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少帅就是在这里,是他帮我报了仇,是他给了我地位,没有他我什么都不是,少帅给了我生命,我可以为少帅付出一切!赵剑有些激动地想到。他看了一眼赵惜言,那么,你会在这里遇见谁呢?
赵惜言用心感受了一下四周,这个地方很喧嚣,奴隶贩子们的吆喝声、买家讨价还价的声音,挑选奴隶时的抱怨声。空气中充满了各种各样不妙的味道,赵惜言皱了皱眉,拉了拉赵剑的手问道:“没有别的地方了吗?义父府中的侍卫、下人们都是从这里挑选的吗?”赵剑闻言愣了愣,认真思考半响才道:“可能有些人是找上府的……或者亲戚们介绍的吧。”赵惜言一听这犹疑的语气就知道赵剑对这些事情不是很明白,只能在这里找一个了。
“好俊俏的一位小公子,请问公子想要点什么样的货色?”一个嘶哑的女声传来,激的赵惜言浑身一个机灵,他从没听过这么嗲的声音。下意识地回头,鼻子里钻进一股闻之欲呕的浓香。赵惜言吓得赶紧把头又调回去。赵剑向前一步,“啪——”的一耳光就扇到那个妇人脸上,妇人松弛的脸顿时肿了一大片。“你怎么打人!来人呐——”她扯开嗓子大声呼救,赵剑反手又是一下,“啪——”这一下反而把那个妇人打愣了,双手捂着全部肿起来的脸不敢说话了。
赵剑沉声指着赵惜言道:“这位是梁府小公子,轮不着你们来招待,给我把你们这里老板叫来!”那妇人打量二人几眼,看了看穿着气度,顿时蔫了,嗫嚅道:“原来是公子爷,我这就去叫老板,请大爷们和公子哥儿随我来。”却是再也不敢嗲声嗲气了。
二人跟随那妇人往里又走了几步,见到了妇人口中的“老板”。赵剑随意瞥了那老板一眼,冷哼了一声。原来那所谓的“老板”正是去年倒卖赵剑一伙奴隶的奴隶贩子,现在他的右手部位空空如也,赵剑见到曾经虐待自己的人更没什么好脸色了。
“段头,这一位是梁府的小公子,这次想从咱们手里买些好货。”那妇人畏畏缩缩的说道,抬眼看去,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老板更猥琐,一听这话立马使劲弓下身子,脸上的皮都皱在一起好像一朵菊花一样,挤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只听他哑着嗓子恭敬的说:“小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小的马上给您找出来,不收钱,不收钱。”
赵惜言觉得自己梁府小公子的身份还是不错的,至少这个老板就很热情,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老板和梁府的“公子”有些渊源,现在见到“公子”就发怵,现在的他早已认不出来去年还灰头土脸邋里邋遢的赵剑了。
“我想找两个玩伴。”赵惜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赵惜言想的很简单,小孩子才是最好塑造的,就看五年前的五哥和现在的五哥就知道了,五年前的五哥是小时候玩伴的头头,大家什么事情都听他的,五哥对谁都不假辞色,这种性格今年回来已经变了很多,在雪狼卫面前扬言必胜雪狼卫,多了一种成熟的傲气。赵惜言相信自己的感觉,找到一个聪明的“玩伴”,然后让他代替自己的眼睛,让他替自己出面办事,在今后的关键时刻他就是自己的底牌。
“有,有。”老板忙不迭应这,领着赵惜言和赵剑又往前走了几步。赵剑依稀记得这个地方和当初自己站的地方是相反的方向,赵剑想,这里就是小奴隶的贩卖地点了。
“公子请看,这些就是今天新进的货了,看看这皮肤,这发色,这牙口,保证是没病没毒,再看看这些人的眼睛,颜色都很纯——”老板说到一半猛的发觉这个小公子是个盲人,赶紧闭嘴,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转口道:“这些人都很会照顾人,绝对听话。”
听到绝对听话四个字,赵惜言若有所思。自己想要的是绝对听话的人吗?这个问题在十岁的他心里还没有答案。
一排排衣衫褴褛的小奴隶站在赵剑面前,有些小孩子的身上鞭痕隐现,赵剑看了几眼,心里涌起一阵伤感,一年前的自己不就在这群人中间吗?一年前的自己不就是这些行尸走肉的一份子吗?一年前的自己不就是这幅心如死灰的样子吗?假若不是少帅从这里把自己带走,自己说不定也成了某些大户人家的下人,每天眉眼低垂弓背屈膝过着牛马一样的生活……就在此时,赵剑对赵惜文的再造之恩感动的无以复加,猛然间感到自己的瞳力异常活跃,仿佛要喷发出来一般,从身体内涌现出无限的力量,赵剑感到自己若是为了自己的少帅,可以撕裂天地!他忍不住仰天长啸。
赵剑的举动把对面的小奴隶们都吓坏了,因为从他们的角度看,这个表情冷峻的少年将军突然之间爆发出了惊人的气势,那双眸子猛然间湛蓝的可怕,发出幽幽的蓝光。至于那奴隶贩子,早就跑得远远地抱头缩在地上,嘴里哆嗦的念叨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恭喜剑哥哥瞳力大涨,武学更加精进!”是赵惜言略带喜悦的话语。一方面,他感觉到了赵剑身边气的变化,发现赵剑的气场比从前更加强大和沉稳,他推断是赵剑领悟了武学上的新境界而瞳力更进一步;另一方面,他也同时确定了自己的人选,当赵剑爆发出惊人气势的时候,自己面前的那些奴隶也都爆发出一股恐惧的心情,在这恐惧之中却有一个不同的情感,是向往。刚一到这个贩卖奴隶的场所,赵惜言就觉得这里表面的喧闹掩饰不住暗藏的死灰的气氛,那些被贩卖的奴隶无论老少,早已经失去了活着的信念,赵惜言认为一个没有活下去的动力的人,连动物都不如。现在他发现了一个向往的情感,这个人想要从这里走出去,想要变强,想要更高的地位,想要更强的力量!这个情感在众多如一的恐惧中是多么的与众不同,赵惜言一瞬间确定了自己此来的目的——把这个人带回去。
赵剑暗暗开心,自己重回故地领悟了报恩之心,瞳力大进,这种领悟是非常难遇的,很多人一生都缺乏机缘,无法领悟,自己却在这里领悟到了。令他有些惊讶的是身边的这个小公子,他知道这个小公子是少帅的九弟,曾经的九皇子,是个盲人,但是一个人的武学见地是和年龄以及自身的武学成就有关的,和身份无关,这个九皇子没有任何的内力,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瞳力大进的,还有他怎么不向其他的人一样害怕?年少无知么……不管怎么样,赵剑还是对赵惜言留了心。
赵剑平复了一下心情,几次深呼吸之后,感觉自己已经平静下来了,正要说话就听见赵惜言说“剑哥哥,麻烦你带我往前走几步。”赵剑自无不允,拉着赵惜言又往前走了几步,身前的奴隶们都自觉推到两边让出一条路。才走了五六步,赵惜言示意赵剑不走了,只见赵惜言伸出没被赵剑拉着的右手,向侧面摸去。感觉到自己的手搭到了一个人的肩膀上,赵惜言微微一笑,“你跟我走。”
赵剑细细打量这个幸运被选中的小奴隶,和赵惜言差不多年纪,苍白的肤色,瘦弱的脸庞,头上软趴趴油腻腻的头发,尖尖的下巴,干涩的嘴唇,很普通很一般的一个人,不知赵惜言是怎样选到这个人的。赵剑直觉得感觉这个奴隶和别的奴隶有些不同,但是哪里不同他还是说不上来。
老板一见两位大爷选好了,心下暗喜,忙说:“好眼光,这个奴隶就送给公子和将军了,公子和将军请随我来,小的恭送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