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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鼻烟壶的鉴赏及收藏(4)

竹类鼻烟壶一般是用竹根制作的,由于易断裂,所以很难得,我们仅从记载中知道有这种鼻烟壶,并没有见过实物。

我们现在所说的竹类鼻烟壶,是指文竹鼻烟壶。文竹又称为竹黄或贴黄,是用竹皮贴在器物表面上制成的鼻烟壶。北京故宫收藏有数件文竹鼻烟壶,有文竹五蝠捧寿鼻烟壶,高6.6厘米,宽5.5厘米,扁平式,两面均在如意云头纹之中装饰着团寿字。文竹螭纹鼻烟壶为罐式,高5.7厘米,宽3厘米,呈六棱形,每面都雕饰一螭纹。文竹寿字鼻烟壶,高6.5厘米,宽5.5厘米,扁瓶体,每一面都雕饰五十个篆书“寿”字,合为百寿字。北京故宫还收藏有一件文竹福寿鼻烟壶,高5.7厘米,扁瓶式,腹部两面贴文竹雕成的双蝠捧团寿字,周围贴饰一圈云纹,带文竹盖与牙匙。木质鼻烟壶很少见,北京故宫收藏有一件椰木茄式鼻烟壶,长8.3厘米,宽2厘米,用椰木制成茄子形状,再染以茄皮色。其它木质鼻烟壶尚未见过。

(2)象牙鼻烟壶

清代的象牙雕刻工艺比较先进,常用来制作鼻烟壶,但流传下来的却比较少。据史料记载,清时北京、广州、清宫造办处都生产象牙鼻烟壶。象牙鼻烟壶的制作,一般要经过选料、粗绘、錾、雕刻、光亮、设彩六道工序。我们在鉴赏象牙鼻烟壶时,首先要看象牙的质量,以质地白、嫩的为好,其次要看雕刻是否精致。

象牙鼻烟壶造型丰富,北京故宫收藏的象牙鼻烟壶,有鹰式(烟壶呈卧鹰式,身上雕刻成羽毛状,胸部有开关,鹤式(烟壶呈卧鹤式,身上雕刻羽毛,胸部有暗道机关,是乾隆二十一年清宫造办处制作的)、葫芦式(通体光素,制成葫芦的样式)、赖瓜式(通体雕刻有赖瓜一样的凸点,呈赖瓜样式)和罐式。

象牙鼻烟壶的制作工艺,一般有雕刻和染牙两种。例如北京故宫收藏的清晚期象牙司马光砸缸鼻烟壶,高7厘米,宽5.6厘米,呈罐式,通景浅俘雕山水,雕有七个小孩,其中一小孩将缸砸破,救缸中小孩,这件烟壶的装饰主题取材于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另有一件象牙雕刻鱼家乐鼻烟壶,采用浮雕、镂雕手法,刻通景鱼家乐图。染牙是指根据需要,将牙染成一定的颜色,在象牙鼻烟壶中也常见,例如为使象牙荔枝鼻烟壶更真实,将象牙染成如荔枝一样的红色。

(3)角类鼻烟壶

以角制作的鼻烟壶,主要有犀牛角、牛角、虬角,其中以后两种为主。牛角鼻烟壶的优劣主要以雕刻工艺来判定。虬角即海龙的角,与象牙近似,制作的鼻烟壶常染成绿色。北京故宫收藏有一件虬角鼻烟壶,高4.9厘米。径4厘米,圆筒形。烟壶呈黄色,中间能开启,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半部为烟壶,下半部为座。盖是红玻璃制作的,阴刻及蝙蝠,寓意万福。总的说来,角类鼻烟壶很少。

其他类鼻烟壶

除上面所介绍的几大类鼻烟壶外,还有其他一些鼻烟壶品种,如匏器、蚌、果核等。

所谓匏器,即是葫芦器。在康熙年间,常用葫芦制作瓶、盘,杯、碗等,后来又用于制作鼻烟壶。袍制鼻烟壶的制作,是人力和自然力相结合的产物。在葫芦刚刚生成时,制作一个鼻烟壶模具套在小葫芦上,随着葫芦的生长,渐渐充满模具,便“长成”了一个鼻烟壶。为使袍制鼻烟壶更加精美,人们还在模具上阴刻或阳刻装饰图案,于是,“长成”的鼻烟壶上便有了阳文或阴文的山水、花鸟、文字、人物、动物等图案。

匏制鼻烟壶的造型,主要有八不正式、瓜瓣式、六棱瓶式、八棱瓶式、扁瓶式,背壶式、瓜式、桃式等。由于它主要依据于小葫芦的生长情况,所以比较困难,往往数千百件才能有一、二件完好的。据史料记载,康熙时期在南海丰泽园建有园圃,专门栽培葫芦,“制作”匏制鼻烟壶,直到清末,从未停止过。

匏制鼻烟壶的“制作”,一般要由园艺人员栽培葫芦;由刻模人员雕刻模具,由漆作对“长成”的鼻烟壶再作进一步的加工处理。铜作为处理好的鼻烟壶配置盖和勺。由于匏制鼻烟壶“制作”困难,十分难得,据最乐观估计,从康熙到清末所有的宫廷匏制鼻烟壶,也不会超过三百件,现在存世的就更少了。北京故宫收藏有一些匏制鼻烟壶,其中有一件匏制葫芦式鼻烟壶,通高6.7厘米,宽4.7厘米,通体作葫芦式,细腰,六瓣形,带绿玻璃盖竹匙;有一件匏制螭纹鼻烟壶,通高7厘米,宽5厘米,扁圆式,两面雕团寿和螭纹,带铜镀金盖象牙匙;有一件匏制狮纹鼻烟壶,高6.2.厘米,宽4.8厘米,扁圆式,腹部前后凸雕狮纹,两面雕兽面圆环。匏制鼻烟壶在台湾故宫也有精美的收藏。例如匏制灵芝鼻烟壶、匏制八不正式万寿鼻烟壶、匏制葫芦式鼻烟壶、匏制乾隆赏玩寿星鼻烟壶等,其中后一件不仅制作精巧,而且带铭款,是比较确且的乾隆时的御制匏制鼻烟壶。这件鼻烟壶通高7.9厘米,两腹阳文寿星、仙鹤、灵芝、祥云等,两肩为的兽首衔环纹,上下分列“乾、隆、赏、玩”四字,附长方形木圈足,带雕双狮木盖与牙匙。

蚌鼻烟壶是用蚌壳制作的,很少见。台湾故宫收藏有一件蚌壳寿星鼻烟壶,高7厘米,扁瓶式,一面浮雕蝙蝠、鱼、水波、石纹,另一面高浮雕持灵芝桃寿星、蝙蝠、异兽,带松石、珊瑚盖与牙匙。

果核鼻烟壶是指将果核掏空制作的鼻烟壶,比较精美的还在表面进行各种题材的雕刻,其造型则主要依据于果核的原有形状,稍加修理。北京故宫收藏有一件核桃鼻烟壶,不仅在果核类,即使在所有类别的鼻烟壶中,也不能否认它是一件精品。这件鼻烟壶高5厘米,是将核桃内掏空制成的。核桃皮呈酱色,一面雕刻两个番人老翁、树木和流云,另一面刻有题为《惜阴》的一首诗,诗曰:“有香自鼻,无火名烟。入华池中,通绛宫前。洩宣是赖,导引所先。善藏其用,于兹取焉。”这首诗实际是一首“核桃烟壶铭”,在各类鼻烟壶中还很罕见。在一件小小鼻烟壶上有如此杰作,可为一奇。

三、清代御用鼻烟壶的特色

在上一节,我们按照质地,介绍了各类鼻烟壶的一般情况。但是,在鼻烟壶流行于中国大地的时候,宫中制作的鼻烟壶是品位最高、最为精美的,并且对各地鼻烟壶的制作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鉴于此,我们在这一节将着重介绍一下清代宫中内务府养心殿造办处制作的鼻烟壶以及由清代皇帝直接派人在宫外生产的鼻烟壶的特色。

康熙时期

根据已知资料,我们可以清楚地证明,清代宫中正式生产鼻烟壶是从康熙时期开始的。康熙时生产的鼻烟壶种类和风格虽然在有关档案中没有明确的记载,但根据清宫档案和已知实物可知,主要有玻璃鼻烟壶、铜胎画珐琅鼻烟壶和瓷器鼻烟壶,以及少量的象牙鼻烟壶,从种类上说还是比较丰富的。

据清宫造办处档案记载,雍正元年正月初九日,怡亲王交:

红玻璃磨福寿圆鼻烟壶一件;

洋漆按簧鼻烟壶一件;

镶珊瑚兽面白玻璃鼻烟壶一件;

雕刻象牙椰子鼻烟壶三件;

镶玛瑙按簧鼻烟壶一件;

绿玻璃油篓式鼻烟壶一件;

红玻璃烧珐琅油篓式鼻烟壶一件;

红玻璃油篓式鼻烟壶三件;

镶嵌珊瑚葵花蜜蜡兽面蓝玻璃鼻烟壶一件;

金星五彩玻璃鼻烟壶二件;

……

很显然,在雍正即位只有九天的时间里,按当时清宫造办处的工艺水平,是无论如何也制造不出如此众多鼻烟壶的。所以,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推测,这批鼻烟壶是在康熙时期生产制作并为康熙御用的。

通过对上述鼻烟壶进行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康熙时期宫中制作的鼻烟壶质地选择多样化,已经基本奠定了后来鼻烟壶种类的基础,玻璃、瓷、铜、宝石等材料都已用于鼻烟壶制造了,其中尤以玻璃胎鼻烟壶为丰。据档案记载,清代康熙三十五年,专门在宫中造办处加设玻璃厂,制作了不少玻璃制品,仅雍正元年正月初九怡亲王交的这部分鼻烟壶中,就有红、绿、白、蓝、金星等五种色彩的玻璃鼻烟壶。从这批怡亲王交的鼻烟壶中,我们还可以看出,康熙时期宫中制作的鼻烟壶在其造型上也是多种多样的,除基本的扁平式,还有圆形和油篓形。从制作工艺上看,有磨制、镶嵌、雕刻等技法。从装饰题材上看,有“福”、“寿”这样的吉祥用语,有兽面,有彩绘,也有画珐琅。

另外,从现存实物中,我们还见到过“康熙御制”款的铜胎画珐琅鼻烟壶,可见铜胎画珐琅也是康熙时期宫中生产的鼻烟壶的一个品种,例如:

“康熙御制”款铜胎画珐琅梅花鼻烟壶高6厘米,扁平式,肩部及两侧部白地画珐琅上,绘盛开的梅花和飞舞的蝴蝶。腹部为圆形开光,开光内识文描金。椭圆形底,白地珐琅釉,书篆体四字直行款“康熙御制”。梅花是康熙时期常用的装饰题材,从款识、珐琅釉色及绘画等方面看,这件鼻烟壶确实是康熙时期清宫中生产的。

“康熙御制”款铜胎画珐琅双蝶鼻烟壶高3.7厘米,扁瓶式,口缘绘牡丹,侧绘黄地六瓣花式锦,腹部开光,光内绘双蝶图。带蓝珐琅帽式铜盖与牙匙。底部四瓣梅花式开光内白地红色楷书双行款“康熙御制”。

从现有资料可以证实,康熙时期宫中御用铜胎画珐琅鼻烟壶并不多,留存至今的则更为少见,已知北京故宫博物院有两件,台湾故宫博物院至少有两件。所以,康熙铜胎画珐琅鼻烟壶是十分珍贵的。

除上述品种外,康熙时期还制作御用瓷质鼻烟壶。清代康熙时期,社会稳定,经济发展,各种手工业作坊十分兴隆,江西景德镇也在康熙中期全面恢复了生产,所以在清宫造办处设玻璃厂并生产鼻烟壶的时候,清宫以外的瓷胎御用鼻烟壶生产也早巳开始了。瓷鼻烟壶的最初形制源于往日的小药瓶,所以,康熙之柯,除使用宫内生产的部分品种的鼻烟壶外,恐怕也使用过这种药瓶作鼻烟壶。当景德镇开始为清宫专门制作鼻烟壶之初,仍然没有摆脱那种往日小药瓶造型的束缚,均为圆筒式,以后才如同制作其它质地的鼻烟壶一样,使瓷鼻烟壶更加合乎规范,又在这种规范之中千变万化,特别是常见的扁瓶式鼻烟壶,奇巧玲珑,底部多有六字青花款,笔意浑成。

康熙时期的宫中御用玻璃鼻烟壶,我们并没有见过实物,或见过但我们现在还难以辨别。但通过我们在本节开始所引用的雍正元年档案可知,康熙时期宫中确有玻璃鼻烟壶,并且色彩丰富,造型各异。另外,康熙皇帝还接受了许多传教士和西方使者贡献的各种玻璃鼻烟盒(瓶、壶)。

雍正时期

与康熙相比,雍正皇帝对鼻烟壶的制作更加重视,使用量也聚增。不过,在雍正即位之初,他并没有立即要求清宫造办处制作鼻烟壶,而是派人对康熙遗留下来的鼻烟壶进行了一番清理和收拾。因此,我们在清官造办处档案中常能看到如下有相似之处的记录:

怡亲王交………鼻烟壶若干件……王(怡亲王)谕:……其余鼻烟壶俱收拾换辫子。遵此。

……

怡亲王交镶嵌珊瑚葵花蜜蜡兽面蓝玻璃鼻烟壶一件。王谕:此鼻烟壶收拾……

怡亲王交文都里那石鼻烟壶四件。珐琅匙盖。入撒花作。王谕:着量另配做匙盖。遵此。

雍正皇帝派人清理和收拾康熙留存的鼻烟壶,主要目的是为了借鉴,以便生产出更多更好的鼻烟壶。这在不久便付诸行动了。例如那件镶嵌珊瑚葵花蜜蜡兽面蓝玻璃鼻烟壶,怡亲王便到清宫造办处转达了雍正皇帝的如下意思:

照此样敝色玻璃鼻烟壶,仍用镶嵌。

造办处的匠役们经过设计、定稿,在从正月到九月的九个月时间里,共制作了各种鼻烟壶二十多件。关于制作的鼻烟壶品种及交活时间,清宫造办处的档案中是这样记载的:(雍正元年)二月十六日,做得嵌寿比南山玳瑁面墙油篓式鼻烟壶一件,怡亲王呈进;二月十八日,做得嵌万年吉庆象牙面玳瑁油篓式鼻烟壶一件,怡亲王呈进;二月二十日,做得嵌福如东海玳瑁面墙油篓式鼻烟壶一件,怡亲王呈进;三月初四日,做得嵌节节双喜油篓式鼻烟壶一件,怡亲王呈进;三月初六日,做得银圈汤香钉合牌簧福寿红玻璃鼻烟壶一件,怡亲王呈进;七月二十七日,做得嵌百福百字鼻烟壶一件,嵌平安双圆鼻烟壶三件,福寿红玻璃鼻烟壶一件,嵌珊瑚梅花鼻烟壶一件,嵌梅寿鼻烟壶二件,嵌节节双喜鼻烟壶一件;九月二十二日,做得嵌莲艾鼻烟壶二件,嵌上下宴安鼻烟壶二件,嵌日月长明鼻烟壶一件,嵌双凤双圆鼻烟壶一件,嵌梅寿鼻烟壶一件。

雍正元年正月初九日所收拾的那件金星五彩玻璃鼻烟壶,曾交到了珐琅作。档案中记载:“正月初九日,怡亲王谕尔等照金星五彩玻璃鼻烟壶样式烧珐琅鼻烟壶几件。遵此。”在此之后,从二月到九月,共做成了十四件各种珐琅鼻烟壶,并且由怡亲王亲自奉送给雍正皇帝。这些珐琅鼻烟壶是:二月初四日,做得铜胎玉兔秋香珐琅鼻烟壶一件;三月十五日,做得铜胎玉兔秋香珐琅鼻烟壶一件,铜胎画红福万寿珐琅鼻烟壶一件;四月十一日,做得钢胎岁寒三友珐琅鼻烟壶一件,铜胎节节双喜珐琅鼻烟壶一件;四月十八日,做得金胎錾花五彩珐琅鼻烟壶一件;四月二十九日,做得铜胎黑地五彩瑶池王母珐琅鼻烟壶一件,红福百安珐琅鼻烟壶一件,莲艾中心珐琅鼻烟壶一件;九月十三日,做得铜胎秋英十锦珐琅鼻烟壶一件;九月二十二日,做得铜胎画西番花和铜胎画莲瑞中心珐琅鼻烟壶各一件;九月二十七日,做得黑地画西番花和红地画西番花鼻烟壶各一件。

看来,雍正皇帝对康熙帝遗留下来的那件金星五彩玻璃鼻烟壶很感兴趣,除要求仿照它的造型制作珐琅鼻烟壶以外,还要求仿照它制作玻璃鼻烟壶。关于这一点,我们同样可以从清宫档案中找到证明。清宫档案记载:雍正元年正月初九日,怡亲王又命令造办处“照此样(即金星五彩玻璃鼻烟壶之样式)烧玻璃鼻烟壶几件”。说是几件,但在以后一年的时间里,共烧造出各色玻璃鼻烟壶达130个。它们是:于(雍正元年)二月十九日,做得镀金盖象牙匙玻璃鼻烟壶四件;于三月初四日,做得镀金盖象牙匙花玻璃鼻烟壶四件;于三月初十日,做得上述鼻烟壶六件;于三月二十五日,做得上述鼻烟壶四件,项圆紫青玻璃鼻烟壶二件;于四月初八日,做得镀金盖象牙匙各色玻璃鼻烟壶十二件;于四月二十日,做得上述鼻烟壶二十件;于六月二十日,做得上述鼻烟壶十六件;于五月初四日,做得上述鼻烟壶十二件;于七月初二日,做得上述鼻烟壶十六件,五彩玻璃鼻烟壶二件;于(雍正二年)二月二十一日,做得镀金盖象牙匙玻璃鼻烟壶十二件;于二月三十日,做得上述鼻烟壶二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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