后了,华丞相,您也得好好教导教导您的女儿”。
华丞相讥讽的一笑,“也难为中书省了,方才还在说朝中许多事忙不过来,倒有闲情逸致管起后宫的事来了”。
“后宫关系着皇上,而皇上又牵扯到整个国家和社稷,如今后宫子嗣单薄,皇上,也该着手准备选秀了”。
皇帝微恼道:“现在内忧外患的,你们还想大动干戈的想选秀,我看你们还是准备着开春的科举考试吧,都给朕退下去,回去好好想想,该如何治理这满目疮痍的江山,让百姓们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这天下的事也与你们这些大臣息息相关,别老想着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臣等告退”,几个大臣被斥的狼狈的转身离去,皇帝又沉思了会儿,外头一个太监进来道:“皇上,皇后娘娘方才去冷宫了”。
皇帝眉宇微拧,“摆驾去冷宫”。
冬天的冷宫,阴森森的寒冷,皇帝才到门口,便听到一阵“板子”声噼噼啪啪的响着,轿撵抬了进去,院子里,柔妃被脱得只剩一层透明的薄纱趴在长凳上,披头散发,身后的臀部被打的皮开肉绽,狰狞着面孔破口大骂。
华凤兰坐在冷宫的屋檐下,披着一身白色狐裘,头梳高髻,额前妖娆的桃花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红色的宝石,硬着她绝美的面容,骄傲冷艳,她冰冷而又讥诮的看着柔妃,边看边吃着杏仁瓜果。
皇帝皱了皱眉峰,沉声开口:“住手”。
板子立即停了下来,柔妃看到他连忙柔弱的哭泣起来,“皇上,救命啊,方才皇后一闯进来就让人剥了臣妾的衣服,朝着臣妾一顿毒打”。
华凤兰喝了口暖茶,嘲弄的道:“反正你平日里不是都爱穿成这样,我不过是如了你的意罢了,瞧瞧,皇上现在也来了,你该高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