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反了,全都反了……”
死死的瞪了一眼那扇漆黑的窗,铁青着一张脸,沈碧瑶拂袖而去。
躺在软榻上,听着外面再无动静传来,沈千寻再次睡了过去。
清风朗月,一夜无梦,日上三竿之时,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随即,唇角微扬笑了出来。
又是新的一天。
拢了拢乱糟糟的发,将掉落榻边的被子用脚尖往上挑了挑,本想再抵死纠缠一番,谁知视线不经意的回转间,一抹殷红映入眼帘。
错觉?
她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当眼前的那一抹红还在那里的时候,她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一把撩开了帷帐。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盈满一室,万千光华中,那个男人一脸闲适的坐在那里,仿佛他坐的是自己的后花园,而不是一个未出阁女子的闺房。
“你是谁?”
双眸微眯,沈千寻沉声问道,视线看向窗外,玲珑呢?
“不用找了,那个丫头估计现在还睡得正香呢。”
像是看出她的心思似的,来人低低的笑了,声音如泉水叮咚分外悦耳,看向她的那双眸子宛如坠落寒潭的星星一般,只一眼,便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你是……那只花孔雀?”
眯着眼看了他半晌,沈千寻似确定又似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
一瞬间,就看见那张连日月都要失色的脸阴了下来。
“花孔雀啊。”
沈千寻依然是不怕死的说道,“我又没说错,你看哪个男人像你一样穿的花里胡哨的,不是花孔雀是什么?再说了,我又不认识你,你一个大男人就这么闯入小女子的闺房,你知不知道无耻为何物啊?”
“你说什么?你不认识我?”
脸上依旧挂着那抹邪魅恣肆的笑,只觉得眼前红影一闪,顷刻间,那抹身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白皙如玉的手指缓缓地摩挲着她的唇,俯下身,一股如兰的幽香就这样扑入她的鼻翼,“不认识吗?那好,我重新让你认识一次,我叫楚衍,楚衍的楚,楚衍的衍。”
“屁话。”
沈千寻低低的说道,因为他的抚触,浑身跟掉了鸡皮疙瘩似的抖个不停,想也没想,她直接一把拍开了他的手,随后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看着这一幕,楚衍哑然失笑。
“你不觉得现在才想起来遮着晚了点吗?该看的地方我是一样也没落下,虽然并没有什么看头。”
说完,像是很遗憾似的,他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当真下流。”
抓过一旁的枕头,沈千寻对着他恶狠狠地砸了过去。
“谢谢夸奖。”
一闪身躲过枕头,楚衍两手撑在床侧细细的打量着她,“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你长得很帅吗?我为什么要记得你?奇怪,自恋的花孔雀。”
看了他一眼,沈千寻忽的一下掀开了被子。
眼睛蓦地瞪大,下一刻,就看见楚衍的脸上掠过了两道可疑的红晕,“你……你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矜持是何物吗?”
“矜持?”
低低的重复了一遍,沈千寻仰天大笑三声,“那种东西早就被我就着菜咽到肚子里去了。”
“你……”
看着她那猖狂的模样,楚衍的脸上突然滑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长臂一伸将她搂进了怀里,在她错愕的目光下,头微微的垂了下来。
也许只是一刹那,也许是很长时间,反正等到沈千寻回神的时候,他已经放开了她,只是依然维持着楼她入怀的姿势。
“现在呢?现在有没有想起我是谁?”
如玉指尖摁向她的唇,他轻声问道,嗓音嘶哑魅惑。
“想起来了。”
话音刚落,沈千寻已经猛地抬膝撞向了他的小腹,“登徒子。”
“哎吆。”
没有丝毫的防备,那膝盖撞了他一个结结实实。
一瞬间,就看见那张丰神俊朗的脸皱成了一团苦瓜,捂着肚子看向她,他倒吸了一口气,“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和你没关系,在我发怒之前,你最好哪里来的滚到哪里去,否则,我可不管你是什么皇子,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照打不误。”
一边往身上套着衣服,沈千寻一边说道,可是在她手忙脚乱的拨弄着,那好好的带子硬是生生的让她系成了死结。
看着这一幕,楚衍忽然笑了。
闲庭信步般的走到桌前坐了下来,顺手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浅的啜着,看着那个女人和带子“奋战。”的狼狈模样。
“需要帮忙吗?”
当看到她又一次系出一个死结后,他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女人笨成她那个样子,估计猪都要笑了。
“你离我远远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了。”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沈千寻没好气的说道,越忙越乱,越乱越急,到了后来,她干脆拿起了一把剪刀。既然剪不断理还乱,那就干脆一刀两断吧。
“喂,不过就是系个带子而已,至于寻死觅活吗?来,我帮你。”
随着这道话声,她整个人顿时又落入了一个带着如兰气息的怀抱。
浑身一僵,条件反射般的,那把剪刀对着他挥了出去……
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发晕,再回神时,那把剪刀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
睁开眼睛,视线所及处,是一张妖孽到人神共愤的脸。
“你……”
沈千寻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可终究也只是用眼神杀死他。
这一年来,在那个怪老头的强迫下,她虽然不能说是顶尖高手,可是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是不成问题的,可如今,她居然连怎么被人夺去剪刀的都不知道,如果怪老头知道,想来他又要买块豆腐寻死觅活了。
“我怎么了?女孩子家的少舞刀弄枪的,不安全,万一划伤了这水嫩嫩的小指头,本皇子可是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