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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古画上的脸(2)

“如果你老婆想要对你刻意隐瞒的话,以她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用一种模棱两可的说辞来敷衍你,她将‘怪物’领回来的目的,会不会就是为了验明它的真身呢?”

高文起身环顾了一眼秦川的家,往日的整洁和温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凌乱和冰冷。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在窗外,桌子上面落满了灰尘,雪白的墙壁上面挂着他们的结婚照,他和她甜蜜地浅笑着,踩着鲜红的地毯,走在神圣而又庄严的教堂里。而在他们的身后,准确地说是在教堂的门前,却站着一个长发披肩的黑衣女子,原本绚丽的结婚照,因为她的出现,显得格外突兀和古怪……

“这个人好像出现得很不是时候啊!”

“是不是感觉有些灵异的味道?”秦川浅笑道:“那是我小姨子,我们婚礼那天她来晚了,结果就被摄影师照了进去,后来选相片的时候我原本想用另外一张的,可她偏不让,还说这种无心插柳的灵异效果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和她姐姐也就只能由着她了。”

窗外下着雨。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夏子民正聚精会神地站在一张画桌前,勾勒一幅古色古香的宅邸。

夏可可敲门进来,上前搭着夏子民的肩膀问:“爸,又在画老宅啊?”

“嗯。”夏子民停笔问:“你最近不是有案子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爸,我想跟您借样东西。”

“借?”夏子民疑惑道:“什么东西?”

“一幅画。”夏可可拉椅子让夏子民坐下,说,“爸,你还记得吗?我19岁那年,也就是四年前,你曾给我看过一幅画?”

夏子民想了想说:“从小到大,我给你看过的画又何止一幅?你说的到底是哪幅啊?”

“哎呀!”夏可可有些不耐烦了,“就是你从民间画师手里买回来的那幅啊,我记得你当时还跟我说,那幅画很有收藏价值呢。”

夏子民的脸色微微一变,问道:“你是说那幅《古宅凶兽图》吗?”

“爸,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不就是一幅画吗?”夏可可看爸爸的脸色不对,连忙说,“爸,是不是这幅画,您给我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夏子民欲言又止,这个收藏古画已经有20多年的男人,一直以来都视他的收藏品为自己的心肝宝贝,他的书房常年上锁,即便是自己的女儿,在没有得到他同意的情况下,也不敢轻易涉足。若说是拿出来看一看倒也无所谓,可夏可可不是赏画而是借画,这让夏子民有些为难,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女儿有丢三落四的毛病,万一她将这么一幅珍品弄丢了怎么办?另外,这个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艺术细胞的丫头借画做什么?夏子民怀揣着种种疑问用钥匙打开了画橱,将那幅纸张已经微微泛黄的《古宅凶兽图》铺在了画桌上。

“你说的应该就是这幅吧?”夏子民用双手小心翼翼地压着画纸的边角,生怕毛手毛脚的夏可可不小心把画纸弄坏了。

“对!就是这幅。”

时隔四年,当夏可可再一次目睹这幅画时,吸引她的再也不是那青砖绿瓦花红柳绿的古宅了,而是端坐在院落中央的那个老者和他身旁的那只凶兽——跟罪犯画像师描绘出来的怪物一模一样的不明生物。

“爸,您知道画纸上的那只凶兽是什么吗?”

夏子民向上推了推眼镜,摇头说道:“也许,是古人想象出来的东西吧!就比如麒麟、龙、狴犴……咳,谁知道呢?”

尽管夏子民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可画还是被夏可可强行借走了!在回警队的路上,夏可可反复回忆着自己在提到画中的凶兽时,从夏子民的神情里所流露出来的不安之色。

难道说,在这幅《古宅凶兽图》的背后,还藏着一段夏子民不愿去提及的隐情吗?

听完了夏可可对四海洗浴的调查汇报后,高文说:“方达说0号小姐好像认识死者林四,在方达跟0号小姐完成色情交易后,林四突然不见了。这显然不符合常理,林四生前曾蹲过四年大狱,出狱之后又正值壮年,怎么会无缘无故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声不响地离开呢?他应该急不可耐才对啊!我怀疑这里边一定有隐情,所以下一步我打算查一查林四生前的犯罪记录,可可你先去医院走一趟,找一个名叫陈菲的女人聊一聊,最好能把那只畜生的来历问出来!”

“畜生?这个定义可能有点小吧!”夏可可抿嘴一笑,“畜生通常是指那些家养的动物,数来数去无外乎就那么几种,可它目前的身份还处于待定之中,您怎么知道它不是一只来自深山老林里的、至今还没被我们人类发现的禽兽呢?”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我现在可没闲心跟你咬文嚼字。”高文说完要走。

“等一下高队,我给你看样东西。”

夏可可说着将那幅《古宅凶兽图》从画筒里拿了出来。

经过对比,画上的怪物果然跟画像师画在打印纸上的怪物一模一样。

高文的思路前所未有的混乱,就如同处于下班高峰时段的城市车流。车子在弥漫的雨雾中走走停停,终于在城郊的一座白房子前停了下来。

这里是市局下属的一个大队,主要分管城郊周边几个乡村的治安工作,别看行政级别不高,可工作效率却一点也不含糊,四年前,林四强奸妇女一案就是他们办理的,前任队长由于表现突出,去年被调往别处出任副局长,现在这里的一把手梁小辉曾是高文的手下,为此,高文连门都没敲,就直接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梁小辉当时正在翻看一起入室盗窃的办案材料,高文的到来,着实让他大吃一惊:“哎呀!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梁小辉迎上来,嬉皮笑脸地调侃道,“头儿,过来视察工作呀?”

高文坐下来,跷起二郎腿说:“你我现在是平级,我哪敢视察你梁大队长的工作呀!我说你小子也真够可以的呀,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说回队里看看大家。”

“头儿,我是真没时间!我老实跟您说吧,这个队长我早就干够了,净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不是王村丢了一头猪,就是李村死了一头牛,哪有跟您混的时候有意思啊,总破大案!”

“噢,照你那意思,是不是不破大案就体现不出人民警察的价值了?我告诉你梁小辉,上面把这里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你得给我干出个样来,别总是发牢骚!”

“是!是!头儿,您放心吧!我保证不给您丢脸!”梁小辉嬉笑着给高文端茶倒水。

“行了,你也别忙活了,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四年前的一起强奸案,想看看办案材料。”

“没问题!”梁小辉说着打开电脑,很快就将四年前的卷宗调了出来。

这份卷宗让高文记住了一个名叫陈燕的女孩,她是附近王村人,父母英年早逝,10岁起就和姐姐相依为命,高中毕业以后,陈燕一直在城里打工,并用自己辛苦赚来的钱供姐姐陈菲念完了大学。

“从卷宗上看,是林四毁了陈燕的一生,可法院为什么只判了林四四年呢?”

“四年你还嫌少呀?”

梁小辉的表情让高文很是不解,强奸属于重罪,判四年还多吗?

“高队,不瞒您说,这桩案子无论是它的发生还是后来的判决,都让我很不舒服……”梁小辉欲言又止。

“很不舒服?你什么意思呀?”

“高队,但凡干我们这行的,看了卷宗以后,都会产生跟您一样的质疑,可事实上,有一些情况,是没有被记录在案的。”梁小天说到这里凑上前来压低了声音说,“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前任老张就是因为这桩案子的定性与检察院和法院那边闹得不可开交,后来得罪了一个老领导,才被调走的,表面上看是升了,可实际上谁不知道这是典型的明升暗降啊!这世道啊!真他妈的黑!”

高文越听越糊涂,按理说,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发生的,毕竟公检法三方都是独立的部门,大家分工明确,各干各的,除非在侦办的过程中,有检方的介入,问题是,检方为什么会被介入其中呢?

听完了高文的质疑之后,梁小辉说:“陈燕在本村口碑极好,出事以后,大家都为她的遭遇愤愤不平,有几个不明事理的村民甚至还举着横幅去市政府讨要说法,这在当时影响极坏,就这样,上级有关部门才要求检方在中间横插了这么一杠,现在想想,当年若不是他们介入,老张后来也就不会走,我梁小辉今天也就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照理说,王村村民这么一闹,法院后来应该重判才对呀!”

“重判?”梁小辉说,“就这四年,我前任老张还嫌判重了呢。”

“噢?难道这个老张发现了这起强奸案后面的隐情不成?而检方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就把案子给结了?”

“唉!怎么说呢?按照老张的说法,林四的行为是否能构成强奸都是一个大大的问号!”梁小辉说,“因为据林四交代,当年他与陈燕原本就很熟悉,并且还追求过她。事发前,陈燕曾跟林四说过,如果林四能帮她筹集到一笔开店的资金,她就答应做林四的女朋友。林四当时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事发前还请陈燕到饭店大吃了一顿,饭后就去旅馆开了房,然后就发生了性关系。可占了便宜的林四事后却没能兑现自己的承诺,于是,陈燕一气之下,就拿着自己的内裤将林四告上了法庭。”

“什么?陈燕在与林四发生性关系后还保留着自己的内裤?于是,老张怀疑陈燕实际上是早有预谋的,而林四却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陈燕说过那笔钱的事情对不对?”

“嗯。毕竟口说无凭,而陈燕当时向法庭出示的带有林四精斑的内裤和毛发都足以证明林四的行为,反过来讲,若真较起真来,陈燕还涉嫌敲诈勒索呢。唉!一想到这儿,我这心里就不舒服,一个看起来那么清纯天真的女生,竟会有这般心机,世态炎凉啊!”

林四死了,弄清四年前他是否被错判,客观上说已经变得毫无意义。高文眼下只想弄清陈燕跟四海洗浴的那个小姐是否为同一个人,如果是,完全可以通过这条线索深入调查下去。

四年前林四跟陈燕的这段是是非非,在某种程度上也为高文将陈燕列入嫌疑人之一提供了一个现实依据,然而,在这起异案的脉络尚不清晰的前提下,这细枝末节的线索,对于侦破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稍后,在梁小辉的陪同下,高文来到了王村。

老村长嘴叼烟枪,一听说高文是来调查陈燕的,马上将梁小辉拽到一旁,问:“梁队,陈燕她是不是出事了?”

“出事?”梁小辉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出事了呢?”

“唉!要我怎么说她才好呢?”

梁小辉说:“以陈燕的年龄,您应该是看着她长大的,有什么话是你这个老村长不好说的呀?”

“要说18岁以前的陈燕,我能跟你们说上一整天,可现在的陈燕,我就不好说了!”

“现在的陈燕跟18岁以前的陈燕,有什么不同吗?”高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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