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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火纸(3)

日光荏苒,转眼半月过去,茶社里来了一位紫阳船夫,茗茶间论起茶道,说汉江二百里外的上游紫阳镇新产生了一种高山云雾茶,清心明目,防癌降压,且价格便宜。孙二娘心便动摇,欲搭那船去紫阳进货。阿季说:“干娘身体不好,水上行几日,风大浪急,必是太累,不如我去采购好了。”二娘说:“有你这一句话,我死了也心甘,即就是某年某日我死了,留下茶社交你,我也闭得下目!可你毕竟出门少,又不识茶,还是我去的好。我去三天五天,你好生经管茶社,船上的人辛苦,能到茶社,是瞧得上咱,你只能嘴甜腿快,百般服侍,别瞧不起这些下苦人,坏了茶社名声!”阿季说:“这是自然,干娘放心好了!”黎明,送孙二娘上船,其时晨雾锁江,但见渡口上旁江崖上古木参天,老干苍藤与秀石清泉相映,却有一只乌鸦聒噪。孙二娘又给阿季叮咛了一番茶社的事,船便一路上水而去。

阿季在茶社里手脚勤快,态度热情,里外接应,大方自如。如此过了五日,孙二娘却不见转回,每天早起开茶社大门,扫除卫生,就持帚眺望汉江上游,江上却平阔一片,荡荡浩流,两岸诸峰罗列,一痕苍青,碧宇空悬,一弯残月,明迷之光铺洒身前身后。他突然觉得身冷,连连打过几个喷嚏,转身进茶社起炉生火,烧水泡茶,茶客们就三三两两来了,那些早起的船夫,喝惯了一天的第一杯茶,直嚷道:“阿季,冲酽点,清早这一壶喝了,一天头不疼的!你家干娘还没回来吗?”

阿季说:“没回家,也到回来的时候了,说不定这杯茶你未喝完,她就回来了!”

此话言中,孙二娘回来了。孙二娘回来的不是活人,尸首被席卷着抬了回来!先是孙二娘买好了三百斤新茶,依旧搭了那条船返回,在江上行了一天一夜,不想在月日滩,江风顿起,波光摇曳,船一时把握不住,斜冲向一堆屋般大的乱石,便人船俱翻了。船夫识水性,却脑袋被撞成一半,再没浮起。孙二娘不善水,双手去攀浪头,浪头将她打入江底,远远的别的船上知道此船上坐有孙二娘,见船翻后,一片惊叫,当下船划过来,却没见了孙二娘踪影。这船呼叫那船,船队全停泊靠岸,有人扑进江里打捞孙二娘;打捞上来了,孙二娘却死了。

孙二娘之死,震惊了葫芦镇,满镇人人惋惜,所有的船夫全到茶社来哭。他们联合集资,为孙二娘购买了一副上等棺木,又去商店给孙二娘买了毛料葬衣,剥开席包入殓时,阿季见干娘双目紧闭,却面润如生,哇地就哭昏在棺下。众船夫用清水泼醒阿季,说:“阿季,你干娘死了,她在这镇上无亲无戚,无夫无子,你就是她的儿子,你万不要哭坏身子,还要给你干娘摔孝子盆,照料丧事啊!”一句话提醒了阿季,阿季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许多,将孙二娘的钱柜打开,吩咐几个船夫:去拱墓,去请鬼子班,去买米买面招呼来人用膳。

第二天中午,送葬队出发,阿季披孝,泪水涟涟,将孝子盆摔在孙二娘棺前,棺木就被八人抬起。从茶社出发,前边是五十余各路船夫每人持着花圈,再是鬼子班咿咿咽咽吹打,又再是一船夫举了八串鞭炮,沿路鸣放,后是阿季,抱了孙二娘遗像,又后是八抬棺木,再后是随行的船夫,镇上的各行各业男女老少。送葬队慢慢走过河街,就沿盘绕街而上,鞭炮声中,唢呐调中,八个船夫抬了棺木前走三步,左摆三步,右摆三步,后退一步,他们为孙二娘摇船一样,鬼路上走得那么缓,那么难,一走三徘徊,一步一回头。围观的人全都伤心感动得哭了。送葬队上到岗顶,然后从葫芦岗把几处的窄道上通过,就直立立地登上镇外的大山尖去。抬棺的艰难了,所有送葬的人全去扶棺,棺材像立栽了一般,在白花花的人头上运上去,孙二娘被埋葬在高高的山上。

阿季在坟头上拍下最后一锨土,回头看见河神庙门口的拆字驼子也来了,他是前一天买了阿季的火纸的,跪在那里烧焚,焚毕,交给阿季一节挽帐,六尺白绸,上有墨迹。阿季看时,题为:过去画船虽有迹,飞来彩鹢却无形,舟行莫向葫芦镇,到此还须棹一停。

阿季继承了茶社家业,但实际上只仅仅是三间茶社房,六七十张竹躺椅,一套水壶茶具。孙二娘多年的积存,购买了三百斤紫阳茶覆没江水外,其余全在埋葬她时一花而光。阿季有心想离开这里,却每每见船夫照样来茗茶,于心不忍,强留住下。既然做了社主,招牌依旧是“孙二娘茶社”,阿季就要一心使这茶社长存葫芦镇,永驻船夫们的心!他早起晚睡,重新经营,船夫到来,就弹起孙二娘操过的琵琶,学唱着那些歌子。唱着唱着,阿季泪下来,船夫泪也下来。船夫泪下来了,阿季就不唱,说:“各位伯伯叔叔,我干娘在世时唱歌让大伙解乏,我唱了你们落泪,我干娘要知道了,干娘也是不允的。既然她死了,死了就不能活来,咱们还是行船的行船,卖茶的卖茶,唱一个‘还阳’歌吧!”

阿季就唱起来:

还了阳,还了阳,桑叶子短柳叶子长。

还了阳,还了阳,亡者归阴我们归阳。

亡人归阴到阴曹地,我们归阳阳满堂。

船夫们就一起唱开来。

如此忙过三个月,阿季为了茶社兴旺,也没有时间再往七里坪去,没有去买麻子的火纸,没有去见那砸竹坊里拨竹绒的丑丑。

6

过罢四个月,茶社又兴旺起来,汉江上下的船只,洵河往复的筏子,凡到葫芦镇,没有不停泊靠岸,来茶社茗茶的。但是阿季却发现镇子上的闲人常常待他不恭起来,在街上碰着了,就说:“阿季,生意红火啊!”

阿季笑着说:“托大家凑红!”

那人就又说:“二娘一死,这下你可以娶个媳妇了!”

阿季还是笑了笑,立即觉得不对,不明白这人这话的含义,问一句:“你说什么?”

“你总算把她陪终了,你好本事,想得长远!”

阿季愤愤起来,回到茶社气还不匀,他知道了镇上的人忌恨了他,要说他的坏话,也要说孙二娘的坏话。但阿季清清白白,堂堂正正。阿季气上来,偏要决心把茶社办好,愈发勤苦,愈发精明经营,又新盘了一台炉灶,置了二十把躺椅,添了烟糖果品买卖,生意更为红盛。他有心要在镇上再雇一名服务员,便物色了河街一个老婆婆的女儿。这女儿脸子平平,腰身却俏,手脚麻利,性情柔和,且也是唱歌子的好手。干过一星期,不想镇子上风声鹊起,议论汤沸,说是阿季和这女子乱来,又说到孙二娘在世之时,就有这风气。老婆婆的女儿羞辱不过,不告而辞了。女子一走,更落了口实,阿季上街,背后就遭人指点,茶社声誉顿跌。阿季扑在孙二娘遗像前嚎啕大哭,痛恨自己使茶社受累。

茶社的门暂时关闭了,阿季到镇子政府去诉委屈,要求调查落实,清白声誉。镇政府领导去查问老婆婆的女儿,一口否定,提出可以到医院体检;去调查说闲话的人,又都是你听我说,我听你说,结果不知所云。镇政府领导对阿季说:一切都是造谣,你办你的茶社吧!平反是平反了,一人手却捂不住万人口,阿季忙不过来,再去重金雇用服务员,则无一人响应。阿季到了此时,方明白麻子的话,世风真的日下,人心越来越不相通啊!阿季恨的是那些丑恶,阿季却同时被麻子所恨。阿季这时候,只觉得火纸坊的丑丑好,他迫切地想去见丑丑,要想办法娶了丑丑,领丑丑到葫芦镇,小两口就可以平平和和幸幸福福来开茶社了。

茶社的门又一次关闭,阿季离开了葫芦镇,带上了全部的积蓄,往七里坪去。搭船到了七里坪渡口,阿季跳上石岸,却看见了村中的水渠折流而下。这水渠是麻子引了沟里的溪水去转动砸竹坊的水轮的,然后废水从村旁洼地里流下汉江的。如今水直漫村前,在石板层上一曲三折,平石上织一层无数细密的倒写人字,仄石上翻一堆滚雪。阿季生疑,遥看火纸坊,石墙石顶依旧存在,却听不见了那沉重的难听的水轮轴咯吱声和木榫的起落咚咣声。

“麻子不办火纸坊了?”

阿季心里一股冲动:火纸坊不办了,丑丑就不整日整日坐在木榫下拨纸绒了,他就更容易领走她去葫芦镇了!

土场上,万籁俱寂,阿季却突然害怕起来,觉得是那样空。砸竹坊里蹿出了狗子,直向他扑来,阿季已经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了,但狗子并没有咬,也未吠。四个多月未见,狗子也温顺了!他叫着狗子:“狗子,狗子,丑丑呢?”狗子却霎时惊恐起来,大声吠叫,森煞可惧。阿季骇绝,定睛间,看见了纸浆坊的门口,石礅子上坐了麻子和哑巴老舅,一个左,一个右,默默地在用绳子扎捆晾干的火纸,听见狗子狂吠,抬起头来,木然地看着阿季走过来,一直走到面前了,又低下头去扎捆火纸。

麻子的不热情,阿季是习惯的,但麻子的不恨不怒,阿季预感到这里的异变!

“老伯,木榫怎么不砸竹了?”

“不砸了。”

“丑丑呢?”

“死了。”

“死了?!”

“死了。”

阿季像被铁锤击了一下,蒙在那里,立即奔向砸竹坊。水槽子垮了,水轮空静,轮板干裂,一搂粗的方形木榫立竖在原地,榫底下还是一堆未被砸好的竹绒。阿季又疯了一般冲过来,对麻子吼:“丑丑死了?!丑丑怎么死的?!”

麻子却突然扬起一拳,直打在阿季的心口上,阿季倒在了地上。麻子又平平静静恢复了原状,说:“你安静下。丑丑真的死了,‘三七’都过了。”

阿季真的被这一拳打醒了,他坐在地上,哽咽着问丑丑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麻子还是一边扎捆火纸,一边低了头,慢慢地说开来,讲的好像是一宗很古很古的事情。先是,麻子发觉丑丑好几日神色不安,后来就老是躲避爹,一个人到茅房去吐。麻子以为丑丑病了,让去看医生,丑丑却不去。也就在这天夜里,麻子听见丑丑在她的卧室里低声呻吟,麻子问怎么啦,丑丑说肚子有点疼,不要紧的,后来就到茅房去。麻子以为丑丑拉肚子,并未在意,便又睡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喊丑丑去砸竹绒,连喊数声不应。到了她卧屋,炕头上放了一个碗,碗里是瓷和玻璃碴沫汤,已经所剩无几了。麻子心就毛起来,他知道喝这东西,是打胎的,就往茅房跑,丑丑便死在茅房口,口里吐血,下身出血。听完了,阿季哇哇地哭叫不绝。

麻子说:“丑丑死了,我也顾不及羞辱了,你说说,是哪个贼东西勾引了丑丑,使她干出这种丑事?!都怪我啊,我为什么开这个火纸坊,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我这里,我没管好丑丑啊!”

阿季说:“你没管好丑丑?丑丑还不是让你管死的?!”

麻子说:“放屁!丑丑死了,死得也好,她要不死,怎么活人?她要不死,我也不会清醒我活该办这个火纸坊!我不办了,再也不办了,卖掉了这几百斤火纸,我什么也不办了!谁要那水轮谁拿去,谁要那木榫谁拿去,我一分钱也不要了!”

阿季说:“我要!”

麻子说:“还要什么?还买这火纸吗?”

阿季说:“我买!”

麻子说:“买多少?”

阿季说:“我全买!”

一沓一沓钱从怀里掏出来,放在地上,就进去将一捆一捆的火纸提出来,放在了那水渠旁边,又拿了板斧走进了砸竹坊,嘁里咵啦劈碎了水轮,劈碎了木榫,抱上火纸堆。阿季跪在那里,一根火柴将火纸点燃了。水养出的竹,竹制作的纸,真有火性,顿时黑烟冲起,火光燎天。丑丑砸了几年的竹,制成了百张、千张、万万张的火纸,为别家的亡人烧化,没想到最后的也是最多的火纸是为自己的亡灵所烧。

阿季被火燎焦了头发,燎焦了眉毛,跪在那里是一桩木头,一蹲石头。麻子和哑巴大舅完全被这一切惊呆,看着满天飞舞的纸灰片,落下来,黑了一地,黑了一头一身,突然干涸的眼睛里泪水肆流。

汉江的水面上,偏好过着一排竹筏,竹筏上垒的还是竹捆,撑筏的又是一帮一伙少年子,他们是到另一村的另一新建的火纸坊去交竹了。看见了七里坪的黑烟明火,唱起来一首古老的汉江号子:

吆噢——噢嗬噢——哎咳——

吆哎——吆——

噢——哎咳吆——

噢——哎咳哎——哎——咳——哎——

草于1985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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