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什么,你伤的皮开肉绽的,朕可没心情欣赏”,皇帝伸手去掀被子,她尖叫的卷成一团往床里面躲,因着动作幅度太大,疼的她哇哇直叫。
“就是个不安分的”,皇帝起身坐到床边上,霸道又不失轻柔的将她身子拉入怀里,不客气的掀开那遮住她臀部的被子,又红又肿的臀部露了出来,他眼睛里掠过丝心疼,小心翼翼的沾了药膏抹上去。
“唔…你轻点”,华凤兰没脸将头抬起来,使劲埋在被窝里,恨不得悬梁自尽算了。
“朕已经很轻了”,皇帝嘴上说着,手指的力量还是放的更轻柔,似乎怕她疼,还用嘴吹了吹。
那药膏本就是凉性的,再加上一股暖风吹过臀部,她只觉得舒服了很多,就是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上完后,皇帝为她系上白色的裙衫,见她还是趴着一动不动,心知她不好意思,难得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玩味的上前将她脸扮过来,果然是布满了醉人的红霞,看的人心下痒痒,禁不住俯身朝她唇上吻去。
她慌得忙下意识躲开,滚烫的吻落在她耳廓上,顿了会儿,男人沉重的呼吸慢慢的含住她耳垂,细细的吮了吮。
一股奇怪的感觉掠过全身,她懊恼的忙转移话题,“皇上,今日是端午节你怎么过来了…”。
“你不希望朕过来吗”,皇帝含糊的询问,舌尖绕着她耳朵打圈儿。
“我只是听说端午节规矩皇上应当和皇后一块过得”,华凤兰支支吾吾,欲哭无泪,在这样下去她铁定会疯了,忙用手肘推了推他身子,“皇上,你别这样,我伤害没好”。
她声音本就如天籁干净清澈,再加上那句“你别这样”,仿佛撒娇般,皇帝心中一热,险些没按耐住,不过知她有伤在身,还是放开了她,“想不想去外面坐会儿”。
“我可以出去吗”?华凤兰眼睛一亮,天天在屋里躺着,她人都快闷死了。
“朕说可以就可以”,皇帝微微一笑,让朱嬷嬷搬了条贵妃椅去了庭院里,又在椅子上加了好几块垫子,华凤兰被人扶着坐上去,软绵绵的,倒也觉得舒适。
皇帝又让人拿了些粽子和点心、雄黄酒上来,华凤兰瞧着那粽子裹成两寸大笑,上面缠着各色彩线,小巧玲珑,甚是眼熟,“这是…”。
“丞相府包的粽子,今日去祈福的时候,丞相提着一篮子粽子亲自托给朕,说让朕代交给你”,皇帝用剪刀剪开彩线,晶莹饱满的粽子泛着一股糯米和火腿的熟悉香味,她眼眶一热,“我爹他…现在身体还好吗,没有我在,他一个人肯定很孤独,以前,每年的端午节都是我陪他一起过的”。
“过些时日去了南苑避暑山庄那边你就能看到他了”,姬赫遥洁白的指尖轻柔的抚过她脸上的泪。
她抬头,从他的幽若深潭的双眼里融融的漾出缕缕柔和,她心下掠过疑惑和复杂,若说他对她好,从前又那般绝情,对她不好,仿似又有情,她真的有点弄不懂他。
“吃吧,冷了便不好吃了”,皇帝将粽子推到她唇边。
她垂下头一口一口的咬着家里的粽子,皇帝用琉璃盏倒了一杯酒递给她,“饮了雄黄酒,病魔都远走,这酒是须得喝一点”。
华凤兰想起从前爹爹也爱说这句话,不由得一笑,接过喝了一口,“以前过端午每次我都会喝很多,不过我爹爹不准我喝太多”。
“女儿家的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皇帝笑了笑,声音柔和,忽然道:“朕帮你画一幅丹青吧”。
华凤兰想起他丹青确实不错,不过那也不是青眼所见,不由好奇的点了点头,“好啊”。
当下汪公公立刻让人准备了笔墨纸张和颜料出来,他坐在梨花桌旁,清俊的星眸里若有若无的倒映着她的身影,她微微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我要怎么坐着”。
“随意,不必在意我”,皇帝凝视她片刻,便低下头去,宽大的袖袍被夜风吹得拂动,竟是说不出的风流雅致、妙世无双。
华凤兰又再吃了两个粽子,几杯酒下肚,脑袋便有些晕晕然,连他还在作画也忘了,夏日的暖风卷着暗香袭来,暖的醺人…
再次醒转时,已经是第二日天明了,一个人躺在床上,正对着梨花大床的墙壁上多了一副画,画上的人儿一身月白色的轻烟纱斜倚在贵妃椅上,垂在椅下的罗裙在夏日的风中轻盈回旋,头上如云的蓬松青丝垂落在椅上,素白的玉手,精美的下颚微扬,双颊酡红,眉若弯月,盈盈的凤目如傍晚的霞光投入湖面,泛起一层波纹,迷离摇曳,画里的女子一身素雅,半点装饰也无,但一笔一划都在画者的手中精心绘制,显得栩栩如生,仿佛沾了灵气般,美得不似凡人,似妖精妩媚,又似仙女清丽无瑕。
这世上怎会有这般巧夺天工的画技,华凤兰暗暗屏息,再瞧那画上还提了一句词: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那字迹华而不丽,根骨风流,亦是世间少有。
华凤兰仿佛听到自己的心怦然跳动的声音。
过了十多日,华凤兰也逐渐能下床走动,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起来,皇上提前下了命令移驾去避暑山庄,除了她之外,随行的妃嫔有皇后、淑妃、湘妃、柔嫔、敏修容,另外让人讶异的是竟然连冷落许久的容妃也被带上了。
这是华凤兰第一次去那边,大清早的,朱嬷嬷便开始大包小箱的收拾,尤其是将司计司那边送来的轻羽薄纱和各种首饰全都捎上了。
去的路上,华凤兰抑制不住的兴奋,一年多不曾出宫来,看到外边的湖光山色,只觉心情舒畅,连那炎热的太阳都算不得什么了。
唯一让她遗憾的事她是随性途中位份最低的,所以马车走在最后,华丞相和几个朝中大臣都是伴随皇帝在前侧,她远远的,只能看到华丞相清瘦的背影。
华凤兰心下暗疼,一年多不见,爹爹似乎清瘦了很多,想来是为她担忧的。
马车被人轻轻敲了敲,朱嬷嬷撩开帘子出去,不一会儿便提着一篮子水果进来,脸上笑盈盈的,“皇上怕贵人干渴,让汪公公送来了些水果和酸梅汤给贵人解渴”。
“我看是所有妃嫔都送了吧”,华凤兰不以为然的撇嘴。
朱嬷嬷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此番去避暑山庄,怕是后宫的位份又会有所变化,贵人有所不知,每次去避暑山庄的时候,都是各宫娘娘争宠争的最厉害的时候,贵人最好趁盛宠正隆的时候,早日为皇上怀个龙子,才有既会进位”。
华凤兰不自然的喝了口酸梅汤,拜托,让她怀龙子还不让她去死。
幸好前面几日被皇上碰了没有怀孕,到了避暑山庄那边,她得让祝菀去弄几帖避孕药。
傍晚时分,到了驿站,华凤兰正准备用晚膳,便见汪公公带着一抹清瘦的中年男子从那边过来。
“爹爹”,华凤兰认出他来,冲过去抱住她,热泪盈眶,“我好想你”。
“凤儿,让爹爹看看”,华丞相捧起她小脸,见她无恙,总算是如释重负。
“皇上特别允旨贵人和丞相一块用晚膳,老奴就不打扰了”,汪公公朝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一会儿,便只剩下父女两人了。
“凤儿,这一年来在广寒岛你受苦了”,华丞相怜惜的叹了口气,目光有些复杂,“爹爹一直想救你,但是这一年来爹爹的权势被皇上夺取了一大半,如今朝里朝外安置了不少皇帝的人,爹爹没有办法,只是没想到你会自己出来了…”。
华凤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如果我不出来云荻哥哥怎么办”?
“又是太后告诉你这些的”,华丞相肃容微整,斥道:“凤儿,上次就因为你和秦云荻的事你把爹吓得还不够吗,皇上已经既往不咎了,你就不应该再想他了”。
华凤兰懊恼的道:“爹,您为什么总为皇上说话,云荻哥哥是你看着长大的,难道您忘了从前您总是在我面前夸云荻,他也很尊敬您,难道就因为他被发配边疆了,那您跟朝堂上落井下石的官员有什么区别”。
“我们父女两这么久不见,你就是这么跟爹说话的”,华丞相难掩失望,“秦云荻再怎么样那是他们秦家的人,他们秦家也不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如果是的话,当初太后不会让你嫁给皇上,我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好好的活下去,皇上他在你心里再不好,但此时此刻他能保你平安就够了”。
华凤兰眼眶一酸,坚定的道:“总之云荻哥哥我一定会救的,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好,你的心里就只有一个秦云荻,爹就当白生你这个女儿了,也枉费这一年多来日日夜夜为你担心,你以后爱怎样就怎样”,华丞相怒站起来,甩袖离去了。
华凤兰无力的看着他消瘦的背影,忍不住想哭,她们父女许久没见,没想到坐下便是吵架,可是,她的爹爹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呢。
“贵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丞相怎么就走了”,祝菀走过来,满脸错愕和担忧,“您和丞相吵架了”?
华凤兰黯然的没有心情说话,晚上是一个人吃的,吃了两口便没有味道。
夜间,担忧着皇帝会过来,也不敢睡,直到朱嬷嬷打探了消息回来道:“皇上歇在了容妃那,贵人可以早些休息了”。
想到一年前容妃那张脸,华凤兰心里吞了只苍蝇似的,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郁闷了,她倒宁愿是别的人侍寝。
按规矩,皇帝是住在前院,她位份最低,住在后院,但驿站不似皇宫那般大,翌日动身时,不巧遇见了从侧门走来一行人,当先一人正是淑妃,而她旁边走来的女子身着杏黄色的流锦宫装,窗外的草地里栽种着一大遍明艳芬芳的千日红,与她芙蓉秀脸一衬,当真是人比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