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就给你灌下去。”苏落说着,手上更是毫不留情,一手捏着赵婉的下巴,一手拿着瓷碗,快速的向赵婉口中灌着。
“唔,咳咳。”赵婉被呛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你快放下,我自己会喝的,我自己会喝的。”
苏落听到她这么说,才放下了手中的瓷碗。
赵婉乖乖地捧起瓷碗,将剩下的姜水喝了下去。
“现在我们可以去找抒墨了吧?”赵婉有些忐忑地问着苏落。她抬眼看着站在身旁的少年,觉得这人既熟悉又陌生。
在她的记忆中,装满了他惊世绝艳的笑颜。似乎她每次受伤,能够第一时间赶到的,便是他了。
她抬眼看着他,看着他身上散发的淡淡的金芒,是那样让人觉得温暖和心安。这样一个绝美的少年,无论走到哪,都将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一时间她甚至不敢相信,这个叫苏落的少年是否真实存在。因为他比画上还美的容颜,因为他总是出现的那么及时。
“苏落,我出事的时候,总是有你在身边的。”赵婉不敢与他的眼眸对视,因为说出这样的话,让她觉得尴尬和脸红。
“那是因为你出事的次数太多了。”苏落咬着牙,眯着眼,恶狠狠地说道。
“可是正因为有你在身边,我都平安度过了不是吗?”赵婉踢着鞋子,轻轻地说道。
“那是因为你很幸运。”苏落淡淡地说。
“不如说我很幸运能够遇到你。”赵婉笑着说道。
记忆中的他,最早也是在这个竹林小院,也是在这个小小的木屋,他的容貌,是不容许人忘却的。很庆幸,自己又有了过去对于他的记忆。她不想,每次他的出现都是凭空来的,没有开头,只有结尾。
“走吧,我们一起去抒墨那里,也许再晚些,他就被商显杀掉了。”苏落歪着头笑着,似乎抒墨的生与死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喂,不许这么说,抒墨要是这样平白被你给咒死了,那可怎么办?”赵婉没好气地说道,她不喜欢他那无所谓的样子,那样神情,让她觉得他天生就不懂得珍惜和尊重。
“那也只能怪他命不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苏落淡淡地说着,似乎无论抒墨发生了什么事,对他而言都是波澜不惊的。
“你非要这么冷血吗?”赵婉大声地质问他,对她而言苏落是她的朋友,抒墨也是。朋友,是不允许旁人在面前诋毁哪怕半句的存在。
时而,她总能在苏落身上发现与苏离相似的影子,仿佛他们都是冰冷高贵的存在,而旁人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要再他们面前卑躬屈膝,生与死也是微不足道的。
“不是我冷血,而是我没有必要同他有交集,我关心的是你,你明白吗?我可以忽略所有人,但是独独除去你。”苏落轻轻的说出了他心中的事实。是的,他无力去改变什么,即使土族灭亡,即使抒墨死去,对他而言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现在的责任,就是在赵婉没有成神之前,保证她的安全。
因为只有她将是他和哥哥的同类,其他人都在等待着神的审判和惩罚。
“为什么独独我是不同的呢?我不要这份特殊,对我来说,你和抒墨都是我的朋友,我愿意为你们任何一个赴汤蹈火。”赵婉说的很激动,双手攥成了拳头,她的眼神中流露着真实而纯粹的情感。
“谢谢,只怕你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为我做些什么。”苏落淡淡地说道,“哦,对了,也许你好好活着,我就已经万分感激了。”这一刻,他的冷漠与高傲展露无疑。他像一只高贵的天鹅,在水中抖动着自己洁白的羽毛,与其他肮脏卑劣的东西都无法混为一谈。
“既然我当你是朋友,你也把抒墨看做是朋友好吗?”赵婉皱着眉说道。
“你在要求我吗?如果你在要求我,我也是有条件的。“苏落说着,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下衣角。“等你回到仙界的时候,记得看看这本书。”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薄薄的书册,书是崭新的模样,似乎没有人看过。
赵婉怔怔地接过,她随手翻动了一下书页,发现字都是手写的,而这个笔迹,她似曾相识。
无意识地转动目光,她从竹屋的窗中看到了不远处的竹子。哦,对了,那字迹,像曾经刻在竹身上他的名字。
“这是你写的对吗?”赵婉翻看着书页说道。
苏落静静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看的。”赵婉笑着将书放到了自己的袖中。
“你如果记得,那么我也会记得要好好做抒墨的朋友。”苏落低头,静静地笑了,仿佛是认可了什么,承诺了什么。
“哎呀,现在真么晚了,我真的有些担心抒墨。”赵婉说着,拉着苏落跑出了竹屋。
“你担心什么?担心商显会杀了抒墨吗?”苏落笑着任由她拽着奔跑,“那你不如担心商显来的好,毕竟抒墨是个仙人,一个凡人怎么肯能伤害的了一个仙人呢?是你多虑了。”
“你不知道,抒墨是个老古板,他本来连人界都不愿意来的。要不是因为我,他可能八辈子点都不会来到人界的。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可能在人前动用仙术的。”赵婉急切地说着,越是形容,她的内心就越是担心。
“你怎么知道他是这样子的?你不要忘了,他是去过魔界的。”苏落笑着淡淡地提醒她。
“那,那不一样,那是因为解毒,逼不得已。”赵婉执拗地说道。
“那么后来他为什么同意将云何带到仙界去了呢?”苏落再次质问道。
“可能是中毒改变了他的一些想法吧,可是他的古板还是你不能想象的。当初,他就算为了解毒都不肯来人界呢。”
“是啊,他是为了你才来人界,如同我一样。”苏落笑着淡淡地说道。“也许我和他可以成为好朋友吧。”
“我就知道,你再怎么说也不会真的像你哥哥那样无情。”赵婉一脸灿烂地笑着。
“我是我,我哥哥是我哥哥,再说,你看到的紧紧是你所看到的,你的想法并不能解释我们的做法。”说着苏落看着赵婉,眼中有星星点点的光芒,“等你再成长些,也许就能明白我们是什么人了。”
“现在,我姑且只知道你是对我好的,那就足够啦。”赵婉笑着拉着他快步奔跑着。很多树木和景致在他们的身旁闪过,赵婉并没有停下休息的意图,她只是快速的奔跑着,她只是简单的只担心着抒墨的安危。她只是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朋友的安全。
苏落在她身后跟随着她,像她一样一步也没有停留。他看着干劲十足的赵婉,突然间就觉得心里很暖。
他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风在空气中飘荡如羽毛,四周有淡淡的花香混合着青草的香味。有不知名的虫子压低了声音鸣叫着。
他们奔跑着走过山路,走过树林,太阳在一侧静静地西斜,地上可以看到他们渐渐被拉长的身影。
赵婉依旧在前面拽着苏落的手,大步的奔跑着。
她不曾知道的是,苏落在她的身后,一直静静地注视着她的侧影,久久未曾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