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兼程,在路上都没有消息片刻,终于,在第四日清晨,他们赶到了丰城。此时,城门依然紧闭,看着那高高的城墙,沈千寻停了下来。
“怎么了?”侧头看了她一眼,凌煜淡声问道。
这一路,她就像是疯了一样的赶路,除了换马的时间,她几乎全是在马背上度过的,冷冽的风早已将她的皮肤吹的粗糙,可是这样看过去的时候依然无损她的美貌,反而更增添了一抹让人移不开眼的神韵。
她美,他一直都知道的,可是却从不曾像现在这样让他折服。
“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眉心微拢,沈千寻喃声说道。
“什么?”凌煜的眉头也是一皱,不解的看向她。
“我也不知道,很奇怪的感觉。”用力的晃了晃头,将早已准备好的通关文书拿出来,沈千寻策马向城门奔去。
丰城的清晨很安静,偶尔有小贩穿梭在街头也是安安静静的,可就是这份安静却让人心生不安。
“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环顾四周,沈千寻轻声问道。
“嗯,太安静了。”微眯着双眸,凌煜抬头看向前方,“来人了。”
“什么?”沈千寻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登时,便看到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一抹纤细的身影悄然立在那里,看那衣装像是南蛮人。
垂眸,沈千寻一把勒住了缰绳。
她想她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找你的。”侧头看向她,凌煜漫不经心的说道。
“或许是。”看着那个背影,沈千寻应了一声,就在他们说话的空档,那个纤细的身影缓缓地转了过来。
只一眼,沈千寻便觉得自己的呼吸停滞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美,好像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词汇加在一起都不足以形容,那是一种让天地山河都黯然失色的美,只看一眼,便让人忍不住失了心魂。
“你就是沈千寻。”来人开口了,声音如黄莺啼叫婉转动听。
“小心,她用的是媚术。”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细微的声音。
心头一震,沈千寻暗暗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遂目光平静的看向她,“没错,我是沈千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馥佩公主了。”
“嗯,我是。我等了你好几天,没想到你现在才来。”唇角微勾,馥佩公主微微的笑了起来,那一笑当真是让春花失色,秋月感伤。
唇微微的抿起,沈千寻并没有说话。
“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将垂落在额际的发轻轻地拢到耳后,馥佩公主柔声说道。
“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沈千寻的脸上也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
“我喜欢和痛快人说话。”说完,馥佩公主转身向前走去,杨柳细腰,随着她的每一步摇曳生姿。
女人中的女人!
不知道为何,沈千寻的脑中突然闪过了这样一个词。
“看见她腰间的那个小袋子了吗?”就在这时,凌煜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收敛心神,沈千寻定睛看去,就看见在馥佩公主的腰间果然有一个绣工别致的小袋子,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蠕动着。
“嗯,怎么了?”看了他一眼,沈千寻一脸不解的问道。
毕竟,女人家喜欢在腰间挂个香囊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南蛮通常只有最珍贵的蛊物才会放在那样的袋子里。”凌煜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
“你是说那里面可能是母蛊?”沈千寻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有那种可能。”凌煜低声说道。
“我觉得不是,在我们没有亮出自己的底牌之前,她不会那么做的,就算那真是母蛊,我们也肯定拿不到。”沈千寻淡淡的说道。
她虽然不知道馥佩公主为什么会在这里等着她,可是站在同为女人的立场上,她应该不会做那样的事才对。因为养蛊之人自幼以自己的鲜血喂养,所以蛊物也只听养蛊人一人的话,尤其是母蛊,更是这样。
“嗯。”似是赞同她的话,凌煜点了点头。
依旧是十里香的客栈,当踏进去的那一刻,沈千寻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她随后走了进去。
“我只和你谈。”走到房门前,看了一眼一旁的凌煜,馥佩公主漫不经心的说道。
“好。”点点头,沈千寻转头看向了凌煜,“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吧。”
“嗯。”凌煜鲜少的配合她。
看到馥佩公主推开房门,沈千寻随后也跟了进去。
“坐吧。”仰头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椅子,馥佩公主一脸慵懒的说道,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随后靠在了软榻上,“明人不说暗话,我要嫁给楚衍。”
“楚衍?”看了她一眼,沈千寻不由得笑了起来,“馥佩公主难道不知道吗?楚衍已经失踪很久了。”
“失踪?”垂眸,馥佩公主笑了,端起一旁的杯子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小口,“看来沈小姐的诚意不够啊,我说了明人不说暗话。”
“我不明白。”沈千寻直言不讳的说道。
“只要沈小姐答应我嫁给他,我保证治好他的病,沈小姐觉得我的诚意足吗?”馥佩公主笑着说道。
“你想嫁的人是他,馥佩公主不觉得这个问题问我有点太牵强了吗?”沈千寻一脸嘲讽的说道。
既然彼此都自诩是聪明人,那也就没有绕弯子的必要了。
“牵强不牵强沈小姐心里自然是清楚的,而本公主一向不打没把握的仗,沈小姐可以自己好好想想。”馥佩公主漫不经心的说着,自始至终对她的称呼都是沈小姐,而不是煊亲王妃。
“如果我拒绝呢?”看着她,沈千寻凉凉的说道,她一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威胁。
“如果沈小姐想一辈子守着一具尸体过日子,本公主也没意见。”眉尖微挑,馥佩公主垂下了眸,也一并遮挡住了眸中那复杂的情绪。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想我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馥佩公主要是有本事就自己争取,至于我是不是会守着一具尸体过一辈子,那也不是馥佩公主能说的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