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师等您很久了。”有仆从不知从什么地方闪身而出,挡住了两人前行的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看不到仆从脸上有什么表情,只能从他们弯腰行礼中感受到他们对赵婉的恭敬。
“他等我很久了,是因为抒墨吗?他见到抒墨了吗?”赵婉急切地问道。她猜不透商显的性子,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仆从咧着嘴阴森森地笑着,他们抬眼看着赵婉,眼中都有着淡淡的幽光,看不到底,十分可怖的模样。
“你们在前面带路,我这就去见商显。”赵婉说着,拉着苏落想往前走。
不知为何,那些看起来有些阴险狡诈的仆从挡在了赵婉面前。
“小姐,如果您想继续走,那么就得您一个人。”奴仆用暗哑的嗓音说着,继而咧嘴对着赵婉笑着。
赵婉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一步,她看了看苏落,然后平静地说道:“既然商显要见的只有我一个,你先到竹林小院等等我,你看怎么样?”
苏落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静静地点了点头。
看着赵婉在两个仆从的指引下渐渐走远,留下的几人似乎放下心来,阴森森地对苏落说道:“只得麻烦公子同我们走一趟了。”
“去哪?”苏落静静地问道。
“待会您自然会知道。”仆从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之间他指的那条路,是与赵婉走时截然不同的一条。
等苏落沿着幽深无人的小路一直走,走到尽头的时候,他看到这里是有众多看守把守着的地方。仆人不知何时在他身后一推“给我进去!”伴随着恶狠狠地声音,同时他也看到了一个人影。
“你怎么到这来了,赵婉呢?”抒墨停止了在屋里踱步,焦急地看着苏落说道。对于苏落,他并不熟悉。在魔女家中见到他,算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后来赵婉离开仙界,是苏落将这件事告知了他,算是他们两个第二次见面。对于苏落,他不算是相识的人。
可是自从仙界来到人界,在赵婉的身旁就时常能见到他的身影。他到底是什么人?抒墨这样在心底想过。因为在魔女家中见到苏落的缘故,他从一开始就把苏落当成了魔族人。
魔族带给他的痛苦太深刻,太长久,所以他对除了云何以外的魔族人向来是不待见的。所以对苏落,他也是能避就避。正如看到赵婉和苏落谈话,也是他主动离开前去探听商显的消息的。
“我们正是赶来同你会合的,你怎么样?没有被商显伤到吧?”苏落的声音中有几分关心。因为赵婉曾对他说过,抒墨是她的朋友。那么他对抒墨,也自然是要向对朋友一样对待的。
“没事,他还伤不了我。”抒墨有些自负地说道。他不想让苏落看出他身上哪怕丁点的怯弱,因为他知道,苏落是赵婉的朋友。
“那你怎么被他的人管起来了呢?”苏落觉得有些好笑,既然伤他不到,为什么他又被关押起来了呢?
“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抒墨没好气的说道,他看着苏落,两人争锋相对,谁都不愿先移开目光。
同被关押在这里的理由一样,他们都是为了赵婉才来到人界,来到土族的。对于赵婉,两个人都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感。
祭坛的火焰在黑暗中越发的明亮,四个巨大的火坛像巨大的火盆,燃烧着永远不会熄灭的火光。随着夜幕逐渐降下,祭坛上的黑影也仿佛有着蠢蠢欲动的模样。
赵婉有些害怕地登上了祭坛,一级一级的阶梯窄而长,似乎每一级都有多少生命在深深地吟唱。
“商显。”赵婉在阶梯的尽头,看到了她想要见到的人。
只见商显站在火坛下巨大的黑影中,风吹动了他宽大的袖袍,看不清他有什么样的表情。但那一身不便的黑衣,让赵婉确定自己看到的人就是商显。
“赵婉。”听着商显的声音有些嘶哑,竟不像平素的他。
赵婉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慢慢走近他,渐渐的,她看清了商显的脸。
他的面容有些发暗发灰,劳累和困倦似乎在侵蚀着他,让他此刻提不起精神继续说下去。
“你见到我的朋友了是吗?”赵婉轻轻地说道,她的手搭上了商显的脸,立刻触及到了那些似乎是饱经沧桑的纹路。
商显点了点头,“你指的是哪一个?我命人把他们关在一起了。”
“你,”赵婉顿时气的说不出话。她抽开自己的手,想要指责商显,却突然想起流光,那匹商显的的马,是因为她才死的。
“我忘记告诉你了,流光死了。”赵婉低着头,没有丝毫避讳的说出了这个事实。“要打要罚你冲我来,但是不要伤及无辜,不要伤害我的朋友。”赵婉干脆利落地说道。
“你的朋友?我有允许你交过朋友吗?”商显有些阴险地眯起了眼,仿佛自己听到的是个笑话。“流光死了,它是怎么死的?流光是我自小的爱马,它定然不能白白死去的。“
“是我在去风族的路上,遇上风族的大巫师苏离,是他杀死的。当然,”赵婉赶忙抢先说道,“主要还是我没有照顾好马儿,不然它是不会死的。”
“苏离?就是那个风族的什么大巫师?呵,风族算什么东西。”他狠狠地蔑视道,“等我发兵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自己会死的有多惨了。”商显露出了阴狠的笑容:“敢杀我土族的马,将来他们就将是被我土族的战马践踏致死的。”
“商显,我有一件事,必须问问你。”赵婉一脸严肃地说道;“你想发兵攻打风族的事情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事,哈哈,”商显阴森森地笑着说道:“他老人家当然是站在我这边的啦,他还想将你许配给我呢。哈哈。”
“父亲真是这样想?这么莽撞的事情不像是父亲能轻易赞同的啊。”赵婉低着头静静地思考着,只当后面那句没有听到。
“赵婉,你就等着我得胜归来吧。哈哈。”商显说着,转身走向了祭坛的深处,他看也没看赵婉一眼。他的影子被祭坛的火光拉的很长很长,整个人像一个巨大的魔鬼,有着贪婪和血腥的模样。
“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将他们关在哪了呢?”赵婉说着,想要提步追上去,却被一旁一个年老的仆从拦下了。
“小姐,您还是别去为好。主子近日越发的狂虐暴躁,您还是少打扰为妙啊。我知道您的两位朋友被关在哪了,我带您去。”老仆用颤抖的嗓音说道。
“他这个样子,就没有人劝劝他吗?”赵婉有些担忧的说道。
“谁会劝?谁又有胆子敢劝?就连族长,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老仆摇着头叹息地说道。
“小姐,您走这边,当心,当心这台阶。小姐,如果土族有一天真的同风族打起来了,那可怎么办啊。我的儿媳刚刚生了孩子,我的儿子就在军营中当值。一旦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