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时间可说是转瞬即过,当然在这七天当中,左慈也为了自己心爱的弟子做足了准备,生怕在这洗筋伐髓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让自己无法接受的意外,而于吉在这些天除了鼓捣他的那些草药之外,也与余华做多有交集。
于吉其实除了醉心于医术之外,本身修为上的造艺也至化境,是仅次于左慈的高手,只是师兄弟间各有长短,所擅长的地方不同罢了,左慈对于诸子百家都各有涉猎,本人更是将‘玄元劲’这门内劲之法练至返璞归真的境界,即使平时吃饭喝水时也时常运用内劲在修炼,练功已成为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于吉一身医术出神入化,活人无数,在当今之世,是当之无愧的活神仙,在江南百姓中享有很大的声望,而且他的一身医术至今也算是有了传人,一位是华佗,一位是张仲景,目前这两人都把能学的都从自己身上学完了,所欠缺的只是行医救人的经验罢了,如果长期留在自己的身边,于他们的医术无溢,于是便早早让他们出师外出游历,增长见闻。
但久经人海的于吉发现,无论自己在医术上有多高的修为,救再多的人也救不了整个天下,当今天下之患便在于人心,各地贪官污吏剥削百姓,各大世家间盘根错节圈地害民,当今天子,汉灵帝刘宏,买卖官爵,有钱人花了钱在灵帝手上买了官,当然要更卖力的在百姓身上捞回来,因此层层剥削,百姓苦不堪言,遇上天灾洪涝,百姓们根本连树皮都吃不上,邻村之间更是易子而食,如此人心思变,社会动荡,就算自己一人行医,救的人再多又有何用,要治便治天下之病根,人心之病根,可惜自己醉心于医术,只能救得一人便算一人,但所作所为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这些天与眼前的这个小家伙多做交流,也说了一些当今天下的见闻,但这小东西却对当今天下表现的并不关心,好像除了他所关心的人外,别人的生死与他全无关系般,自己只能治人之病,若要治这天下自己的所学根本无能为力,而师兄也因为当年的事……无意于世俗,只希望这小家伙,如果真能顺利渡过洗筋伐髓之后,能为这天下尽上一份力。
今天已经是约好的第七天了,左慈与于吉也作好了准备,余华此时也紧跟着自己师父的旁边,看着场中央置着一口大锅,锅中的药池迷漫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底下还冒着旺盛的薪火,锅中的药水不甘寂寞的在翻滚着,仿佛怕别人不知道其中可怕的温度似的。
虽然当初口中说着不惧生死,但真让自己面对如此情景时也不禁心下胆膻,这简直就是要活煮自己嘛,这锅里的温度起码高于200度,就算自己不畏生死,但这明摆着过去是有死无生啊,哪有正常人能在这种高温下存活的,这时师父在旁边对我说道:“华儿,等下你脱去外衣后,全身上下抹上这瓶为师替父准备的这瓶药油。”说着余华看到自己的师父左慈,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细小的瓶子,而于吉此时过来手中也拿了一颗丹药走过来:“师侄,等下服下这颗凝心丹,能助你固守本心,抵抗火毒,灵心草的威力会通过这灸热药池,渗透你体内,你将会再次被其药力带入幻境,这凝心丹也只是起到辅助作用,一切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你师父给你的那瓶药油能助你强化肌肤,不至于一入药池内就被煮熟了,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如果你此时反悔还来得及。”
自己早已看淡生死,两世为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即使这一关过不了,自己这辈子也是赚了的,何况还有一旁关爱自己的师父守护着自己,即使只有三成的机会,自己也要搏一下,为了师父,也为了我自己,来吧!
“师叔放心施为吧,弟子心意已决,决不后悔。”
于吉看着眼前这个八岁大的小娃娃道:“好吧,既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
余华服下师叔给的那颗凝心丹,脱下外衣,全身上下一丝不挂,涂抹师父给自己的药油,一步步的靠近药池的旁边,只是走到近前,那药池旁的温度就高得吓人,仿佛能燃尽一切似的,药池中的水不断的冒着汽泡,但自己既然已下定决心就绝对不回头的,于是一脸坚毅的朝向药池中走去。
“啊!!!!!”余华一个纵身跃进了那有近200度左右的滚烫药池中,尽管有着师父给自己的那种神奇的药水抹遍全身抵挡了来自外部对皮肤的伤害,但置身处地的在这药池之中,余华还是感受到了难以忍受的灼热,仿佛就要把自己熔尽了一般,五脏六腑都都在承受着煎熬,这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痛苦,更是在磨练自己的意志。
左慈望着自己心爱的弟子在药池中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恨不能代其而受,即使一个健壮的血性汉子,也未必受得了这药池中的温度,更遑论眼前这个才年仅八岁大的小娃娃,但他更明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只有经历此番洗礼,自己的弟子才会如雏鹰展翅般成长,日后翱翔于九天之上,因此现在自己只有狠下心肠。
而余华此时入这药池之中才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就已经感觉快要到达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了,这可怕的温度,除了在燃烧他的肌肤,更是这药池中的药力渐渐的起了效果,感到自己的身体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在不安分的发出吱吱的响声,外表的皮肤,被这可怕的温度烧的通红通红,肌肤下的经脉都那样的清晰可见,远处看去就如同一个火人般。
此时的于吉倒是担心起来自己这位刚认识不久的小师侄道:“华儿,如今你只有固守心门,洗筋伐髓的过程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现在师叔要将灵心草的药汁倒入药池中,你要有所准备。”
此时的余华虽然已经知道了灵心草的厉害,即使在正常情况下自己才勉强在它手下逃生,但现如今这种状态下,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师叔,请放手施为吧,弟子准备好了。”余华望着立在一旁的师父,虽然此时左慈闭目不言,但其实自己知道,以师父对自己的疼爱见自己身处磨难,又岂会无动于衷,只是不忍罢了,自己一定要争口气,过了此关。
于吉此时已将灵心草倒入了药池之中,余华此时顿一阵清凉,仿佛从地狱回到了天堂般,但还不等他放松一刻,便立即有明台失守之感,心中突然多了许多杂念,从小时候的点点滴滴,父母遗弃、江湖争斗,兄弟出卖,全是自己成长中的阴暗面,一会儿又是一个个穿着华丽衣裳,露出半边酥胸的美女在自己身边伴舞,又或是执掌生杀大权的高贵帝王,又或是满屋的金银玉器,虽然自己现在只有八岁,但两世为人的自己,心智早已是成年人,所以人性中应有的欲望、贪婪、仇恨、嫉妒,自己一样也不缺。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存在即使是圣人也不例外,只是他们将这些阴暗的一面处理得更好罢了,此时在余华眼前的一幅幅的画面不断的轮换着,历经人世间的喜怒哀乐,色相媚惑,自己的心门也随失守,外部的炙热的药水却不会因余华此地的念想而稍有松懈,反而较之刚刚冒得更加的欢腾。
于吉见余华此时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心门已经失守,即使有凝心丹在也难以抵抗灵心草的幻境嘛,不要急道:“师兄,快看,华儿此时心门已失,被灵心草带入幻境难以自拔,不久就要被这药池中的热力弄得火毒侵体,到时神仙难救啊。”
左慈又岂会不关心自己的弟子呢,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收得唯一一个入室弟子,自然视若己出,可是现在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啊,不禁眼角含泪,是师父害了你啊,华儿,不,不会的,当初你受那么重的伤都熬过来了,这次一定也可以的。
左慈对着余华大吼道:“华儿,你在干什么,不要被幻心草的幻境所迷惑了,你的命是师父救的,师父不允许死,你就不准死,你答应过要报答为师的,陪伴为师终老,成为为师最得意的弟,这些难道你都已经忘了嘛,眼前小小的磨难都过不去嘛,你还拿什么报答为师。”左慈也不知道现在的余华能不能听见自己的叫喊,只是他现在也无能为力了,只能看余华自己的造化。
余华此时眉目微紧,耳边好像听到了一个慈祥而又熟悉的声音:“师父,那是师父的声音,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又是灵心草所引入的幻境嘛,不,自己一定不能死,自己的命是师父救的,自己还要习文练武,成为师父他老人家的骄傲,小小的幻心草能奈我何,至高无上的权力,富可敌国的财力,媚惑天下的绝世美人,这些又岂能与自己的师父相比呢,即使伴着师父粗茶淡饭,生活清检,但是两世为人以来,师父给予的关爱是什么东西都难以乞及的,区区幻境,给我破!!!!!!!!!!!!!!”
由于左慈的呼喊,终于将余华从无边的幻境中拉了回来,可想而知,左慈在余华的心中占据了怎样的位置,余华两世为人,受尽世间冷暖,江湖仇杀,只有这一世,才有了自己师父的疼爱,自己答应过要陪伴师父一生的,岂能现在放弃。
左慈见余华终于回转清明,不禁眼角含笑,微微点头:“华儿,为师临老才收了你这么一个唯一的入室弟子,你可不能让为师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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