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谢谢皇上了”,华凤兰手不由抱紧他的腰,道。
“傻瓜,是朕要谢谢你能这般宽容大度”,皇帝瞳孔中流光溢彩,温柔的亲了亲她发丝,“凤儿,今日朕真的很宽慰,今夜你歇在承乾殿吧”。
华凤兰脸颊贴在他衣襟上,心中,悄悄叹了口气,项钧有句话倒是说得不错,皇帝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同时,又莫名的有几分悲哀和惆怅。
翌日,皇帝重新上了早朝,并且宣旨由御前统领项钧亲自前往云扬洲押解华家上下入京,部分朝臣仍旧不满意,要求废除华凤兰,却被皇帝借着她怀了龙子的事痛斥了一顿,还说他们想谋害皇室子孙,骂的那些朝臣灰溜溜的,也不敢再多言了。
没多久,谭将军也撤兵回朝,姬秋白也回了桑洲,庆幸的是秦军没有趁胜追击,而是退回了灵洲称帝,同时将灵州那块领土自划为兰国。
此消息传入京中,皇帝又发了好一顿火,是夜,去了瑶华宫脸色也是极不好看。
华凤兰事先得到了消息,也不敢惹他,只让朱嬷嬷多熬了些汤给他补身子,他喝了两口便没胃口的将碗往边上重重一扔,蹙着剑眉看着她,将她吓了好一跳。
“我哪里惹你了”,华凤兰感觉到他的怒意,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委屈的道:“就算因为秦云荻也犯不着冲我身上发火吧”。
皇帝冷哼了声,“你知道秦云荻把灵州命名为什么国吗”?
她愣了愣,只知道秦云荻自封为帝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国。
“兰”,皇帝冷冷的道:“兰国”。
她呆了下,脑海里不由得浮过两人相识的点点滴滴,就连最后一次见面在华府,她那般残忍的拒绝了他,她还以为他会恨自己,可他把这国家取了她名字里的一个兰字,是巧合还是别有寓意。
“你在想什么”?皇帝剑眉微沉的紧盯着她。
她猛然一惊,回过神来,低头又为他盛了碗汤,“他取什么字反正都不关我的事,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的心里真的连他一点位置都没有了吗”,皇帝怒气沉沉的道:“可朕怎么觉得他对你余情未了,连自己一手创建的国家都取你的字,哼,现在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的,又将你与他曾经的私情翻出来,还说什么当年朕横刀夺爱,拆散你们,说朕是个冷酷无情的暴君,朕瞧着他对你倒是情深意重,他这么做什么意思以为朕不知道吗,他就是想挑衅朕,他就是想把你抢回去”。
华凤兰被他吼得委屈的咬住下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都已经怀了你孩子了,别说他要抢,就算他真抢我也不会离开你,再说,从前的事,我早就与他说的清清楚楚了”。
“真的吗,你什么时候与他说的”?皇帝狐疑的看着她。
“就是你册封我为皇后,我回华府的最后一日,他来找我说要…与我私奔,我没有答应,我跟他说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她眼神纷乱的看了他眼,“有些话,外面的人爱怎么说我们堵不了,可是你心里明白就够了”。
“没想到这个秦云荻胆子竟然这么大,还想带朕的皇后私奔”,皇帝生气的突然抓紧她的手,“你说的话朕都明白,可是朕一想着还有那么一个男人对你虎视眈眈,这个人还是曾经你喜欢的人,朕这心里就不舒服,说的朕好像拆散你们了一样,凤儿,你说你当时真的很恨朕吗”。
华凤兰凤眸笑睨了他眼,“是恨啊,不过都过去了,现在只爱你一个人”。
皇帝不由得将她抱过来,用力的吻住她,她微微吃惊的拦住他,“皇上,还在吃饭,有人…”。
“你看她们还在不在”,皇帝抬起头来,轻轻一笑,她朝身边望去,发现桌边伺候她们的宫女都悄悄的转身退了出去。
她面色一红,皇帝猛地扣紧她后脑勺,再次加深了这个吻,她知他心情不好,也专心致志的回应着他,两人气息渐渐紊乱,他将她放下来,拉着她往层层帐幔中走去,留下一桌热腾腾的、几乎未被人动过的饭菜。
……
温泉池里,皇帝紧紧的抱住她曼妙的身躯,低头,眸色幽暗的吻了吻她美丽饱满的唇形,“你是朕的”。
她扑哧发笑,背过身去整理长发,“无聊”。
“你竟然说无聊”?皇帝眉线一黑,布满的瞪着她绮丽的背影。
“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你还说这些不是无聊是什么”,华凤兰回头睨了他眼,眉眼间,透着摄人心魄的妩媚。
皇帝心头荡了荡,从身后安静的抱住她,她满足的闭上眼,却没维持多久,被肚子一阵痛意弄得皱紧了眉头,轻轻呻吟起来。
“怎么啦”?皇帝紧张的抱住她。
“肚子好像有点疼”,她苦着脸小声嘀咕。
皇帝慌了慌,连忙叫人进来,抱着扶着她回了床榻,没多久,太医过来替她把了把脉,一阵后,捋着胡须支支吾吾的说道:“只是略微有些动了胎气,躺会儿就能好,不过老臣介意皇上最好还是招幸其她妃嫔,娘娘如今六个月了,最还是不要侍寝了…”。
华凤兰一听,全身血液“轰”的往头顶冲去,涨的满脸通红,她低着头拿被褥挡住半边脸,皇帝尴尬的咳了声,“朕知道了,以后你每日来替皇后请脉”。
“臣领旨”,太医抿着笑垂下脑袋。
“既然如此,那你回去吧”,华凤兰不好意思的快点下命令。
太医微笑退了出去,她这才从被窝里露出脸来,懊恼的瞪了他眼,“都是你”。
“好,都是朕”,皇帝低低的笑了两声,满心愉悦的拉着她的手,促狭道:“这漫漫长夜,没有凤儿,朕该如何度过”。
“反正不能去找别的女人”,她霸道的揽紧他的摇,终于看到他脸上璀璨的笑意,道:“不生气啦”?
“不生了”,皇帝摇了摇头,忽然低头说道:“对了,明日你祖奶奶她们也该到京城了”。
“是吗”?她心下一喜,又是一阵担忧,轻声问道:“我可以见她们吗”?
皇帝轻柔一笑,“朕早知你会有此一问,当然可以,明日晚上朕便安排你去”。
“谢皇上”,华凤兰高兴的亲了亲他脸颊,他却不满的扬眉起来,“你方才叫朕什么”?
她吐了吐舌头,忙一声声的唤道:“姬郎…姬郎…”。
翌日夜晚,皇上果然便暗自捎来了消息,让汪公公拿了他密旨带着她去了天牢,华老太太和她两个表妹华佩宁和华明丹关在一块,华擎泽和华旭云关在旁边,靠着窗户,外面还有月光照进来,里面棉被、炭火一应俱全。
华凤兰遂放下了心,但是见到她们时,还是眼圈泛红的盈盈朝华老太太跪了下去,“祖奶奶,是凤儿不孝,帮不了您,让您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离乡背井的来这种地方”。
“傻孩子,你现在是皇后了,快快别跪着,起来”,华老太太眼含热泪的忙将她扶起来,“这不关你的事,祖奶奶知道你尽力了,其实呆这里和从前在山庄也没什么两样,这一路上,咱们是吃的好穿的好,成日里冬虫夏草,灵芝人参的补,瞧瞧,这天牢里,睡得是蚕被,天这炭火都比咱从前要好,让祖奶奶住一辈子都情愿”。
“少来了,您一向是个爱四处走的,每天呆在这么狭小的地方肯定难受”,华凤兰抹了抹眼泪,不过被她这么一说,心里多少是好过些了。
一旁的华擎泽突然叹道:“你爹爹原本还来书信和我们说等这次送完粮草回来,告老还乡,唉,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凤儿,现在也有你爹爹的消息了吗”?
“还是没有”,华凤兰摇了摇头,黯然落泪,“也许我爹爹真的已经遭遇不幸了…”。
“如果真的是秦军做的话我倒不担心”,华擎泽摇头凝重的说道。
华凤兰心思微动,“叔父,难不成我爹他真的和秦国公…”。
华擎泽抵了抵唇,压低了声音悄声道:“其实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你爹从前和秦国公确实往来很是密切,不过后来你做了皇后,形势就不一样了,但我能感觉到你爹并不是贪恋权势的人,恐怕也是身不由己,但他就你一个女儿,明知道此番粮草被烧会害了你,他定然不会做这事的,我想是出了我们并不知道的隐情”。
“我也是这么想的”,华凤兰歉疚的道:“倒是要委屈你们一段日子了”。
“表姐,你说的一段日子是要多久啊”,表妹华佩宁忍不住问道,“给个准信好吗”?
“佩宁”,华旭云警告的看了她眼。
华佩宁嘟嘟嘴,“我说的是实话吗,虽然这里伙食是不错,但是每天关在这里面好痛苦”。
华凤兰为难的道:“我也不清楚,皇上并不想伤害你们,只是那些朝中大臣…”。
“这么说来根本是遥遥无期了”,华擎泽的妻子突然慌张的叫了句,“不会要在这但一辈子吧”。
“你休得胡说”,华擎泽瞪了妻子一眼,“不管怎么说我相信凤儿会想办法的,再说这件事不关凤儿的事”。
“不关她的事,也关她爹的事”,小表妹华明丹哼了哼,嘟唇道:“当初早就应该在皇上圣旨还没下来的时候逃走躲起来,要不然去找兰国皇帝也行啊,不是听说哥哥跟他很熟吗,再说啦如今楚仪国这日子水生火热的哀鸿遍野,听说兰国的老百姓过得都不错,富裕多了”。
华凤兰纯黑的眸一沉,华老太太已经生气的训斥道:“亏你还小时候常爱读那些圣贤礼教,难道连忠君爱国的道理你都学不会吗,再怎么说秦云荻都是叛国逆贼,咱们若是真逃了,这顶叛国的罪名就真的扣在咱们华家身上了”。
“不错”,华擎泽点头沉声斥道:“头可断、血可流,但是这谋逆的罪名我华擎泽坚决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