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威·德米勒
贾德森先生在乡下有一幢别墅。每年的夏天,他都会带着他的太太去那里度假。别墅修建在一座小山坡上,那里的景色十分美丽,满山绿树成荫,空气清新自然,最妙的是,山脚下的小湖乃是天然的游泳池。但现在秋天到了,该是他们回城的时候了。他的妻子马西亚正在卧室里打点包裹,贾德森自己站在室中端详着手中的一瓶酒。
“我收拾完了,”马西亚在卧室里边说,“亚历克取钥匙回来了没有?”
亚历克是替他们看守别墅的仆人,家住在别墅附近。
“他到湖边找船去了,半小时后能返回。”贾德森回答说。
马西亚进屋来拿她的皮包,当她看见丈夫手中的酒瓶时,愕然地停住了脚步。
“贾德森!”她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你不是答应我开车前不喝酒的吗?”
“噢!太太,不要误会。”他望着她笑眯眯地回答道,然而她并不喜欢他这种笑脸。“我不是想喝酒,而是要往里面放点什么。”
为了证明没有说谎,贾德森摊开自己的手,把手掌上的白色粉末给妻子看,这使马西亚感到有点害怕,尽管她还不清楚自己究竟怕什么。但从丈夫说话的声调,她感觉出一定要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她对他的判断不曾错过一次,因为每当丈夫要做对人不利的事情时,总是那样地说话,这次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什么?”马西亚问。
“毒药,”贾德森平静地回答,“我们放在这里的酒总被人偷喝,这个可恶的偷酒贼!这就是我要往瓶子中放毒药的原因,我们走后,那个偷酒喝的贼还会来的,这回让他再喝就……”
马西亚的脸一下变得苍白起来,“你不能这样做,贾德森!”她大声地说,“这会遭报应的!”
“要是我毒死了一个用暴力进入我的住宅的贼,按法律不能定我犯有杀人罪吧!”贾德森回答道,“我们的别墅是上了锁的,如果有谁采用暴力开门进得屋来,偷喝了这瓶毒酒,那我可就不管了。”说完他把粉末倒进瓶子里,然后将瓶子和一个杯子放到桌子上,他看着瓶子笑了起来,“啊!真过瘾!”
“那样做是不适宜的,贾德森,”马西亚又说了一遍,“法律也不能判一个小偷死刑啊,你有什么权利……”
“当我不得不保护自己的财产的时候,我要采用我自己的方法。”他现在说话的那种腔调就好像一条大狗在向另一条前来抢肉的狗狂吠一样,她了解他,他有时就是这样一条恶犬。
“他们充其量不就是喝了你一点酒吗?”她说,“那可能是在附近滑雪的孩子们干的,他们又没有拿你别的东西。”
“我可不管他是谁!”他说,“假如一个人截住我,抢我五元钱或是五百元钱,我认为都是一样的,贼都是一个样!”
马西亚知道不该放弃努力,“我们明年春天才能到这里来,把这个瓶子放在这里,我会整日担心的,你再想想,要是我们出了什么事,别人又不知道,那样的结局你满意吗?”
贾德森又说了一遍他管不了那么多,而且斥责她不要再说废话了。
马西亚知道自己不能使丈夫改变主意,他一贯一意孤行。她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她要去和亚历克的妻子玛丽告别。一定要把这事告诉给玛丽。她边走边考虑着:千万叫玛丽帮我换掉那瓶酒,她肯定会理解我的。她决定这么做了,于是乐滋滋往山下走去。
贾德森出去取他晒的猎靴,他看见亚历克正从湖边上山来,他喊亚历克快一点,然后便拿起靴子回屋。当他走到门口,他只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一滑,他急忙想要抓住些什么,头却一下又撞到了门,这下,这个可怜的人昏过去了。他半梦半醒半睁眼想弄明白怎么回事,只听见亚历克说:“没事,老爷,你只是摔了一跤。”说完递了杯东西给他。噢,很对,就是那杯酒,贾德森接过来,“咕噜”一口气喝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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