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壮天边吃边不停的瞄向华凤兰,目光火辣辣的大胆。
姬赫遥在喂她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把那两片野猪肉自己吃了,又另外给她夹过了些。
下午华凤兰坐在屋里闲的无聊,便在屋外走了走,放眼望去,是一片开阔的田园,再远处便是重峦叠嶂的大山,整个村上有十几栋房子,夏日炎热,大家都呆在屋里,村子里几乎看不到人。
“我找了一阵,原来你在这里”,壮天出现在她身边,眼神炽热的堪比夏日的太阳,“你伤还没好,这里最晒了,你还是站到树下去吧”。
说罢,双手竟朝她肩膀上搭去,华凤兰连忙躲开,皱眉警惕看着他,“请你自重,我要去找我相公了”。
“你相公是个瘸子吧”,壮天冷冷的讥笑道:“我看没人扶着他,连路都不能走,说实话,他配不上你”。
华凤兰懒得理他,他简直有病,姬赫遥配不上自己,难道他一个乡野丑夫配得上?
“我问过了,这附近根本就没听说过有贼劫船,依我看,你们是朝廷侵犯被人追杀了吧”,壮天不依不挠的在后面道。
华凤兰加快了脚步,回到院子里,姬赫遥正拿刀在做拐杖,看到她,紧紧皱眉,“以后不要一个人出去了,我们明天就走”。
“不是说要住两天吗”?她愣了愣。
姬赫遥看了她后面一眼,她一回头,果然看到那个李壮天又像跟屁虫一样追了过来。
“娘子,过来”,姬赫遥放下刀子朝她张开双臂。
她犹豫了下走过去靠在他怀里,李壮天拉了条椅子坐下,突然问道:“对了,何老弟,还不知道你腿怎么瘸了的,我看你也不过二十的样子”。
华凤兰明显感觉到姬赫遥握着她腰的手一紧,她回过头去,从他眼睛里看到一片阴沉,“小时候从山上摔下来摔断的”。
“噢,那真是可惜,我小时候也常从山上摔下可就是没摔断”,李壮天挖苦的笑道。
“没你好运”,姬赫遥抽了抽嘴角,对华凤兰柔声道:“娘子,我有些累了,我们去午睡会儿吧”。
“嗯”,华凤兰也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两人一道回了房间。
床有些窄,华凤兰不愿和他挤在一块,正准备坐椅子上休息会儿,却被姬赫遥突然扯到床上,她懊恼的要发怒,他突然轻轻吻住她,柔声道:“李壮天在外面看着,别闹,好好睡会儿”。
两人的窗户挨着院子里的晒衣架,华凤兰余光撇过去,便见他站在晒衣架上弄衣服。
“他是不是有病”,华凤兰厌烦不已。
“他不是有病,是你太美了”,姬赫遥苦笑了声,把她搂在怀中,温热的呼吸倾吐在她发鬓上,“我第一次瞧见你的时候都差点无法自持,何况李壮天那等山野里的村夫恐怕一辈子都没见过像你这般美艳的女子,我担心他会有邪念,我们明天就走,今晚你跟我睡”。
“嗯”,华凤兰想起李壮天看着她的目光,也开始升起股不安。
到了晚上,两人吃过饭便睡下了,身边睡了个人,华凤兰倒也觉得安心。
“安心”两个字闪过脑袋时,华凤兰猛地思维凝固了下,侧头看了看身边眉目俊朗的男子,何时开始她会习惯了他睡在自己身边,甚至早上有时候醒来她会发现自己依赖的躺在他胸膛上。
她突然觉得恐怖,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会不会自己有一天会没有他在身边会无法适应。
“兰儿,别怕,这次我不会放开你的手”,仿佛感觉到他的不安,皇帝侧过身来,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在黑夜中温润明亮。
她微微一僵,将脸别开,她不会再相信他了。
半夜里醒来,她有些想上厕所,动了动身子,他便醒了,“怎么了”?
“我想上厕所,你还没睡”?她吃了一惊。
“嗯”,姬赫遥轻应着,他没说是担心那李壮天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没敢太熟睡,“要不要我陪你去”。
“你怎么陪我去”,华凤兰撇撇嘴,“我自己去就行了”。
姬赫遥嘴角涩苦,是啊,他是个瘸子,很多事瘸子是做不了的,自从遇见他后,他便越来越憎恨自己是个瘸子,“兰儿,等我腿好了你做什么我都会陪你”。
华凤兰心想他的腿怎么会有好的一天,不过她没说出来,她知道他最忌讳别人说他腿的事了,那或许也是他最自卑的地方,她能够感觉到。
李大婶家的厕所还在屋外,黑漆漆的,阴森又恐怖,她点了烛灯过去,刚如完手走出厕所,后脑勺突然一疼,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她的手脚都被捆住,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一个粗壮的身子压在她身上,惨白的月光将他狰狞的脸色照出来,正是李壮天。
她大骇,拼命的扭动身子,慌张的叫喊起来,“你放开我,不要碰我…”。
“醒的还真快,你别叫”,李壮天粗鲁的捂住她嘴巴,目光浑浊狰狞,望着她喃喃道:“你放心,我会娶你的,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我一定要你做我李壮天的妻子,那个瘸子怎么配的上你,以后跟了我,我上山多打几头野猪,换了银子,给你做漂亮的衣衫,比那个瘸子对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唔唔…”,神经病,他身上一股汗臭味扑面而来,华凤兰恶心的想吐,拼着全身力气挣扎,却躲不过野兽的力量,绝望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她无助的在心底一遍一遍唤着姬赫遥的名字。
“兰儿,兰儿,你在哪里”?兴许是上天听到她的呼唤,姬赫遥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她仿佛终于看到一丝希望,破碎的声音从李壮天指缝里溢出来。
“李壮天,果然是你”,野外的草丛里,一点动静都是听的极为清楚的,姬赫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过来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气血直往脑门上涌,血红着双眼拿起拐杖便往他甩过去。
“瞧瞧,你一个瘸子还想跟我动手,先把路走好再说吧”,李壮天轻蔑的抓住他的拐杖,姬赫遥借用内力震开他,拐杖一扫,将李壮天撂倒在地上。
“会武功又怎么样,还不是个瘸子,老子可是打过野猪的,还怕你不成”,李壮天像只野兽一样朝他扑过来,他身子魁梧的像头牛,一下子把姬赫遥扑倒在地上,两人在草丛里缠斗起来。
眼看着姬赫遥被打了好几拳,华凤兰在身边看的着急,他虽然懂点武功,可是如今没有兵器在手,又哪是常年在山上跟野兽拼搏的猎户对手,可是自己怎么也挣扎不开身上的绳子。
“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不还手”,李壮年打上瘾了,连连给了姬赫遥几拳,“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死瘸子”。
姬赫遥咬牙抓住他的拳头,再次翻身将他压倒,正好看到旁边有个大石头,他狰狞的抓起用力朝他头上砸了数下,直到将他砸的无法动弹,眼睛瞪的大大的,没了呼吸。
“他死了…”,姬赫遥扔了石头,看向缩在草丛里满脸泪水的华凤兰,他心里一阵剧痛,忙跌跌撞撞的过去为她松了绑,脱了外衫披在她身上,伸出臂膀将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抱得紧紧的,“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姬赫遥,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好害怕”,华凤兰柔软的身子在他怀里颤栗成一团,双手紧紧的抓着他背后的衣襟,苍白绝白的小脸上布满泪痕,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是我来晚了,别怕,他已经死了”,姬赫遥血红的双眼撇了一眼草地上死去的李壮天一眼,这个卑贱的男人竟敢碰他心爱的女人简直碎尸万段都不足以泄恨,不过现在出了皇宫,身边又没人保护,两人若是公开身份还会召来刺客追杀,定定神,发现旁边的草丛里放着她的衣服,连忙拿了过来,帮着她穿上,“我们得连夜离开这里,虽然李大婶夫妇为人不错,可我杀了他们儿子,这村里的人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华凤兰被他一说,终于从方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她茫然的看着他双腿,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两人这个样子能逃多远。
姬赫遥看出她的心思,解释道:“我今天白天问了李大婶,村子的左边有条小河,这里的村民常从这条小河划船去运天河捕鱼,那边一定停有船,你扶我过去”。
“好”,华凤兰起身的时候腿脚还是发软的,她扶着他穿过田埂往河边走,好在今夜有月光,没多久便在河边的芦苇丛里发现了一条小船。
两人上了船,姬赫遥拿着桨划出了一段距离,见她纤柔而疲惫的模样,怜惜的把她抱入怀里道:“已经安全了,你先睡会儿吧,我来划就好了”。
也许是今晚确实被吓着了,又或许是太累了,她没有反抗,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窝在她怀里睡了会儿,睡得并不安稳,梦里见到李壮天不顾她的挣扎狰狞的压着她。
“不要…别碰我…”,她不断尖叫。
“兰儿,你是在做梦,冷静点,李壮天已经死了”,姬赫遥抓紧她双手,将她摇醒,她睁开双眼,透过头顶的晨光清楚的看到他俊朗的脸上挂着担忧和温柔,她慌乱的心,终于渐渐冷静下来,她慢慢坐起身来,天不知何时已经亮了,“我们现在到了哪里”?
“不知道”,姬赫遥摇了摇头,“不过顺着这条河往下就能云扬镇,我们先去你祖奶奶家里,周护和秋白他们应该没事,当时出门的时候我和他们说过,他们找不到我们自然会去你祖奶奶家那里”。
“噢,可是我们两个身上没有银子,还有五六天的路程怎么过去”,华凤兰可怜兮兮的摸了摸肚子,“我有些饿了”。
姬赫遥可怜兮兮的从衣袖里摸了摸,只掏出半块羊脂白玉出来,“我只剩这个了”。
“金凤玉”?华凤兰愣了愣,心中复杂,“你怎么会随身带着”。
“这是朕与你的定情信物自然要贴身放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含笑的注视着她,她怔怔的看着他,从来没见过他那样的眼神,清澈纯粹的仿佛没有一丝杂质,此刻,他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俊脸如玉,贵气浑然天成,将她看的脸微微发红,垂了眸子脱口道:“那现在只能把它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