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赫遥往后面的妃嫔扫了一圈,脸色慢慢凝重起来,秦国公和华丞相两人交换了眼神,彼此看到对方眼里的忧虑,这时皇后蹙眉一笑,“臣妾方才看戏看的入神,也不知她去哪儿了”。
御花园里,戏曲咿咿呀呀的接近了尾声,汪公公走到皇帝身边,笑道:“皇上,时辰到了,该去祈天楼那边祈福放烟花了,百姓们都在城楼下等着”。
“嗯”,姬赫遥点了点头,起身,携了皇后的手上了轿撵,忽听海陵王问道:“不是说所有妃嫔都要去吗,怎么不见华贵妃娘娘”?
姬赫遥往后面的妃嫔扫了一圈,脸色慢慢凝重起来,秦国公和华丞相两人交换了眼神,彼此看到对方眼里的忧虑,这时皇后蹙眉一笑,“臣妾方才看戏看的入神,也不知她去哪儿了”。
太后淡淡道:“刚才她和哀家说可能是席上多喝了几杯酒,人有些不舒服,先回瑶华宫了,哀家看皇上和海陵王聊得起兴,就擅自做主同意了”。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身体最重要,汪公公,稍后你让御膳房的人熬点清淡的热汤送去瑶华宫”,姬赫遥交代的说完,逡巡的眼睛再次泛起阴霾,“秦将军呢,不是说熙和门那边出了点事过去处理一下,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秦国公忙出列道:“可能是遇到了棘手的事,要不臣派人去将他找回来…”。
“不用了,既然是棘手的事就让他去忙吧,祈福的事最重要,不能耽搁了”,皇帝说完,率先往祁天楼赶去。
太后的轿撵稍微落于皇帝后面,永寿宫太监总管吴永悄悄的从后面奔上来,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太后,奴才派人找了一圈也没见着贵妃娘娘和秦将军,连余嬷嬷和绿茉也没看到”。
“她把几个信得过的人都带过去了,一个都没看到”?太后沉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紧张。
吴永摇了摇头,太后沉声道:“云荻武功高强,寻常人是对付不了的,不可能不声不响就不见了,一定是出了事,你再给哀家去找,一定要在皇上发现他们俩之前把人给找回来”。
吴宫暗暗叫苦,皇宫那么大,他怎么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再说今天有乌平国的使者在,他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搜寻,看眼下太后心情不好,也不敢多嘴。
华凤兰睁开双眼,脑袋很沉,眼睛很晕,身上好像压了个很重的滚烫躯体,她仰头一看,打着赤膊的秦云荻趴在她身上昏迷不醒。
她茫然的四处看了看,发现两人躺在一张陌生的榻上,大殿里亮着几盏烛灯,也不知这是哪儿。
她记得两人先前是在溪边亲热的,后来不知怎么她和秦云荻都晕了过去…
突然之间,一种强烈的不妙感觉涌来,她忙推了推身上的秦云荻,“云荻哥哥,你快醒来”。
“嗯…”,秦云荻呻吟了声,慢慢的醒转过来,“凤儿,咦,我们怎么到了祁天楼…”。
“这是祁天楼”?华凤兰吃了一惊。
秦云荻也被他惊叫的声音弄得完全清醒过来,他低头看了看两人衣不蔽体的身体,脸色变了几变,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许多脚步声。
“快起来”,秦云荻迅速的把衣服披到她身上,拉起她便要走,外面的门突然被推开,皇帝被人推着从外面进来,后面还跟着乌平国的使者,朝中大臣和太后、妃嫔。
大殿里,一名打着赤膊的男子抱着一名鬓发散乱的绝色女子,烟色的裙衫凌乱的披在她身上,还露出了一半肩头,肩上的吻痕依稀可见,两人脸上还挂着未散的****,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两人发生了什么。
祁天楼里,亮堂的灯笼被窗外的风吹得轻轻摇曳,忽明忽暗的光芒将皇帝俊颜衬得恐怖阴森,瞪着眼前的一幕,身后没有人敢先开口,尤其是秦国公、华丞相、太后娘娘皆是脑子一片发晕。
半响,也不知是谁忽然惊诧的呼了声,“皇上本王没看错的话,好像是华贵妃娘娘和秦将军…”。
“王爷确实没有看错”,姬赫遥额角青筋气得跳跃,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咬牙切齿的声音显示着他的愤怒,“好一个忠心为国的臣子,好一个贵妃,今日真是让朕大开眼界,来人,把他们俩给朕抓起来”。
华凤兰脑子早就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搂着她的秦云荻身体颤抖的“扑通”拉着她跪在地上,“皇上,臣和贵妃是冤枉的”。
“冤枉”?姬赫遥像是听到笑话一般,颤抖的指着他们,“你们穿成这个样子,衣不蔽体,还敢说朕在冤枉你们,哈哈,直接给朕乱杖打死他们这对奸夫****”。
斩钉截铁的话,饶是从前胆大包天的华凤兰也彻底吓着了,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被文武百官和众妃嫔看到这副模样,怕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只是她不明白两人明明是在溪边为何会突然晕厥,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她脑子突然一个激灵,想到什么,连忙叫道:“如果我和秦将军真要做什么也不会选在祁天楼啊,今晚谁都知道皇上生辰是要在祁天楼放烟花祈福的,皇上,我们真是被人陷害的,我先前是打算回瑶华宫,谁想路上脑袋突然发晕,然后醒来就到这了,我不知道秦将军为什么会在这”。
“是啊,臣也是在熙和宫那边办事,也是突然晕了过去就到这了”,秦云荻忙着急的附和。
姬赫遥剧烈起伏的胸膛却稍稍平复了少许,但俊颜依旧沉着,一旁的海陵王讥讽的一挑眉,“当真是好巧啊,两个人都突然晕了过去,那贵妃娘娘身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秦云荻这才发现她肩膀和锁骨露了一大片,在场的男人都贪婪的盯着她身体,他下意识的将她外衫拉拢点,动作熟稔,皇帝见状,黑眸再次溅起怒火,“事到如今你们还敢狡辩…”。
“皇上,哀家倒觉着他们说的有几分道理”,太后沉静的皱眉,“他们两个若真有什么,可以选择在任何地方,为什么会选择在祁天楼,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
“皇上,臣也这么觉得”,秦国公也站出来躬身道:“这两个孩子是臣看着长大的,他们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是啊,皇上”,华丞相立即道:“依臣看,这事有许多蹊跷之处,必须得彻查”。
“一个是你们的儿子,一个是你们的女儿,本宫理解你们的心情,可这后宫也得有个礼法”,皇后冷冷的道:“今日之事,所有人都亲眼所见,你们这般袒护着,将皇室的颜面搁于何处”。
“正是因为这礼法制度,所以必须得彻查,不能让某些宵小之辈得逞,冤枉了无辜的人,你们觉得哀家说的有没有道理”,太后冷然的目光一一掠过众臣。
“臣等也觉得有蹊跷”,御史大夫、枢密使、尚书等人纷纷应和。
皇上两道眉皱了又皱,沉吟了片刻,一挥手,“去把祁天楼下的守卫给朕叫上来”。
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侍卫统领周护上来道:“启禀皇上,臣在祁天楼下的草丛里发现了那两名守卫的尸体”。
群臣面面相觑,华丞相道:“皇上,一定是有人想杀人灭口,这事看起来似乎更加有隐情”。
太后颔首,“不错,依哀家看,今晚夜色已深,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审不完,皇上不如先回去休息,明日再审理吧”。
“太后觉得朕今晚还能睡得着吗”?皇帝生气的冷哼,“朕今晚非得把这事情差个水落石出不可”。
“不错,过了一夜,兴许有些证据就被隐藏起来了也说不定”,皇后附和的道:“皇上,臣妾记得今晚生日宴贵妃似乎带了四个奴才,她们跟贵妃是一道走的,想必能问出点什么来”。
华凤兰心里一惊,她是让祝菀、绿茉帮她们盯梢的,她和秦云荻突然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她们如何了。
“那就把这几个人都给叫过来吧”,姬赫遥面无表情的说。
祁天楼里沉静的只听见外面的烟花声,这本该是个喜庆的日子,此时此刻,连笑一下都无人敢,华凤兰跪在地上,揉了揉跪的疼痛的膝盖,她自打出娘胎起,就没跪过这么久,而且夜深了,外面门窗大开,她本就穿的少,现在只觉得又疼又冷,忍不住抱住自己娇躯。
秦云荻看的一片心揪,暗暗后悔起自己的莽撞,如果不是今晚自己吻她吻得忘情,兴许就不会着了人家的道了。
华丞相心痛的跪地磕头道:“皇上,请容许老臣将外套给贵妃娘娘披一下”。
姬赫遥冷漠的掀了掀眼帘,“等这件事审清楚再说吧,若她是罪有应得,呆在她情夫身边,只怕是恨不得脱光衣服,哪还希望你这个父亲给她披上”。
华凤兰面色煞白,忍不住瞄了眼正盯着她的皇帝,深沉的黑眸里似乎藏着失望和厌憎,不知为何,她心里微堵,忙低下头,羞耻的无地自容。
到子时,周护方才带着祝菀、绿茉等人过来,其中还多了一个余嬷嬷,几人只睨了眼衣衫凌乱的秦云荻和华凤兰,便吓得惨白,“扑通”跪在地上。
太后神色一变,皇上已经不悦的质问:“为什么把余嬷嬷也带来了”?
周护忙道:“皇上,臣是瑶华宫附近看到她们五个的,当时余嬷嬷也在,臣见她们几个慌慌张张,就把她们一道带过来了”。
“皇上,哀家是见贵妃离席时说人有些不舒服,哀家担心着,所以后来又遣了余嬷嬷过去瞧瞧”,太后微微眯眼打量着地下几人,厉声问道:“哀家问你们,贵妃娘娘是不是在回瑶华宫的路上突然晕厥了过去,出了这么大事,你们这几个奴才为什么不来禀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